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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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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天性愚笨的我完全没有听懂元晦的话,理所当然的也就理不清楚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想问他们,但是相互对峙的三人之间气氛紧张,我完全插不进去的话。
我束手无策地环顾四周,试图等到一个解释,但是谁也没开口,就跟一个稳固的三角形一样,元晦凝视南宫,南宫心虚的看着温酒,而温酒形成闭环的最后一环,他不明所以地望着元晦。
作为这个闭环之外的旁观者,我觉着我需要说点什么来破局,所以我清了清喉咙,挺身而出道:“元晦,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这一切和林风又有什么关系?”
通常情况下,元晦都会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这次,他罕见地忽视了我,依然使用着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南宫。
而南宫则他看得冷汗涔涔。
我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藏着一个隐秘,但是这个隐秘具体是什么,他俩不说,我这个身为创作者的人同样一无所知,因此即便温酒将询问的目光递给我,我也只能微微摇头表示不知道。
温酒接受到我的目光后,没有就此罢休,而是问:“林风是谁?”
“林风吗?”猝不及防提起这个名字,我多少有些恍惚,不由跟着又复述了一遍。
“对,林风,他是谁?”温酒感觉到了我的恍惚,又强调了一遍。
“嗯……”
林风绝对是我笔下最特殊的一个角色,他特殊到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介绍他的地步,我的沉默似乎传递了这一信息给温酒,以至于他也紧张了起来,神秘兮兮又问:“他是个疯子还是个罪犯?”
“都不是。”
回答的不是我,是元晦,他抢在我前面开口道。
“啊?”
这次轮到温酒费解,他诧异地抬了下头,突然望向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解释,但是有一说一,现在我的故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写的林风与现在存在的林风还是不是一个人我很难说。
在我笔下林风是一个用来取代元晦离开后的空缺而被创造出来的角色,他从始至终都是癫狂且又不正常的,在他的世界里,超越元晦、取代元晦是他生存的意义,这种角色理所应当是个疯子,但是元晦现在说他不是……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让我养成了无条件信任元晦的习惯,所以他说不是那就是不是,我没有一点怀疑和想要辩驳的心情。
我的沉默加具了温酒的焦躁,我在小说《完美犯罪》中将温酒设定成了一个患有严重强迫症的人,这个设定让温酒养成了一种病态的习惯,那就是他的眼中永远没有拖延和隐秘,而任何的隐秘都会让他情绪激动并焦躁。
当温酒焦躁起来时,他喜欢咬指甲。
现在也不例外,焦躁起来的温酒不断地咬着同一只手的指甲,直至血从断掉指甲里流了出来。
十指连心,我看着感同身受的痛苦了起来,以至于我惨白如孤魂野鬼的面孔皱起来。
“小创造者。”瞥到我面上的异样后,略带嘲讽的亲昵道:“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小。”
我白他一眼没讲话,元晦自讨个没趣,摸着鼻子,笑盈盈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是个林风吗?小创造者你用不着为他生我的气,你想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不就好了。”
说是要说,但是元晦依然只字不提,他的敷衍肉眼可见,我有些受够他这一套又一套转移话题的方法了,即将生气的前夕,南宫在沉默中爆发了,他道:“林风介于好人与坏人之间,正常人与疯子之间。”
“呃……”
这种形容,给我整不会了,我属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被强迫症搞到神经质的温酒接过话来,道:“感情这个林风挺薛定谔的,是好是坏要看坍缩的方向吗?”
“……”
南宫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叫着一堵,整个人默了。
元晦适时接过话来,道:“南宫的说法的确挺让人迷惘的,我稍微换个说法,可能你们就明白了。”
我还在想处于好与坏之间如此薛定谔的说法要怎么换,才能变得通俗易懂的时候,元晦已经道:“林风正儿八经有人格分裂症,绝大部分时间的时候,他是个懦弱胆小的好人,一小部分时间,他的另外一个人格会觉醒,这个时候他就变成小创造者笔下脆弱癫狂的疯子。”
“……”
这下我算是听明白了,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感情就人格分裂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啊。
元晦读出了我的想法,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想,但是他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一点童年时的创伤,患上了人格分裂这种精神疾病,不发病的时候是个天使,发病了比恶魔还恐怖。”
元晦说其他人是恶魔,绝对比魔幻现实主义还魔幻,我吃惊的嘴巴都长大了,道:“难以想象我竟然能有一天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元晦被我其特的关注点给气笑了,他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道:“我亲爱的小创造者,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不堪的吗?”
“呃……”
我又一次欲言又止,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元晦讲,他其实是我笔下人物的标尺,我笔下诞生的人物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和他一样的精神不太正常的罪犯,一类是和他相反的,要么是精神不太正常的好人,要么是智商不太够用的好人。
总之,我笔下所诞生的人物,要么就是他的相反面,要么就是具有他一部分特性的低配版。
作为高配版,他在我心里自然是完美无瑕的,所以他的感慨在我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不打算将这一切如实相告,于是我熟练的装起了死。
与我装死相反,温酒激进又进取,道:“我们先放过林风是不是个疯子这个问题,先把注意力放在当下,尤其是元先生的案子上。”
“当然。”元晦不置可否地摊手。
温酒:“既然要说这个案子,那么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确认真正的凶手是谁。”
“……”
短暂的沉默后,元晦道:“温律师觉着呢?在你的认知里谁更像凶手?”
温酒直言不讳:“谁知道呢?反正你的嫌疑在我这里并没有洗清,而我愿意帮你不过是念在之前的一点情谊上。”
元晦不置可否,道:“温律师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当年做的那点小事,根本谈不上什么和你有恩。”
“元先生,我这个人可能是从事法律工作的原因,一向比较理智,我分得清什么叫一码归一码。”温酒的语气多少有点嘲讽。
元晦但笑不语,我则就好奇了,我想知道元晦和温酒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难不成他也带着温酒寻找过认知边界?
“不是你想的那样。”元晦看出了我的想法。
“那是什么样子?”我穷追不舍。
元晦欲言又止了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出一个十分荒唐的解释,“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我只是与温律师见过一面,帮他否认了一下他过去秉持了多年的理念。”
“元先生,你这个说法可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法是你给予了我勇气,让我可以审视我的过去,让我与曾经的天真与幼稚决裂。”温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