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控诉者》花开已久

5、5，游戏终结

　　民警挨个排查终于还是按响了我家的门铃，他踢着鞋上的泥，朝我笑了笑：“小兄弟，对面那家出事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吗？”

　　我举起手中的咖啡杯：“我那时候正好转身去泡咖啡了。”

　　冷掉的咖啡还是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民警自动自觉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对着掌心呵了一口气：“冬天快到了，天儿也变冷了。”

　　我不得不给民警也泡上一杯，民警端着杯子喝了几口，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这个天气真不适合出门的，那姑娘也真可怜，听说她就要结婚了。”

　　跟陌生人讨论M小姐让我很难接受，所以我也只是沉默着。

　　民警拿出纸笔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我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几个工人拿着锯子割断了串着M小姐的树枝，把她抬到了刚来的救护车上。居委会主任的声音洪亮得像是在我耳边咆哮：“哎呀，这好像是个小孩子！”

　　“看起来也怕有三个月大了吧？”

　　“作孽呀……”

　　孩子还在M小姐的肚子里吗？还是随着那些肠子掉到了地上？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Z先生长得还不算丑，他们的孩子应该挺好看的。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家也有小孩子吗？”民警走之前突然问我。

　　客厅里摆放着婴儿车和几罐没开封的进口奶粉，我把头瞥向窗外，Z先生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有个孩子挺好的，热闹。”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民警把刚刚做好的笔录收好自己出了门。

　　立志要查出真相的民警最终也没有查到什么，M小姐的爸妈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小区，她的妈妈看起来并不像Z先生说的那样泼辣，她只是安安静静收拾着M小姐的遗物。我把关上的音响打开，M小姐的妈妈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些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我们也不带回去了。”

　　“原本我们还打算过年就让你们回家来聚一聚。”M小姐的爸爸拍着Z先生的肩膀，轻轻叹息了一声，“你以后要好好活着。”

　　M小姐的骨灰被带走了，Z先生待在屋子里整整三天没有吃喝。他的公司等不到他的请假条，直接把他开除了。上个月的工资涨到了2900，他的妹妹发短信跟他说要给自家孩子买新衣服但是钱不够了。

　　M小姐不再跟我聊天以后，我最盼望的，就是Z先生能够遵守承诺。

　　那天他们说一起去死，但是M小姐死了，Z先生还活着。

　　M小姐临死之前还拉着Z先生的手，告诉他：“我爱你。”

　　我真应该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可是客厅的墙上挂着一面崭新的镜子。

　　我什么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