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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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没有出现在待接单的杀手里，像是消失了一般。
“Han，你失业了么？最近时常能到你，往日你都很晚才会回来。”他的邻居Ellison问他。
“休假。”韩文清道。
“你一回来我家的乔治就在院子里大叫，总会把我吵醒，最近，晚上听不到他叫，我反而睡不着了。”Ellison隔着花园的栏杆看了看韩文清，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如果是休假的话，怎么不出去走走？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觉得一定是很辛苦的工作。”
“......Ellison，我可能要回中国了。”韩文清向这个鲜少说话的邻居说了自己的事。
“决定了吗，Han，你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我以为你习惯了。”Ellison道，他对这个华裔邻居了解的并不多，但也不想过问他的私事。
“还没有完全决定，我有些犹豫。”韩文清又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交给硬币吧。”邻居叹了口气，将栏杆上的一枝嫩芽在指尖转了转，“Han，虽然我是希望你留下的，这里住户不多，我好不容易有个邻居，你不再考虑下么？”
“硬币...的确是个好方法，谢谢你，Ellison.”韩文清道。
“虽然我只是个花农，但我喜欢给人出主意，也喜欢帮人拿主意。”Ellison忽然低头翻了翻口袋，拿出了一个硬币，手握成拳，将硬币放在指尖上。“选一面吧，Han，这个画面如何，如果是，你还是继续你原来的生活。”
韩文清迟疑了片刻，道：“就这面吧。”
“那好。”Ellison抬手，将硬币抛入空中，而后按在手背上，笑着看向韩文清，“Han,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韩文清盯着那手背，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我要揭晓谜底咯！”Ellison手拿开，依然是那枚花面。
韩文清一怔，随即要去抢那枚硬币，Ellison却更快，一揪将硬币揣回了兜里。“愿赌服输，Han，你得继续你原来的生活。”
韩文清看着Ellison，那人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看起来彬彬有礼，却又有种无法亲近的寒意，他的鼻头很大，像一头红蒜，眼睛是一双倒三角的形状，目光像两个钩看着他，韩文清在此前没有这样仔细端详过他的这个独居的邻居，此时一看却觉得心头一紧。
这感觉，倒是似曾相识。
“我回去了，谢谢。”他很快将目光从Ellison身上移开，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晚安，好梦，Han.”Ellison冲着他的背影摆了摆手，又掏出了那枚硬币，两面都是花面。
“你做的很好。”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只要再骗33个人，你的妻子便能复活。”
不久后，韩文清还是收拾行李回到了中国。
“你要放弃我们的游戏么，韩文清？”在飞机上沉睡时，死神站在韩文清的身边问道。
“......”韩文清闭着眼没有说话。
“只剩最后一个人了，你就可以换回他的生命。”死神道。
韩文清仍是沉默。
“你难道不想再真实地拥抱他么？你忘了他是为谁而死？”死神又问。
韩文清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放弃了以后，你手里的兰花也会枯萎，梦里，可能也不会有他了。”死神继续道，声音冰凉而空洞。
“我已经回中国了，不会杀人了。”韩文清道。
“我可以大发慈悲，帮帮你。”死神抬起手，点了点他的口袋，“这个人会在那个点出门时遇到车祸，你只需要给他一点点助力就能完成你的赌约。”
韩文清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邮件发到了自己邮箱。
“杭州，三月十三日十二时，新街路247号汇丰银行门口，第一个走出来的带帽男子。”
新街路，韩文清内心迟疑了片刻，这不就是上次两人去杭州时住的旅馆所在的街道。
“相信上帝，一切都是巧合。”死神消失了。
...
韩文清合上了装满枪的黑箱，看了看窗外，雨势又大了。
明天谁会是最后一个“倒霉鬼”？他摇了摇头，但一想到明天叶修能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内心便隐隐激动起来。看了看桌上的兰花，早熟悉了这盆花的存在，心里也有些不舍。
韩文清没有再想其他，走到床前一头扎进了棉絮中，想起与叶修的种种过往，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无梦，他难得睡一场好觉。
一觉天明，韩文清一早便开始组装枪械，他这次带的是消音狙击，子弹是特制的，打入人体内后，一小时便会随着血与水消融，查不到任何踪迹。也正因如此，这个子弹的制存都极难，枪的组装也更耗费时间。
临近中午，韩文清将枪架在了阳台，窗帘与兰花成了最好的隐蔽体。
仍是阴天细雨，天色朦胧，最适合杀人。
时针划过十二点，果不其然，银行外走出一个带帽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看样子是忘了带伞。他在屋檐边站着，像是在等待谁，又抬手看了看表，有点着急似乎打算直接走进雨中。
雨并不大，韩文清在瞄准镜中时刻锁定着那个男子，只不过那人带着帽子，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长什么样呢？”韩文清突然想看看他的样子。这个人的死亡即将换回叶修的复活，他还年轻，是否也有爱人会为他痛哭呢？
那年轻人又抬手看了看表，雨势见小，他便抬腿准备径直穿过马路。
“砰！”
就在这时，窗边的兰花突然从阳台落了下去，正巧砸在了旅馆一楼的雨棚，发出极大的响声，而后又滚落至地面，发出第二声响动。
韩文清心惊，马上起身去看兰花，却见街对面那正要过马路的青年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街道这边。
两人的双眼正巧撞上。
“叶修？！”韩文清完全愣住，甚至忘记了手边的狙击枪。
那青年却似乎完全不认识他，茫然地看了看，又见那摔得稀烂的兰花，似乎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往马路这边走来，想要去看看那盆兰花。
“不，他不是。”就在一瞬间，韩文清想起了叶修曾向他提起，自己还有个孪生弟弟，名叫叶秋。早年两队对战演习时，叶修也常用弟弟的名字，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军队里都说出了个战术大师“叶神叶秋”，却不知其实那人真名实为叶修。
就在想起的一瞬间，韩文清弃了枪，飞似得从夺门而出冲下楼去。
“不要！”雨中极驶的车已至面前，司机似乎也听见了韩文清的惊呼，急忙死踩刹车。
已经晚了，叶秋被撞了出去，在韩文清的面前。
拨打急救电话的时候，韩文清的浑身都在颤抖，他将叶秋抱在怀里，望着远处那盆破碎的兰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绝望哭了出来。
“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还剩最后一个人了，你只要撞死他，你的爱人就能回来。” 死神出现在司机的车后座，淡淡地道了句。
......
病房内。
叶秋从昏迷中苏醒，抬眼却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哥？”他的声音嘶哑，面前的男人却听见了。
“你小子福大命大，别说话了，我去叫医生。”男子擦了擦眼睛，转身出了病房。
叫完医生，男子准备回到病房却被一个走过来的护士拦住。
“你好，请问您是叶秋的家属么？”那护士看向男子，才发现他双目通红。
“是的。”男子答。
“有人说有东西给您，麻烦您去家属休息室取一下。”那护士道。
叶修走到走廊尽头的家属休息室，便见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摆着一盆绿色的仙人掌，盆底压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叶修收”。
他拆开信，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要换回韩文清的生命吗？”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