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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承(中) ...
花与果,枝与叶,
还有一颗跳动的心,
请别用白皙的双手把它撕裂,
愿你的明眸哂纳这谦卑的礼品。
——
……
我接受了元正的提议,在养伤的期间,每天都在他的陪同下巡视鲸鲨族的领地,观察他们的生活状态。
甚至在他的授意下,我答应了他不再对鲸鲨王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厌恶的请求。
“人心是能捂热的,也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变…”
我打断他的说教,颇有些不耐烦地抓抓头,视线却没有离开远处的鲸鲨王半分,某种晦暗不明的东西在心底里纠缠不清。
我跟元正说,我会试着接纳他。
正如我了解他那样,他也如此了解我,元正知道我从不食言,但……
我无法忘记…永远也无法释怀他的暴行…
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去说服自己“现在”的他还没有变得那么可憎,我也无法原谅……
但那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事情,这件事加速了我和他的和解。
元正和我说,我必须每天都保证充足的睡眠来让身体尽快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即便这样的过程十分漫长,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态度强硬地要求我每天都必须喝一碗安神汤,然后去睡午觉。
有时我会觉得,他对鲸鲨族的态度也该像劝我睡觉一样强硬才对,这样也许就不会发生十万年后的那些破事。
话又说回,在某个烈日炎炎的中午,我的意识正随着困意逐渐升腾而去的时候,屋外的一声巨响毫不留情地将其拉回。
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整理了衣服踉跄着拨开幕帘寻着声源望过去。
被废弃许久的六翼天使超兽从沙堆中拔地而起,掌控着启动钥匙的造反派猖狂地大笑着挑衅,人群哭喊着、尖叫着,四散奔逃,然而,施虐者只需轻轻一掌……
原本还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我知道自解放鲸鲨族后,金象族内一直存在着不和谐的声音,我深知有一部分金象族人想要推倒现在的和平的体系,重新建立奴隶主的乐园。
但他们忌惮我的力量……好吧,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了。现在,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受了重伤,走路还有些不方便,连跑步都做不到,更别提与超兽战斗。而曾被我赐予了异能锁的鲸鲨王,现在还不具有召唤超兽的能力。
估计这个机会他们也等了很久吧——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启动了还没来得及被销毁的超兽,举兵造反了。
元正远远地向我跑过来,他干脆地承认了没有销毁雪皇军队的超兽是自己的疏忽,随后想要说服我帮他一同疏散人群。
我的视线快速扫过哀嚎着四散奔逃的人们,却始终没看见那个蓝色的身影。我转过头,毫不犹豫地开口问元正。
他因为我的提问有一秒的愣神,随后红着眼看了一眼天使型超兽的方向:
“他在为了保护族人而战斗。”
……。
那是我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胸腔中那颗早已死掉的心脏此刻却鲜活地跳动起来——
怀念的感动与恨意拉扯着我,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拍拍元正的肩膀示意他疏散人群避难,我则要去看看鏖战情况。
我知道元正本想劝我,劝我的伤还没好不要轻易使用异能,但是这些话语终究都吞进了肚里,带着替我祈祷的心情离去了。
……
也许这本不能算是“鏖战”,而是单方面的彻底压制。
六翼天使的左臂朝着他袭来,他纵身一跃躲过这一击,随后用尽全力使出必杀,但也只是打掉了手背上的一块铁皮。
以血肉之躯对抗钢铁洪流还是太过勉强了,更何况此刻的他只是个刚激活了身体潜能没多久的初心者,想要爆发极限潜能召唤超兽,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身后还有个被断裂的房梁压倒的鲸鲨族男孩,身为领袖的他又怎么能够后退半步?
灵活周旋了几十个回合,身上侥幸只是挂了彩,又一击,他灵巧地旋身飞跃,但在空中的他此刻无处可躲,被空出的另外一只大手狠狠地击坠到泥土中。
因为有盔甲的保护,他仅仅只吐出一口血,但疼痛不可避免,他只得忍着痛站起身,想要接住迎面而来的那避无可避的铁拳,等待着他的或是粉身碎骨,或是——
黑灰色的身影急转直下,接下这一击后在沙漠之上掀起巨大风暴,冲击波几近把周围的建筑物全部震塌,风暴中,唯有一人屹立不倒。
这情景如同当年初遇时一般如此“罗曼蒂克”,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鲸鲨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接住这一拳的人,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叫了我的名字。
——。
这见了鬼一样的感觉。
不知是因为这一击太过沉重,抑或是某人直呼我的名字引得心中的不满,五脏六腑此刻都随之翻腾起来,身体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在用疼痛抗议着我粗鲁的暴行。一向要强,又或者说太过要强的我并不想因此示弱,事实上现在,除了我没人能而止,如同落入寒冬腊月。
我看他一眼,并不想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些什么。胸腔中有什么腥甜的东西向在涌上我的喉咙,此刻就连吸进肺里的沙砾也是伴随着苦痛的,我只得强撑着、冷着脸解开过分束缚着动作的手臂绷带,随后趁着对方在驾驶室内无能狂怒的功夫集结异能。
此战必(须)胜。
这无关亚特兰蒂斯护国将军的尊严,而是——
我想要救他(们)。
此时此刻的简单心情,想要拯救这些尚且还没有被污秽和淤泥沾染过的洁白花朵的生命,想要帮他,那个即便过了十万年还是让我一直在乎着的,最初的那个勇于反抗奴隶主的青年,现在就在我的身后。
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事先声明一下的。我知道有时候不合时宜的显摆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坏习惯,但我任性,我就喜欢。
「伤得很重没办法搞定超兽……啊,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纠正一下」
说着,我周围的异能量浓度已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境地,但我的心中却十分平静,那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也是赴死之人决绝的心意:
「碾死你们这群蚂蚁,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啊」
毕竟吃饭的时候喉咙可是会很疼的。
说着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话题,我踏步向前,澎湃的异能凝聚于我的拳头,某种激荡的滚烫的炸裂的热流即将要冲破我的皮肤挥发到外边来了。
赐下万般叡智、仁义与慈爱的雪皇大人啊,请明鉴我这真心、我这信念、我这力之所及——
我朝着天使打出一拳。
在一阵炫目的白光中,反抗者们与他们最后的希望(超兽)全都荡然无存,余热过后,独留我与他和他身后的孩子站在深坑的中心。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本就还未痊愈的旧伤突然迸裂开来,灼热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身的盔甲,就连那些敷着绷带的地方也不能幸免,视野遍地都是热烈的鼓动的用于歌颂生命的活力与无畏勇敢的鲜红,我这才后知后觉企图喊痛,却连那多余的发泄的力气也没有了。
远远的,元正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与姿态,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地朝我跑过来。
他愣愣地跪坐在地上,我彻底没了气力向后刚好倒在他的怀里时身体才发生了极大的颤动。
涣散的双瞳模糊了聚焦,预示着即将死亡的征兆,我听见他慌乱的吸气声,然后冰冷的手被紧紧地握住,我的内心如同死去的湖面一样平静安详,没有挣扎也没有厌恶。
于是便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擦去他脸上被溅上的我的血,奈何手上也全都是血,反倒是他脸上留下的血印更加浓重了。
狭隘的视野中,我看到他几乎是要落下泪来,他颤抖着身体,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忍耐着,最终热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下冲淡了血污。
切莫要悲痛,也不要呼喊我的名字,你只需怀抱着我的骸骨回归大海,那里有我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故乡(亚特兰蒂斯)……
睁着眼,却早已看不见离我那么近的他的脸,不知是无奈还是欣慰只是想轻叹一声,奈何这口气还没吐出来,便沉入了深邃的海。
……
……
我梦见了许多旧事,好的坏的,高兴的骄傲的,悲痛的自责的。我甚至又梦见了在启程之时雪皇大人和我谈起的那番话。
“……我并不想挡在你前进的路上,只是,我想确认你的决心,”
面对我时,她并不像对外那么正襟危坐、神圣不可侵。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制睡裙,蓝眸低垂着,玉米黄一样颜色的柔顺长发披在如玉般凝脂的肩上。
被面纱遮住的那半张高洁动人的脸庞隐藏着我无法探知到的情绪:
“此次故乡之行,不可避免要和‘解放’与‘救赎’扯上关系。那么,假如有一天,以往你救下的人们选择了背弃你,你变得孤立无援。而你的挚友…那位一向随和善良的贤者被自己无知的族人逼入绝境连慷慨赴死都做不到,还有最重要的……你曾赠予力量与荣耀的‘他’变成了你最为厌恶、陌生的一种人——”
“到那时候,你会怎么办?”
我怔了一下,在心里代入了一下她所说的这一切,随后抬起头毫不犹豫坚定地回答她:
我将会亲手将‘他’的野心与尊严碾得粉碎,我会让淹没了亚特兰蒂斯的海水重新涌入那片大地,消减这世界上所有的生命——
所有的始作俑者迫害者冷眼旁观者都要承受我失去挚友的苦痛与愤怒。
“……”
听闻我的答复,一向爱好和平反对暴力的她这次却再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招手示意上前,我便踱步走上她的御座,随后那双柔软的玉手落在我的颈间,一阵温暖、安宁的异能盘旋在我的颈上久久没有散去。
“去吧…”
她轻声说着,穿堂风吹起了面纱,她的脸上是带着爱怜的温柔:
“我会与你同在。”
……
……
再次醒来时,元正不知所踪,那个男人却正趴在床边陷入昏睡。
这我都没死?可真是个奇迹。
我皱着眉忍耐着身体和神经持续性的双重阵痛,思索着到底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时而又想起刚刚那个梦,然而脖颈之间却再也没有那温暖安心的感觉了。
莫非雪皇给我的是某种加护?让我在危难时刻免于一死……
我可真是足够幸运,总是被别人宠爱着。
想来我一直都是这样,亚特兰蒂斯覆灭之时,独留我一人苟活;雪皇的军队被元冥黑洞全军覆灭,只有我被留在了第七平行宇宙;元正在我的面前被逼死、我受了重伤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现如今又……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抽离了身体,就连灵魂都不像是我自己的了。
我平躺了两刻钟,万幸喉咙没受什么致命伤,我得以在终于忍耐不住时哼出了声。
听见我的声音,他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当看到我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时,他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又变得激动到难以言表,完完全全不加以掩饰的、发自内心地欣喜之情。
……就是这副样子,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真诚”的样子,让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同情他,对他心软,我——
一想到这儿,伤口又因为血气上涌而隐隐作痛了。
……这个让我又爱又恨,和我纠缠不清,十万年二十万年都脱不开干系的King啊。
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纠缠着我伤痕累累的指尖随后紧紧十指相扣。我下意识的因为这擅自的举动皱了皱眉,但身体糟糕的状态并没有让我能分出多余的力气去做些多余的动作。
我硬着头皮与他对视,这几分不情愿中,除了无法释怀的恨意,还有些许的尴尬。
…真是的。我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说那些话的啊?什么“碾死你们这群蚂蚁,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啊”这种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的要死的台词,我平时可不会说的啊!
现在没死成,还要被这些家伙记住我特意装了一波,元正他还不知道怎么锐评我这一段呢…这算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
他开口,第一句却是道歉,表情真诚、语气恳切:
“这都是我不够强的错。如果可以召唤超兽,我绝不会允许你去以身犯险……”
我死也不会承认他的话让我的心在那一刻软了半寸,但随后就被汹涌而来的记忆重新扎得鲜血淋漓。
“我不愿再看到你经历这种事了。我想守护你……抱歉…请…请教教我如何掌控异能锁的力量,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他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明显是在想到什么说什么。
元正说得对,他一点也没看错我。
十万年后的他的确骄纵又贪婪,可他的骨子里是有…不,曾经也是有赤诚、勇敢这些美好的品质。
我下不去手,我无法对这样的他下杀手。
该死。
半响,我费尽心思想了个好理由,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手疼。
我说着,视线落在和他十指相扣的右手上。
他稍稍一愣,聪明如他当然知道这是我在给他台阶下,反而轻笑起来,眼底的泪水在笑声中尽数隐去。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手中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些,但却因为如此更加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
……
在我的身体终于得以恢复到能在轮椅上一坐一整天的时候,我成为了他的第二位的老师。
我要强调一点,元正是第一位。
我授予他古代控制异能的方法和召唤超兽的诀窍,在经历了两年零三百八十九天的地狱训练后,一只钢铁巨兽嘶吼咆哮着从夜晚挑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的沙海中腾跃而起,卷起滔天沙尘。
他终于成功召唤了超兽。
那晚鲸鲨族举办了盛大的宴会,这份热闹并不属于我,所以我告诉他我要保持中立,拒绝了他向我发出的邀请。
一如我现在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翻着古籍,孤独与寂寞始终围绕着在我的身边。
门被敲响,推门而入的是那个当初被我救下的孩子,这三年来,他经常来探望。
他似乎十分崇拜当时的我,还会在拜访我时学着我的样子说那些…该死的羞耻台词。
…我带歪了青少年,我有罪,饶了我,所以别再重复那些中二的装X台词了!
说回正题。这次,他拿着一朵我并不认识的鲜花递到我的面前,我笑着问他礼物的名字,他说那叫沙漠玫瑰,花语是爱你不渝。
“在环境如此恶劣的沙漠里开出来的…鲜艳又美丽的花朵…就像殿下您一样明媚动人…!”少年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房门又被推开,“King”带着满身的酒气背光而立,他蓝色的盔甲被照得有些反光,仿若在此刻已经蜕变完成,迈入了强者的“阶层”。
少年见到是他们的王来了,便礼貌地问了声好,在离开时表示下次会带更棒的东西来和我玩。
我顺手把那朵玫瑰养到了杯中,转过头时,陷入了他蓝色的陷阱里。
某种东西,在我的心底慢慢死灰复燃。
窗棱下皎洁的月光洒落了蓝色的发梢,在我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站在离我很近很近的正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
如同在病榻上那样纠缠着我的手指紧紧扣住,我无言的瞪他一眼,他便躬下身子,温热的酒气洒在我的耳旁。
你醉了。
我边说着,边想要站起身逃走,他用一只手抵住桌角将我“圈养”了起来,我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了。
每一次反抗的回馈都是强烈的酒精味,他扣紧了我的手,宣示着自己的主导权。
啊…该死…
良久之后,在夜晚的冷风终于得以灌进我的肺之时,我终于听见了他略带沙哑的回答:
“我没醉。”
他搂起我的腰,把我从座位上带起来,牢牢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那些在心底里死灰复燃的东西,此刻竟熊熊燃烧了起来。
“如果你不愿意,”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随时都可以停下。”
……
TBC.
这边yq好严重啊做了好几天的志愿者累死我…
已经写的够隐晦了不会不给我过吧…
*某个段落借用了阿拉什的宝具台词。
*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东西,矫情又做作,看心情再修修稿吧。
*大概还有2-3章彻底完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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