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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春梦 ...

  •   紫荆衣倚在门框上打量着屋里墨绿墨绿的男人,懒洋洋的打个招呼。凯旋侯放下茶碗站起身觉得有点尴尬,像是被人捉奸在室。面前这个男人自己不认识,真是奇怪,按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见到的都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才对。这时候对方却开了口,“慕少艾讲你在家藏了个美人儿,果真如此——可惜脸尖了些。”于是走上来施礼。凯旋侯欠身回礼,一脸求救的望向枫岫主人。后者走上前来给二位互相做了介绍,寒暄几句。紫荆衣却是为看美人而来,看到了便没有二话,说了一会儿便回去。

      枫岫主人把门关了,回头却看凯旋侯正盯着自己,一股凉气便从脊背窜上来。凯旋侯体态言语都随意的过分,像是在谋划什么。不过即使他能谋划什么也不过是上了仙山,一切都没了用处,不如将计就计。于是枫岫主人伸出手,“要出去逛逛吗?”

      凯旋侯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手上,感觉对方触电似的顿了一下。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个好梦,这点小小的插曲丝毫不能影响凯旋侯的兴致。于是他捉住对方的手指握了握,有温度的,拿管了笔杆子的手指头肚上有点薄薄的茧。如果自己有一天死去再见到枫岫主人似乎也不能到这般地步,万一那时候对方冷瞥一眼转身走开,自己便可以拿出这个梦回味一下聊以自解。

      真是自欺欺人。凯旋侯想,既然这样,那就自欺欺人到底吧。

      枫岫主人正转头的当口却被吻住,着实心惊胆战。凯旋侯本就比枫岫主人稍微矮了很微妙的高度,这时候稍微踮起脚尖却正好。凯旋侯亲了一下就低了头,枫岫主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细碎言语,却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

      “汝……说什么?”

      凯旋侯拉过枫岫主人的衣襟把自己的脸埋进去。反正不是真的,他说,是梦终究是会醒的。

      可是枫岫主人连这句都没听见。他抚着对方的后脑,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抓得越来越紧,枫岫主人觉得着实别扭。不过双方都已经是死人,哪怕凯旋侯动了花花肠子也害不死自己,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枫岫主人伸手扳过凯旋侯的脸,轻轻的在面颊上啄。凯旋侯很认真的把他的手移开,“最后提醒汝,吾是火宅佛狱的凯旋侯,非是汝之故友。”

      “吾知道。”

      “那,唤吾‘拂樱’。”

      枫岫主人稍稍一怔,紧接着便把凯旋侯放倒在床褥之上,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拂樱之名。凯旋侯咬紧牙关,心里莫名的苦涩而甜蜜。火宅佛狱没有樱花,凯旋侯也不知道谁为自己取名拂樱,而后千年,在自己去苦境之前,除了咒世主没人这样叫他。他也只是战无不胜凯旋侯。而后他变回了凯旋侯,在枫岫主人瘐死之后他明白不会再有人如此唤他。

      “果然是个美梦。”凯旋侯闭上眼睛感受着枫岫主人的爱抚,忍不住呢喃出声。枫岫主人听到了这句,可惜箭在弦上,自己也无暇多问。“忍耐一下。”他说。

      凯旋侯却摇了摇头。“尽你所能。”他微笑着说。既然是自己的梦自然要自己掌握,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但是他不要在短暂的美梦里留下遗憾。

      ——肉。——

      枫岫主人拥抱了凯旋侯,取棉被给他盖上。余韵犹在,凯旋侯仍在剧烈喘息,身体敏感到被碰触就会抽搐。但是他似乎很满意。枫岫主人给他擦去额头的一层薄汗,却见眼角有光,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你哭了。”

      凯旋侯并没有说话,伸出手臂环绕过枫岫主人的脖颈。自己已经困倦到睁不开眼睛,并且他也明白,一旦自己睡过去,再醒来就要面对一身伤病孤苦无依的下场。

      有什么呢?自作自受也好,报应也好,还不都是自己选的。凯旋侯把头埋在对方肩窝,放心的闭上眼睛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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