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生机]有限的爱情》金家小瑶瑶

17、第十七章

　　苏虹惊讶于冉怀舟对她的了解，更加惊讶他居然知道了昨天的事。她的确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冉怀舟，尽管他表现出了好感，连那几个护士也经常瞎起哄，但是那时候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杜家杰。或许在潜意识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单身，因为杜家杰的存在，她从未考虑过要和其他人谈恋爱、结婚。

　　而当她放下杜家杰，想要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的时候，冉怀舟也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喜欢的是像杜家杰那样成熟、稳重、有责任心的男人，冉怀舟在工作中当然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夫，但是生活中只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罢了。

　　他们见面时冉怀舟的故意忽视就让苏虹很无奈，像孩子斗气似的，简直不像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会做的事。而后来，从艾卫卫的死到抢救病人失败，冉怀舟身上的不成熟一点点显现，苏虹虽然因为或同情或愧疚的原因对冉怀舟诸多照顾，可她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好感，更加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冉怀舟。

　　对于不会喜欢上冉怀舟这件事，苏虹一直很确定，几次逃避也只是不想让同事之间变的尴尬。可这一刻，当冉怀舟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苏虹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发生了室颤，恨不得身边就有除颤仪给自己来一下。

　　这感觉和当年杜家杰告白的时候相去甚远，那时候苏虹觉得自己被一把火烧着了，可现在，就好像有二十五只猫在心里挠着，不轻不重，又酥又麻。她忍不住抬起右手捂住了胸口，生怕心脏下一刻就会跳出来。她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收缩、跳动，就连身体都跟着微微颤动。苏虹把这归结为刺激过大，因为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

　　“冉大夫，对不起，我……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是一个好大夫，我觉得我们做同事就挺好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冉怀舟也明白了苏虹的意思，这样清楚明白的拒绝，给了他最后的沉重一击。但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这一刻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和痛苦，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至少苏虹没有再次逃避。

　　“我，早就猜到了会这样，只是觉得要是不说的话，以后会遗憾。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你能放下过去，我很高兴，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冉怀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似乎可以理解卫卫的选择，爱一个人就应该说出来，只有这样才不会后悔。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矫情，明明被拒绝了很难过，还要笑着祝福她。

　　苏虹依然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对冉怀舟来说，都无异于雪上加霜。他是一个太骄傲的人，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苏虹，太晚了，你先回家吧。”最后还是冉怀舟主动说话了。他觉得今天的自己真是勇敢的有些不正常，但或许，这就是他的改变，因为苏虹而发生的改变。

　　“那你……”

　　“没事儿，我还想再走走，你先回去吧。明天见。”

　　“那，明天见。”

　　苏虹仓皇逃离的背影让冉怀舟即心疼又绝望，他终于也尝到了所谓爱情的滋味，只是单方面的爱情，太过苦涩。他又一次想到了卫卫，不知道她在爱上毛子又不得不准备跟他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苦。

　　冉怀舟往医院走，他突然想见见毛子，更希望可以和他谈一谈。这个时候出了毛子，似乎他再也找不到别的倾听者。

　　苏虹一路心跳加速连带着车速也有些快，到了家以后，顾不上跟她打招呼的杜子同，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所有和冉怀舟有关的画面一一浮现，苏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更加无法把这些画面从脑海中删除。她的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都献给了工作，而着四个多月，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时间都和冉怀舟在一起。在她未曾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跟冉怀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把脸埋进枕头里，冉怀舟的告白时刻在耳边回响，苏虹猜测着他说出喜欢时候的模样，一定是严肃而又认真的，却又带点羞涩。其实冉怀舟在感情上也算是个内敛的人，他的爱就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但是并不会吝惜，所以他选择说出来。

　　“哎——”苏虹长叹一声，她什么时候对这位同事这么了解了。冉怀舟的告白一出口，许多东西就都变味了。苏虹不知道明天自己还能不能以一个普通同事的身份面对他，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只是把冉怀舟当做一个普通同事。

　　杜子同在房间里也很郁闷，今天姥姥告诉他，苏大夫昨天见了一个男人，据说觉得还不错。他本来想要问问苏大夫，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苏大夫想要找的那个，可是今天苏大夫又没有回家吃晚饭，而且回来以后还不理他。杜子同觉得不对劲，电视上说了，这女人反常，肯定跟男人有关，看来苏大夫今天晚上一定是跟那个男的出去了。

　　杜子同闷上被子，有些伤心，这还没怎么样呢，苏大夫就开始忽视他了，要是真成了，苏大夫真的不会把他送到美国吗？

　　医院里，值夜班的黄婷见到冉怀舟很惊讶：“冉大夫，今儿可不是你的夜班呀，怎么这时候来了？”

　　“哦，没事儿，我睡不着，过来看看。”

　　黄婷笑着打趣他：“冉大夫，你可真是个工作狂。”

　　冉怀舟没再说什么，笑了一下就进去了。

　　毛子大概感应到有人要找他，居然在这个点儿醒过来了。

　　“冉怀舟？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医生，这是医院，我在这儿很奇怪吗。”冉怀舟对毛子还有点敌意，说话有些冲。

　　毛子虚弱的笑笑，可没力气跟他拌嘴：“冉大夫，你可没穿白大褂。”

　　冉怀舟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听苏虹说，你有事要跟我说。”

　　毛子想了一下，说：“哦，原来她还没告诉你。我本来还以为，没机会亲自跟你说了呢。苏大夫真厉害，没说错。”

　　冉怀舟继续发问：“你是想跟我说，卫卫的事吗？”

　　“在那场车祸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毛子自顾自的开始了叙述：“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艾卫卫之间没什么。在那天之前，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接触。你可以误会我，但是我不希望你误会艾卫卫。她是个好姑娘，车祸发生的时候，要不是为了避让那个孩子，她也不会死，我很佩服她。”

　　“你爱她吗？”冉怀舟突然问，不知道是替艾卫卫问的还是替自己问的。他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而且庆幸卫卫永远听不到这个答案。因为就在刚才，冉怀舟才体验过被人拒绝的感受。他知道，如果卫卫听到了毛子的答案，一定会难受的。

　　“不，尽管我很佩服她，但是我不得不说，她对我来说，和任何一个陌生女人一样。我并不是因为当着你的面才这样说，那天要不是车祸发生得太突然，我也会这样告诉她。”

　　“是因为你在做卧底吗？”

　　毛子微微摇头：“如果是我爱的女人，虽然有危险，但是我不会用不爱这样的烂借口去推开她，我只会尽我所能保护她。如果我真的爱她，冉大夫，或许你就没机会了。只要她没结婚，我就会带她走。”

　　最后一句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假话。冉怀舟整个人愣在那里，毛子的话带给他巨大的震撼，尤其是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中的那种坚定，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是一个不一般的男人，冉怀舟想，他不仅是个好警察，更是个好男人。在这一刻，他真正的放下了对毛子的偏见，开始佩服起他来了。

　　“那么，如果你爱的女人不爱你呢？”冉怀舟想到了苏虹，他虽然大方的给出了祝福，但是心里根本没有放下。

　　“那就去追，直到她爱上我为止。”

　　“如果她在爱上你之前爱上了别人呢？”

　　“那就放手，我不希望我的爱对她造成困扰。”

　　“那……”

　　毛子赶紧截住冉怀舟的话：“冉大夫，你这是把我当恋爱专家了？我说的只是我的想法，你自己的问题还得你自己解决。”

　　冉怀舟恍然大悟，他居然像个傻子一样问毛子这个曾经的情敌这些问题，真是糊涂了。

　　“咳咳，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的伤还没好，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毛子闭上眼，轻轻的笑了，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