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叶] 杀手与兰花》好药

4、第 4 章

　　杀99个人换1条命，是否代价太大，在最开始，韩文清是有想过放弃的。
　　为了练习射击，扣动扳机的手指都磨了手茧，拳法早已荒废，他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面对自己，何况是面对那人...
　　直到他在梦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在他杀到第27个人的时候。
　　他怀疑是否是因为很久很久没有梦见叶修了，以至于那人出现在他梦境里的时候，只是个朦胧的身影。
　　太远了，像是隔着千山万重，像是军校毕业那年将他们分隔无法再见的人潮，又像是无数次演习里相遇横隔的沟壑与山峦，尘土飞扬分辨不清彼此。
　　那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回忆了...他的确很久没有再想起叶修，久到他以为自己是否真的只是喜欢一株花而不是想念一个人。
　　......直到叶修再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此后，每当韩文清杀死一人，叶修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死神为了让他继续执行赌约开的玩笑，但他却无法拒绝。
　　欢愉也好，痛苦也罢，醒来后随着梦境也荡然无存，现实里陪着他的仍只有一盆花和一面墙的枪。
　　可笑么？我的生活里只剩下杀戮，几乎要毁了我的所有，但这一切却又是为了救你。

　　...
　　一直到第98个人。
　　那是一场极为艰难的刺杀，他被爆炸轰得两耳几乎失聪，脚踝被子弹擦破。
　　“我怎么能死呢？”韩文清咬着牙，拿出腿边的刺刀冲向火海，将爬至窗边准备顺着绳索逃走的人一把抓回摔在了房内。
　　“你、你先下，我让给你，你先走...”那人见韩文清手里提着刀，往后退了几步。
　　“下去之前，要先解决你。”韩文清提起刀走向那人，火舌几乎要越来越近，黑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你、你...”那人突然看到韩文清瞳色，想到了人们常说的叫“Orchid”的华裔杀手，“你、你是被雇佣的杀手吧，那个赏金，我、我开十倍的价、不一百倍、一千倍，只要你能带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那人两手挡在眼前，哭着向他跪下，浑身颤抖。
　　“你如若已经认出我，你应该知道，我不需要钱。”韩文清道。
　　“那你要什么，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兰花吗，我可以买数以万计的兰花，世界最贵、最好看的给你，好么，不要杀我...”那人已被韩文清逼至墙角。
　　“你猜错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兰花。”韩文清提起刀，抹向了那人的咽喉。
　　......
　　当晚，他果然又梦见了叶修。
　　如同是一个奖励，每当他刺杀一人，梦境里叶修便清晰一分。起初只是影影绰绰的轮廓，而后是身形和逐渐清晰的脸。
　　那晚，梦境里的叶修走到了他的面前，韩文清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还是如多年前那样笑着。他走到床前，抬手抚向韩文清的脸。
　　“老韩...”叶修望着他叫他的名字，如同多年前每一声日常的呼唤。
　　韩文清只能躺在床上，浑身无法动弹，说不出话，甚至无法碰叶修一个手指，
　　“这胡子，扎手。”叶修的脸贴近，韩文清才发现，爱人的笑容消失了，眉头也是皱着。
　　“想我么？”梦里，叶修问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山巅，他亦是这样望着自己，问了同样的问题。
　　“想。”韩文清在心里道。
　　“我不信。”叶修如同十年前那般笑容未改，俯身吻上了韩文清的唇。
　　“这次你猜错了。”韩文清看着叶修心道。
　　“你知道那天我是怎么知道你会在那里埋伏么？”叶修又问他，手指顺着韩文清的眉头滑至他的鼻尖，就像是春日里的风，有点若有似无的凉。
　　“怎么知道的？”韩文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叶修在心里问道，一如往常等待着他的回答。

　　韩文清是熟悉这样的叶修的，因为这是他五年前的记忆。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年，两人凑出了三天的假一起去了杭州，在狭小的旅馆里，在纯白色的双人床上，灯影绰绰，五年前的叶修穿着白色的衬衣，俯在床前看着他，脖颈下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刚好能看见突兀流畅的锁骨。
　　“因为哥知道你就是太想赢过我了，对么？”叶修的手指掠过韩文清粗黑眉，那里隐着一个刀伤，“但当时，我和你的目的不同，所以我能分出很多精力注意动向，也能猜到哪里是最好的狙击点。”
　　“而你，当时肯定满脑子想得都是，赶紧找到叶修、赶紧干掉叶修，对么？”叶修一边说着，一边拉拉起韩文清的双手，用一根白色的绷带缠住按过他的头顶。
　　“所以当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喜欢我了。”衣服被推至前xiong，叶修俯身咬住了韩文清的喉结。
　　“因为只有喜欢才会让你变得盲目、固执，所以喜欢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也是这世界上最无价的东西。”舌尖顺着下颌咬上了韩文清的唇，舌尖瞬时一股子血腥味。
　　“所以，你喜欢我么？韩文清。”叶修问道。
　　“喜欢。”韩文清心中满是酸楚，仍像五年前那样回答他。
　　“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叶修起身，表情倏然一变，表情淡漠地望着他。韩文清一惊，因为这句话是记忆里没有的。
　　眼前的叶修，原来不是他的臆想与幻觉，而是叶修真正的灵魂？
　　“不要再杀人了，韩文清。”面前的叶修对他说，“我不值得，也不需要。”
　　“我以这梦境骗过死神，但能否说服你，我没有把握。”叶修俯身，又吻向了他的唇，冰冷的、潮湿的，带着血腥味。
　　“你忘了，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你逢赌必输。”叶修道。
　　“剩最后一个了，叶修。”韩文清心道，尽管他知道叶修听不见他的声音。
　　“说真的，老韩，比起拿枪，我还是喜欢看你打拳。”说完，眼前的叶修突然如一股青烟消散。
　　韩文清惊醒，那盆兰花在窗前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