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驰骋（已出本）》烛星

6、6

　　林九进了客栈，上楼把叶风轻扔进她的房间，就拖着还哼哼唧唧地唱着他不懂的歌曲的察宛进了隔壁。
　　“美丽的姑娘啊，你那明亮的眼睛像那港湾上弯弯的月亮——”林九用后背靠开门把察宛拖进房间，他口里哼哼唧唧的胡语又转成了汉语，巴在林九身上的手也不老实地摸着他的脖子和脸。
　　“别闹，快去睡觉。”林九拨开在他脸上划拉的手，把他扔到床上——他没想到这个西域人的酒品会这么差，虽然刚才的狂欢让他觉得有些喝多了，但起码他不会像这个西域人这么又唱又乱摸的……
　　“你那漂亮的手臂，好像最细的石膏——”没等他走开，察宛又粘了上来。
　　“快去睡你就能看到你美丽的姑娘了。”林九去脸盆边绞了一条手巾甩在察宛脸上。察宛反射地接住，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似乎清醒了一点儿，他冲林九笑了笑：“我还没唱完呢，小军爷。”
　　“去梦里给你美丽的姑娘唱去吧，你喝多了赶快去休息。”林九走过来，打算抽走他手里的手巾搭回去，天不早了，他也该回军营了，“喂！”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天旋地转起来，然后他的背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床板上。
　　“你那洁白的胸脯，好似——”察宛似乎只清醒了一小会儿，现在酒精发作他又迷糊起来，扯着林九的胳膊枕在他胸口一边蹭一边继续胡乱唱着。
　　“……”林九觉得，刚才察宛那一下子会得手，一定是因为他措不及防而且醉了，“别蹭了，你是属猫的么？”林九想推开察宛，他的脑袋在自己胸口蹭得让自己痒得很，但是还没等他起身，察宛却得寸进尺地整个人都巴了上来，他甩了一下手，不知道什么被甩了出去打到了房间里的油灯，忽的一下将灯捻打灭了。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投过窗棱的月色在地面上留下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你身旁，我愿你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地打在我身上——”察宛继续哼着歌，在林九身边晃着。
　　“你想挨马鞭子么……”感受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阵热气，林九说，而且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他觉得，刚才察宛把油灯弄灭的时候，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甜香味。
　　现在，他是真想用鞭子抽一顿这个酒品奇差的西域人，好让他记住既然不能喝不就要喝……

　　听到隔壁不时传来的动静，躺在床上的叶风轻叹了口气：“大人们就是烦，该睡觉的时候都不消停！”
　　然后，她只能拿被子把头蒙住，默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给自己催眠。
　　千字文背完还睡不着的话，就背六国论好了……

　　“喂，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你们这些大人还不起来，真懒！”叶风轻推开房门，然后“啊”的大叫一声捂上脸。
　　“你叫那么大声，为什么不直接闭上眼睛转过身去……”林九穿上衣服瞥叶风轻，这小萝莉虽然用手捂着脸，但是却在从手指缝中偷看——他晃了晃头，昨晚的事情有些记不太清，只记得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酒，然后他送喝得更多酒的察宛回房间，那个西域人一直在哼哼唧唧地唱着变了调的西域民歌，再然后……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除了他和叶风轻，没有其他人。
　　“察宛呢？”他问叶风轻。
　　“切，也没什么好看的嘛。”叶风轻放下手，她跳进屋里，“察宛？我以为他跟你一起在赖床呢。”
　　“不在？”林九皱了皱眉，他没记错的话，昨天察宛可是比他醉得还厉害。
　　“你去哪里？”叶风轻还在床边打转，见林九已经向门外走去，问。
　　“回军营。”林九说，想起什么回头对她说，“你暂时留在客栈不要乱跑。”
　　他到了外面，问商队里面的人有人见过察宛没有，但是很多人都说没见过，只有夏依扎说察宛一早就离开了。他说察宛本来就是商队在路上临时遇到的，因为很善于找水所以才与他们同行的。
　　“沙漠之神喜怒无常，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夏依扎对林九说，“至于离开了沙漠之神的威胁，大家自然都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多谢。”见问不出什么来，林九也只能告辞。
　　他刚走出客栈，就见一匹马在他面前停下。“怎么了？”他问从马上跳下来的天策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