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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你总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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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把严路给问傻了。
秦剑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个回答。
这个问题,的确使得严路一直运行良好的脑袋卡住了。
她好似遇到了一个非常难解的题目,大脑搜寻了半天答案,却没结果。这不符合规律啊,她是学霸,没有解不明白的题啊!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严路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难解之谜。这才上大一没一年,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她没时间谈恋爱这件事是事实。她的答案理应是否定的。
但是为什么,秦剑的问话让她有点躁动,是一种被人忽然戳了一下的感觉。
叫卖的小贩还在卖力吆喝,公交车,私家车,摩托车,自行车,一个个从眼前闪过。
他们两人明明面对面,却像是隔着一道鸿沟。一个不懂,两个也不懂。这真是个严重的问题,就连频道都没对上。
严路忽然抱起肩膀,思考状,“你刚才说,李素以后都不来了。”
他叹口气,“我和她只是普通同学。”
“我好像懂了,她喜欢你,但是你——”
“——我不喜欢她。”
“哦。”
秦剑似乎看见了一些些希望,难道她疏远他,冷落他,是因为她在意他和李素的关系?秦剑把自行车停好,认认真真地站在她面前。
严路却忽然挠头,“班长,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回学校?”
秦剑一时没明白她的路数,但身体已经听话地跨上自行车。
“那……那你扶好,可以扶我的腰。”
他侧着脑袋,并未等来回答。回头看,严路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秦剑被她拐得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哪里出问题了?他怎么搞不明白了?
严路回头望了一眼,他的窗户开着,应该在家,并且没开空调。想到这儿,她忽然感觉浑身发冷似的握紧了拳头,心脏也有些不舒服,她不是病了吧?
一路上,秦剑为避免尴尬,找了很多话题,可严路一句都没搭,一个字都没有。她好像失了魂,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人送回学校,秦剑还在琢磨她,没琢磨明白。
她的书包都忘了。秦剑从前框里拎出来,“哎,你的包。”
“哦。”
她退回来,拎包走了。
走了几步却又回来了,秦剑一脚蹬地,车停得稳稳的。
“怎么了?”
“我看看还落下什么没有。”她傻傻地看看前框,空的。
“没有,我回去了。”
“……”
说是回去了,可她又站着不动,眼睛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剑才想问问,她挠挠脑袋说:“我怎么这么笨?真得回去了。”
秦剑拎着胳膊,没有完成一个挥手告别。他发现,她的脸可疑地红了。
她低着头,呆呆得上楼梯,被人撞了她好几回,她都没反应。秦剑远远地担忧着。
女生宿舍的楼梯外墙是玻璃的。
为了多看她几眼,秦剑跨在车上不住往后倒,直到看见那个幽灵似的女孩到达三楼,再也不见。
他也莫名其妙地挠挠自己的脑袋。爱情真是会让人智商为零,不然他为什么像现在这样笑得像个傻瓜。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严路对他动心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今天这么一问,才把她给问住了。
电话卡的事,余辉的事,好像不再重要了一样,他的心情像是中了彩票。
严路一进门就扑在床上,林琳见她魂不附体,问:“今天怎么在宿舍了?不像你风格,你应该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找不着啊!”
宿舍另外两个女生小青和小莲也很诧异,“今天路路居然跟我们一起在宿舍里堕落,来来,跟我们看看综艺,乐呵乐呵。”
严路埋头在床铺里,好像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
楼下叫卖的小摊一直在余辉家窗户下头,每每他都能看见严路从那经过,过不多久她就会来按门铃。
今天,余辉站在窗前喝咖啡,看见严路拎着袋子,走路有些不利索。
她穿了一条蓝裙子,颜色倒是很适合她。平日没注意她皮肤多白,这么一趁倒显得透白了。
余辉回忆起了几个教她弹琴的场景。他仔细想了想,的确是算白皮肤的。居高临下刚好能看见她的脖子和手臂,还有她半长不长的头发,亮晶晶的。
不是受伤了么,还以为不来了。
严路才走到他楼下,有个自行车拦住了她。又是他,秦剑。
上回两人还因为他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矛盾,最后是一个冰激凌解决的。这回,她要是再迟到,哭是没用的,冰激凌也不会再有!
他们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磨磨唧唧还不上来。那个严路又露出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他的手指头在杯身上打着拍子,“迟到一分钟,一分十五秒,一份三十秒。”
这回,不能再惯着她,该惩罚得惩罚,该批评要批评。
怎么做才能让她长记性呢?余辉还没琢磨明白怎么治她,她竟跟人跑了。
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天上就算下刀子她也会来的。
什么情况,要下雨?
天空一片蔚蓝,云彩都很少,没有征兆。
咖啡早就见了底,只剩最后几滴。他没察觉,举起来喝半天才喝到。
时钟上的分针从12走到6,滴滴答答一下不停。三十分钟了,她从没迟到得这么离谱。
分针再次走到12的时候,余辉已经抽了第三支烟,正在讲电话,“阿槐啊……”他笑一笑看看时钟,“什么地方?嗯 ,我知道。半小时吧。”
说是要出门,却又不着急,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烟圈模糊了那盏难看的吊灯。
他忽然改变主意,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阿槐啊,今天算了,改天。”
烟还剩大半截就给掐了。
严路在床上趴了一个小时,感觉脑袋沉,心乱,像中暑了一样。
她满脑袋都是余辉的脸,笑的,生气的……
她自己也跟着笑,跟着气一气。
发现自己这般状态,严路扇了自己的嘴巴,同时自我批评,“疯了么?疯子疯子疯子。”
才骂完自己,又开始傻笑。
林琳忽然踩着凳子升上来,戳了她的肋骨,“严路!你敢不敢告诉我们你笑什么呢?”
她讶然回头,指着自己,“我笑了,很大声?”
“啊!小青小莲康熙都不看了。”
她们三人像在看一个病人,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手机忽然震起来,严路腾一下坐起,脑袋狠狠地撞了床头杆。
电话通了的那一刻,她又有心慌的感觉,好像还有点发烧。她一挥手,林琳三人一同退散。
“我在西门,渔港人家门口。你出来。”
“什么事啊?”
“你腿不方便吧?”
“嗯。”
“十分钟后,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嗯,啊?”
电话已经断了。
余辉是在这所大学读的本科,硕博也都在这里。校园里的一草一木,角角落落他都熟悉,只是女生宿舍他从没来过。
也不知道这个小树林,石桌石椅是原来就有还是后来建的。他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严路换掉睡裙,穿了白天的那件蓝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额角的绒发被她沾了点水捋顺了。
十分钟,他该到了。
与他见面从来没有这么艰难,即使只是想一想都让她呼吸困难。
往日顶多是怕怕他,但来来去去,也都没有挂碍,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脑袋里一圈问号,努力寻找着往日淡定情怀,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
因为她腿不舒服,他倒也没怪她磨蹭。
她在他前方四米远的地方站住,“你怎么来了?”
糟了,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还疼?”
她傻傻地点头。
“按时擦药了么?”
他主动走过来,严路竟被他吓得退了几步。
“擦了。”
“应该消肿了吧,用冰块了么?”
“用了。”
他忽然摸向她的额头。
被他碰了一下,严路吸了一口长气,咳嗽起来。
“感冒了?”
“没有。”
“有点发热。”
“没事没事。”
“没事你总躲什么?”
他又把她拎回来,摸摸她再摸摸自己,“有点热,有没有再去医院看看?——喂!严路?”
严路被他唤醒,抬起眼睛,发现他近在咫尺。他捏着她的胳膊,好像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