7、七、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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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坂本教练有些好奇。
坂本锭司，退役长跑运动员，宽政大学田径队——去年一举成为东京箱根间往复大学驿传竞走种子队的黑马——新上任的体能训练教练。
为了保住种子队的位置，延续去年的辉煌，宽政大学内部听取了带领田径队杀入箱根驿传的队长意见，找一位专业的训练师负责队员们的训练。
同时他也是及川彻高中排球教练在美留学时的学弟，受到过关照，所以也接了及川家的委托，在及川彻出发去阿根廷前担任他的私人体能教练，提升及川彻的竞技水平。
身高看着比及川彻还要高点，但是身板比及川彻单薄点，退役运动员听着也并不是什么可疑人士，让柯南觉得奇怪的是及川静留的态度。
及川静留在他出现后就很紧张，她一直在避开和坂本锭司眼神接触，明显得连他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更别提非常熟悉她的两个人了。
柯南抬眼送走找借口离开包厢的及川两姐弟，假装低头看烤肉店菜单，眼角余光扫过坐在元太右边的男人。
今天的比赛最终以2：1结束，及川猛所在的俱乐部获胜。本来中午是打算实践及川彻的诺言，大家一起去吃中华料理的，不知坂本锭司和及川姐弟说了什么，最后改到这家高档烤肉店里了。
五个孩子四个大人，直接选进包厢，几个孩子隔着桌子兴奋地讨论着昨晚电视里播放的假面超人，说到剧情高潮的地方得意忘形地举手欢呼，退役运动员依然反应灵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差点被掀起的木桌。
博士叹气后连忙道谢，坂本锭司也没生气，只是好气又好笑地赏了他们一人一个轻轻的脑门戳。
随后偷看坂本锭司的就不止柯南一个，知道自己闯祸的栗发男孩低着头，他不像柯南那么有经验，偷瞄的视线被男人抓个正着，然后获得了一个包容的微笑。
涨红脸的男孩猛地站起来，丢下句“我去厕所”就冲了出去，五分钟后，及川家族一起回来了。
柯南不知道两姐弟在外谈了什么，之前心烦意乱的及川静留貌似平静下来了，原本空手出去的女性回来时手里拧了个橙色的保温袋，放到包厢的一角后坐到另外两个及川的中间。
她先是问一圈几个孩子想吃的东西，才转头看向坂本锭司：“坂本教练有忌口的东西吗？您需要跟阿彻一样单独做一份运动员餐吗？”
“我毕竟已经退役，就没有必要像彻君那么严格自律了。”灰白发色的男人被及川彻隔在旁边，他左手拿起茶杯，遥遥一敬，“非常感谢你的邀请，这顿麻烦你破费了。”
“还是要谢谢您推荐了这家店，若不是您提醒，我都忘了阿彻现在是增肌期。”左撇子？柯南回忆一下他们刚刚挨的那一下脑门戳，也是左手。
显然对方的左利手出乎及川静留意料，低着头看菜单的女性紧捏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再抬头，她毫不客气地眼睛直直盯着坂本锭司，问：“今天大家都开了车，就不点啤酒了吧。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喝可尔必思吧，可以吗？”
男人嘴角弯起的弧度没有发生任何偏差，淡定地点了点头，对及川静留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及川静留平静地咽下苦涩，转头看向几个孩子：“下次阿姨再请你们去吃中华料理，不带阿彻。”
不小心忘了自己现在不能乱吃的及川彻惭愧低头，双手合十对几个孩子道歉：“对不起，下次你们和猛出来玩，我再请你们吃别的。”
“不怪阿彻哥哥。”光彦摆摆手，大度地说，“运动员好辛苦哦，阿彻哥哥出国也要加油。”
元太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打了个寒颤后非常沉重地补充：“不能吃鳗鱼饭，太痛苦了，阿彻哥哥好惨。”
当然，孩子们的心痛在看到及川彻一人独享的大份厚切牛肉配芦笋鸡蛋牛油果，瞬间丢掉。
深褐色的肉排被端出来时仍在滋滋作响，炭火赋予了魔法，丰腴甘美的牛肉配上浓郁的黑胡椒与岩盐，焦香四溢。再尝一口淋上酱汁后煎烤的芦笋，蔬菜甜爽，牛肉多汁，嘴里炸开的滋味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了。
椭圆的牛舌，扇形的里脊，立方的雪花牛肉，一片片肥美柔软的牛肉被服务员放到烤炉上，再到每个人的碟中。沾点盐葱，沾点酱汁，来自北纬三十五度的珍馐融化在嘴里，吞咽进胃里。
及川彻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他那份专属午饭，还因为吃得太急最后打了个饱嗝，招来自家阿姐一个无可奈何的斜视。
入口的牛舌鲜美又极具嚼劲，及川静留慢慢咀嚼，细细品尝后才说：“他家进的仙台牛是关村牧场的牛。”
“是吗？我没有关注过这些。”坂本锭司一边端起牛五花放到烤盘上，一边介绍到：“但是这家店的供应商也供货给宽政大学，所以不用担心食材的安全性。”
一听这话及川彻眼睛刷地亮了，他姐的手艺，适合增肌、减肥、养生人士，可是，咳，问就是吃多了也会腻。
“阿彻，你刚刚吃进去了1万5円。”及川静留冷酷无情地提醒他，偶尔开开洋荤可以，家里给他的生活费可经不起这样吃。
还吃住靠家长的家里蹲瞬间压力山大，思前想后，及川彻决定为自己的舌头讨点福利：“阿姐，以后我饭里的肉类能不能换个做法？”
“我支持你自己做。”
“我想吃煎牛排。”
“免谈，我讨厌做煎炸类，我不要用油锅。”
谈判再次破裂，及川彻化悲愤为食欲，虎口夺食抢走及川静留筷子前的最后一块牛上脑。
当然，做姐弟这么多年，及川静留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及川彻留出来的最后一口吊龙落她嘴里了。
及川姐弟幼稚的争夺战最后结束在坂本锭司放到他俩碟子里的美味牛五花，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不知何时服务员退出了包厢，坂本锭司全面接手了烤炉使用权。
男人烤肉的手艺极好，焦香的表皮牢牢锁住了肉汁，刀子切开，鲜艳的内里，流淌出的馥郁浓香令人精神一震。
被美味堵住了嘴巴的众人纷纷低头狂吃，自然没有发现坂本锭司在他们注意之前就收回的隐晦目光。
“我妈妈。”已经对家里两个大人的打闹见怪不怪的及川猛悄悄告诉自己旁边的柯南，“不会做天妇罗、炸丸子，还有厚蛋卷。”
不会天妇罗可以理解，厚蛋卷不会做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柯南瞪圆了眼睛，咽下嘴里的食物再问：“为什么？”
及川猛右手叉腰左手竖起食指，学着及川静留那时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问你爸去，是他说他来负责做这些的。’”沉浸在表演里的男孩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好朋友对他狂使的眼色。
“对，你可以过几天再问他一次，他说他负责搞定油锅的。”
掌握及川家厨房的至高存在对她的小小眷属投来目光：“今晚晚饭，我们不用烤箱做蜜汁排骨了，放点酱油做炖排骨吧。”
“啊，不要啊。”及川猛火速识趣低头，绝不嘴硬，“妈妈我错了，我想吃烤排骨，你答应过我赢了做这个的。”
没有反应，连表情都不带变的，这轮负责观察坂本锭司反应的及川彻暗暗磨牙，他姐的雷达，好事就没准过。
柯南嘴里啃着及川静留提供的饭后甜点——就在那个橙色保温袋里装着——红茶烤布蕾酥皮塔，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及川一家身上打转。
灰原有时候说他这是八卦，可是观察周围人类是很好的锻炼方式，通过日常生活遇到的人，演绎推理他们的行为，是一个侦探的必备技能。
显然是及川阿姨主导的试探，及川彻早就认识这个教练，而及川阿姨好像是第一次去拜访对方后就有这番动作，认识？相似？曾经有过恩怨？
而及川猛则对他妈妈的想法一无所知，小男孩正快乐地吃着他的饭后甜点。
这跟他之前推断的一样。
及川的家人很爱他，不隐瞒前夫的存在，不阻拦对方的见面，为了不让及川猛觉得自己不是及川家人，还专门把姓氏也改了。
幼儿对情感的渴望已经被填满，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不会委屈自己，他手里紧握着珍宝。
而且及川阿姨做甜点这个手艺，还要什么自行车。
柯南张大嘴啊呜一口啃掉半边酥皮挞，嘎嘣脆的酥皮，嫩滑的红茶烤布蕾，黄油、红茶、蛋奶，融成了让人口齿生津的浓郁甘美。
品尝过的奇异甜香在舌尖徘徊，柯南咂咂嘴，他还是没有想起是哪种红茶会有这样的芳香，另外几个孩子也在一点一点地小口舔着烤布蕾，努力着看看能不能猜到及川静留的独门秘方。
礼物的诱惑性还是很大的。
没想到带孩子出来玩还能如此幸运，突然能逃脱灰原监管吃到一口甜食的的阿笠博士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这一小块点心，专门问服务员要了小勺子一点点舀。
相对比之下，及川彻不能吃另计，及川猛最快吃完并不稀奇，第二名解决战斗的竟是坂本锭司。
放下干净得像是没用过的马芬纸杯，顶着几个孩子惊讶的眼神，坂本锭司红着耳根真心实意地夸赞到：“能拒绝您做的甜点，彻君对他人生目标的执着，非常坚定。”
及川静留眨了眨眼，她抬手捂住自己上翘的嘴角：“我也这么觉得。”她棕色的眼眸荡漾着阳光般明媚的笑意。
“是要非常坚定的决心的。”坂本锭司说，将目光从及川静留脸上撕下。
要夸你们就直白点好好夸我啊……及川彻摇摇头，为了他的晚饭，抗议的话吞了回去。
“正山小种做底，金骏眉作配，加入了桂花蜜，还有一点炒过的榛子香。”坂本锭司眯了眼，似乎在回味刚刚入口的嫩滑甘甜，“红茶的回甘提亮了最后焦糖的甜味，您的手艺无与伦比。”
哎？哎！
啊啦，心心念念的礼物被抢先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