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小姐嫁人记》百变熊

22、府衙观案（上）

　　“胡闹！你给我赶快回去！”白老爷起身吓道。

　　一旁的华服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展婷，拍手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云启，你是从哪找到这么有性格的丫头的？既然她执意要抚琴，那就给她一个机会吧，本王正有雅兴！”

　　李相和白大夫一听没了音，忙点头说道三皇子既然准了，那就让她给大家抚上一曲吧。

　　白展婷将古琴放下，抬头望了望众宾客，最后将眼神定在杨清歌身上，缓缓地将手抚在古琴上。

　　她只是想在死之前最后看一眼他，再给他弹一曲曾经两人一起合奏的曲子。

　　逐渐地，一个音符、两个音符……从古琴中传出，众宾客都不禁陶醉在琴声里。

　　李云启收起了平时纨绔风流的姿态静静地听着沉默不语，。

　　三皇子看着展婷的容貌出了神。

　　杨清歌看到了她看自己的眼神，从第一个音符就听出了这一曲就是他们以前一起合奏过的《秋水》，就是对感情再傻再呆也品出了这其中的缘故。

　　只是他对她一直都是小妹一般的关怀，没有半分情爱。

　　杨清歌无奈地对上了她的双眼。

　　白展婷看见他终于肯正视自己了，可是就连隔着这么远，她也看出了里面的怜爱和可惜，丝毫不是爱慕。

　　她指尖动得急促起来，一首抒情的曲子此时因为节奏太快听起来竟有些激昂。在场的宾客皆感觉到耳朵有些不舒服。

　　一个小眼睛的穿着官差服的男子在人群中挤到杨清歌面前，对他说道：“大人！衙门出事了，你快些回去吧，府衙大人正找你呢！”

　　杨清歌收回目光，忙告辞后急急地走了。

　　白展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万分悲痛。

　　琴声戛然而止，一根琴弦断掉划伤了她的手。

　　尚书府里若汐正翘着个二郎腿，小瓜子磕得正嗨。荷花忽地走了进来，看到若汐这个形象后一愣，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跷二郎腿了？小姐不是一向行为淑静规矩么。

　　若汐见有人进来，忙恢复了坐姿，回头望了望荷花问道有什么事。

　　“小姐，管家说尚书府门口来了个大娘，死活都要见你一面，小厮们拦不住便差人来问问小姐，是不是认识这样一个人？”荷花说道。

　　大娘？若汐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莫非是昨日山寨里遇到的那个大娘么。

　　“荷花，你随我去府门口看看吧。”

　　若汐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个老妇人的声音。

　　“官爷，求求你帮忙，我要见尚书小姐，这样才能救我的儿子……麻烦你就让我进去吧！”

　　“尚书府哪里是你一个乡野老妇想进就进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心来害我家小姐的？”

　　若汐走近了才看清，就是昨日的那个大娘，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之人，想起昨日她还想法子救自己，不禁心中一暖，说道：“我认识她，你们放开她吧。”

　　看门的守卫一看是小姐，忙住了手。这最近府里总是不太平，小姐又屡遭祸事，他们不免加强了守卫。

　　老妇人抬头一看是若汐，跪地说道：“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姑娘是尚书府的小姐，今日民妇有事相求，还请小姐帮帮我，救救我那小儿吧……”

　　若汐忙将老妇人扶起，可是她却执拗着跪地不起，口中道：“小姐不答应，民妇就不起身！”

　　“好，我答应就是了！你仔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若汐没法子地说道。

　　那老妇人听到回答后脸上紧张的表情松了一松，说道：“皆是因为捕头大人不肯放过我那小儿啊，如今他还在大牢里关着呢！我去求捕头大人，可是他说小儿犯下这等罪行定不能轻饶，我出来的时候听说昨日在山寨获救的姑娘是尚书府的千金，老妇想着也许小姐可以帮我救救我那小儿！”

　　“我和小儿都是被逼迫的，他是为了老妇不受那些山贼的欺侮才跟着他们一起出任务的……我见杨捕头和小姐得关系非凡，要是小姐去帮小儿说说情，小儿也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关系非凡？这大娘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若汐的嘴角抽了抽，回道：“啊，大娘啊，我们其实关系没你想象得那么好，所以我也不一定能帮上你什么忙的。”

　　那妇人眉毛一挑，不信地说道：“可是昨日你和捕头大人不是在山寨里面……见到了么？而且他还和你同骑将你送回来，民妇活到这个岁数看的最是清楚，小姐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一定可以帮上小儿的！”

　　“……”

　　若汐暗想，这老妇人是在哪知道这么多的？在山寨里见过，她说的不会是……天啊，又想到那羞人的场景了！

　　若汐换好衣服后便随那老妇去到杨清歌做事的府衙，荷花不放心也一起跟了来。

　　没想到还没到府衙就看见了好多百姓围在府衙门口，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若汐一行人只能在人群中挤到里面，这才看见府衙门口躺着一个人。

　　那人是个老者，面色青黑，嘴角和眼角皆有凝固的血迹，俨然已经过世多时了。旁边一年轻男子哭丧着一张脸，狠狠地抓住身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喊道：“求府衙大人给小的做主啊！这心狠的人竟下毒害死了我爹爹……”

　　书生模样的男子挣扎道：“我没有害老爷，我没有害老爷……你胡说！”

　　“我哪有胡说，明明爹爹就是早上喝了你送来的参汤，之后就毒发身亡了，丫鬟可以作证的！你休想抵赖！”年轻男子对书生模样的男子喊道。

　　由于声音太大，周围的百姓听到后开始议论纷纷，若汐伸长耳朵听了几句。

　　“咦，这不是万通钱庄的周掌柜的么？昨天还好好的，这会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听说啊，这周掌柜的嫌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竟有意把钱庄交给手下的徒弟看管呢？真是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被自己的徒弟给下药害死了……”

　　“这徒弟长得慈眉善目的，真是没想到下手倒是挺狠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爷！你死的好惨啊，你竟舍下了倩倩自己先走了，这可让倩倩以后怎么活哟……”一个女子从人群中扑进来，哭得个梨花带雨，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

　　“咦，这不是周掌柜的刚纳了不久的小妾么？”

　　“我听说啊，那之前的夫人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不明不白地得病死掉了，也不知道周家这是遭了什么殃！”

　　耳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百姓们回头一看，小声议论道：“杨捕头来了！听说这杨捕头上任了之后，府衙的大小事都是他在管的，他断案如神，这回我们又能看一场好戏喽！”

　　林聪忙将群众疏散了，之后派人将死者抬至府衙内。杨清歌扫了若汐几眼，眼神中露出疑惑，但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她了。若汐只好随着围观群众到了府衙内。

　　若汐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心里不免有些怕怕的，但是又从指缝中好奇地盯着看。

　　只见杨清歌伸手按了按死者的身上各处，用手帕粘了一些死者嘴角溢出的血迹递给了林聪，接着就边听供词边两眼微眯地打量着他们。

　　年轻男子跪地说道：“捕头大人，今日我本想去给父亲请安，没想到到的时候父亲已经没了气，听丫鬟说是今早喝了文斌给父亲送的参汤之后才毒发身亡的。就是他，就是他毒死了父亲！” 他指着书生模样的男子咄咄逼人地说道。

　　书生模样的男子听了忙摇头说道：“真的不是小人害的，老爷一向待文斌甚好，还亲自教文斌做生意的道理，文斌从小就是个孤儿，心中感恩不尽，又怎么会害老爷呢？”

　　年轻男子打断他骂道：“谁知道父亲怎么会轻信你这种人，真是养虎为患！我听说父亲前几日因为账上的问题你处理好骂了你几句，你也不用杀了父亲泄愤吧！捕头大人，参汤小的已经让丫鬟留好了，现在当作呈堂证供给大人一验。”

　　林聪接过那碗参汤，随后递给了一旁的仵作。

　　仵作忙活了一会儿回道：“回禀杨捕头，这参汤里面确有剧毒，并且与死者嘴边的血里含的毒是一样的，那便是残心！服下残心之后人会变得软弱无力，随之心脏衰竭骤停，死后眼耳口鼻中皆会流出血。”

　　百姓们听完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么狠毒的药物，得多大仇啊！

　　跪在地上的女子哭着说道：“今早老爷喝完参汤之后便称身体不适，没想到没过多久老爷就死了，我可以作证，就是他害死老爷的！”

　　书生模样的男子忙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听闻老爷最近腿脚有些不适，便去求了副药想给老爷治病，我真的没有下什么毒药啊！”

　　杨清歌问道：“那药方何在？”

　　“就在小人的房内，大人不信可以去搜啊！”

　　“林聪，你带几个人去他住的地方搜！”

　　半晌之后，林聪回来复命，手中拿了个小瓶递给了杨清歌，并说道：“大人，小的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经仵作检验了之后证实这就是残心。

　　若汐看到了整个过程，隐隐觉得这个案子怪怪的，就算要杀人也不会杀得这么明显吧？但是此时的证据皆指向了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一时也无法。

　　若汐呆呆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思考，不料正好看到年轻男子假装哭泣的时候竟给一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之后那女人跪在地上哭得更凶了，嘴里还一直喊道：“请大人为我家老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