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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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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认你这个哥哥了?
程知惜不住挣扎。
然而嘴上再多的理由和身体的抵抗都是徒劳的,程知惜敌不过厉一澜的力气,就这么被他裹挟着到了隔壁包厢。
包厢里只有七八个人,围着台球桌烟雾缭绕,酒盏狼藉。
程知惜大概扫了一眼,看出几个眼熟的,大概是高中时候就和裴墨玩在一起的,统统在她的黑名单上。
当然,黑名单榜首赫然在列。
程知惜刚一进来就发现裴墨坐在角落里,避开昏暗的灯光,姿态闲适地晃着杯里的酒。
程知惜一边挣扎得更剧烈一边被厉一澜带到了台球桌旁。
厉一澜招呼着几个人:“大家看看,这是谁来了。”
感觉到四周不怀好意的人目光聚集,程知惜觉得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眶一热自己委屈上了,心底又开始埋怨起裴墨。
虽然几年未见,程知惜长大许多,但是脸上那胆怯的神色和之前的如出一辙,很快便有人认了出来。
“小怂包”三个字一出,大家都哄笑起来。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裴墨,裴墨拿着酒杯的手臂靠在沙发背上,闻言也只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没有多话。
方块用巧克摩擦了两下杆头,随后将球杆让到程知惜跟前:“来一起打一局?”
方块递球杆的动作快得有些刻意,程知惜被吓得后退半步,连连摇头。
“怎么还是这么胆小……”方块笑了一声。
“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会不会说话?”厉一澜装腔作势地和方块瞪眼,“这叫初心不改懂不懂,没文化的。”
“是是是,比不过你喝了几年洋墨水。”
场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程知惜感到越发不耐和不安。
察觉到程知惜越发羞恼的情绪,生怕真的惹哭她,厉一澜赶忙见好就收,双手揽着她的肩膀走了几步,最后把她按下坐在了裴墨的身边。
坐下的瞬间,程知惜闻到的扑鼻而来的酒味。
将程知惜安置在了裴墨身旁,厉一澜转身上前拿过球杆:“来来来,我来了。”
台球桌上又热闹了起来,好似没人注意沙发周围。
裴墨就在右边虎视眈眈,程知惜哪里坐得下去,如坐针毡了一会儿,用眼角的余光看见裴墨没什么动静,屁股一抬就想逃离,却瞬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裴墨撒开钳制程知惜的手,转而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程知惜的头发,状态很是闲散,慵懒的姿态看上去不羁得有些撩人。
程知惜想哭。
时间长了,程知惜就察觉出裴墨状态的反常,偷偷侧眼打量了裴墨一眼。
裴墨不动如山,依旧是随意地弄着她的头发,一直没开口,只是眼底不似平时的清明,带了些迷离。
她怎么觉得他喝多了?
正想着,左侧身旁的沙发一陷,又坐过来一个人。
台球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人,方块打完一局,端着两杯酒过来了,递了一杯给程知惜。
“小……”方块咳了一声做着无谓又虚假的掩饰,“惜惜妹妹好久不见了啊,还没毕业吧?”
程知惜极小声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朝后挪了挪屁股。
“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就是聊聊天,别这么拘谨嘛……”方块和程知惜哥俩好一般地关怀了几句近况。
方块的话说得再好听,程知惜也还是拘谨,敷衍地应付着方块的问题。
“从前多有得罪,妹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方块拿起杯子碰了一下程知惜的,“来,我敬你一杯。”
身后一直慵懒模式的裴墨这时候开了口:“她不喝酒。”
方块讨饶一般点点头,喝了自己的那杯,又将程知惜手里的那杯也喝了。
末了,方块给裴墨点了根烟,聊了两句就回到了台球桌上。
熏人的烟味入鼻,程知惜恍然发现自己刚刚为了远离方块不知不觉地离裴墨近了许多,然而这时候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在裴墨眼皮子底下,程知惜捂着鼻子不敢轻举妄动。
裴墨叼着烟吸了一口,斜睨着程知惜,刻意朝着她的方向缓缓吐出烟圈。
程知惜被呛得咳了好几下,眼圈肉眼可见地变红了,眼眶里蓄满泪水。
咳了半天,程知惜好不容易舒缓了一些,刚要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脸被裴墨的手掌捧住,唇上被裴墨的唇覆盖。
裴墨的唇齿间还有烟酒混杂的味道,不断纠缠,放肆地蹂躏着程知惜的唇。
程知惜双手抵在胸前,奋力想推开裴墨,裴墨却纹丝不动,反而空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控制住,不容她反抗。
包厢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静悄悄地看着裴墨强吻程知惜的画面,互相传递着眼神。
好半晌,裴墨放松了对程知惜的控制。
借机大力推开裴墨,程知惜转头跑出了包厢。
这次没人再拦着她了。
裴墨顺着程知惜推他的力度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人跑了也不追,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只是略显红肿的嘴唇和眼底的那一抹餍足是掩饰不住的。
厉一澜手肘一击,黑球入袋,嘴上喃喃一句:“完咯,这次把人得罪狠了。”
察觉出包厢氛围针落可闻,厉一澜招呼了两声,一行人转过头继续打球。
从裴墨包厢跑出来,程知惜和乐团成员的聚会也就这样草草收场。
回到家,程知惜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被裴墨咬破的嘴唇皱眉,她刚刚已经刷了三遍牙了。
程知惜是觉得裴墨今晚喝醉了,醉酒状态的下裴墨比平时更不正常,所以行事上放肆许多,所以脑子一抽就吻了她。
想到这里,程知惜又拿起牙刷,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刷完牙,程知惜对着镜子“哈”一下,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以后都不会有交集的,离远一点就好了。
睡前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然而这一晚程知惜还是没睡好。
周一上班的时候,程知惜脸色便有些苍白,还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金芒把程知惜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头也不抬地吩咐:“你整理一下AC集团总经理江逸舟的资料,手脚麻利点,我吃完午饭就要。”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程知惜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嗯”说了一半,程知惜又忍不住偏过头开始咳嗽。
听到咳嗽声,金芒抬起头,见到程知惜病恹恹的模样很快皱起眉。
金芒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冲着程知惜挥一挥:“赶紧出去吧。”
回到座位,程知惜就见到隔壁工位的小K关切的眼神。
办公室里的动静外面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小K是隔壁组的记者,在杂志社待了一年多,对金芒这样嚣张的作风也是敢怒不敢言。
“她一直就是这个脾气,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请假回去吧。”小K从抽屉里拿出药,“我这里有药,你要吃吗?”
“不用,我吃过药了。”程知惜摇摇头小声道,“谢谢。”
感谢了小K的善意,程知惜开始按照金芒的要求整理资料。
每周周一的办公室里的效率是有些低迷,碰上了这样的季节还有些昏昏欲睡,程知惜心无旁骛,在各个渠道搜集着江逸舟和他所在的AC集团的资料。
江家实力本就不菲,前几年江逸舟开始接手集团工作,颇有胆识地做了几个决策,推陈出新,几年下来集团又勃发生机,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怪不得当初那个女人宁愿抛弃她也要嫁进去。
程知惜心如止水。
真是应该恭喜她,找到了好的归宿。
资料一页页堆叠,程知惜整理着,突然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氛围变了,一扫之前的萎靡气息,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
小K小声和程知惜传递着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裴墨同意接受我们的采访了。”
听清楚这个名字,程知惜“咯噔”一下,心惴惴的有些发慌。
“你怎么知道?”
小K沉浸在兴奋之中,完全没注意到程知惜比之前更加苍白的神色:“有人在主任打电话时候听到的,据说主任接到那边秘书打过来的电话,老脸笑成了菊花,那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杂志这期的主题想采访业内新贵,主任托了上面的老板去询问裴墨的秘书,之前都被拒绝了,所以后来又议定了江逸舟和另外的候选人。
裴墨会拒绝采访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
杂志社其他女同事们嘴里的裴墨简直和程知惜认知里的裴墨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为人低调,从不接受采访,之前官网一张正装照片在网上发酵让许多人叫“老公”,后来不仅没有别的照片流出,连官网上那张正装照都被撤掉了。
不过那张照片虽然撤掉了,还是有手快留存的网友,正装照不时在网上掀起话题引发众人舔屏。
江逸舟确实也算C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可论起家底,和裴家比起来,江家到底还是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