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传》非道

5、第 5 章

　　且说白玉堂抛下被他斩掉双耳的秦艺，自己孤身下了密道。全然不怕有什么机关暗器，径直如同疾风般向密道的另一端走去，不久便觉得豁然开朗，原来竟是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很讲究的别苑，假山，鱼塘，雕廊画柱，好自的富丽堂皇！
　　白玉堂戒备的环视一周，竟未见一个守卫，不由得暗自心生疑虑：莫非那秦艺所言非虚，当家果真不在？
　　一边小心的向着别苑的深处走去，白玉堂一边观察着别苑的结构，终于他突然停下脚步，立于假山之前。
　　“这等雕虫小技竟然也敢在你白爷的面前班门弄斧？你以为你可以借助这五行阵逍遥多久？识趣的就给我滚出来，莫要藏头露尾的要白某笑话了去！”白玉堂站定大喝，语气满是鄙夷，灌注内力的喝声震的身边的草木都沙沙的作响。
　　原来这假山是有人按照无行阴阳的方位布的阵，怪不得此处没有半个守卫，竟是仗着这不伦不类的阵形有恃无恐吗？
　　白玉堂见喝了一句却无人应答，随即冷哼一声。手中剑化作游龙，映射着三尺青锋的寒光，剑灌真气，无坚不摧。竟是硬生生的将这假山石阵砍了个七零八落，飞溅的石砂碎粒中，一袭白衣飞扬，好似清立水中的白鹤，甚是孤傲脱尘。
　　毁了五行阵，白玉堂越发有冲动揪出这幕后的宵小。
　　平生最看不惯此等藏头遮尾之辈，做事就要做的光明磊落，敢做敢当，如此这般躲缩于人后，算得什么东西！
　　杀念乍起，剑锋因他的一腔怒意，竟也微微的颤动，发出“叮叮”的吟声，在此无人的别苑，也甚是刺耳。
　　白玉堂伶着手中的利剑，在别苑四处寻找着。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喝斥：“好个白玉堂！”
　　喝声刚起，伴随而来的就是满天的三寸丁，如同满天花雨一般在空中结成一张钉网，向白玉堂扑去。
　　见到这种阵仗，白玉堂鄙夷的冷笑一声，手中的青锋随即是舞的密不透风，悉数将向他袭来的暗器打了回去，一时间叮咚作响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寸丁连白玉堂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见此法无效，便止住了。
　　白玉堂几乎是在暗器停止的瞬间动的，因为，一直处在挨打的地位的就不是白玉堂了！他一声清啸，犹如脱兔，直向一片毛竹林扑去，然而却在起身的瞬间突然改变方向，换而向身后的假山猛的一剑刺去。
　　藏在假山后面的人断不会想到自己的藏身之处竟然会被找到，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泛着寒光的剑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不能言语。
　　原来方才白玉堂的第一次不过是诈敌之计，意在将对方的藏身之处曝露出来。而那一声清啸，自然也是要将对方的心神打乱，让他自乱阵脚的。
　　白玉堂剑下指着依然面无人色的男人，看着他惊恐，猥亵的样子，不由的呸了一口！
　　“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不过是个烂头瘪三，就凭你也有胆子做这贩卖人口的勾当？这几年来，被你残害的幼童，妇孺不知有多少，你可知你令多少人家破人亡，让多少人妻离子散？明着开这松鹤楼，暗地里做些天理不容的肮脏之事，你白爷我今天若不废了你，岂不是要有更多的人毁在你手上，我又怎么对得起那无数被你卖到青楼的姑娘家！”
　　狠话方罢，只见银光一闪，男人凄厉的哀嚎响彻别苑。

　　“白玉堂！”
　　突然出现的声音阻止了白玉堂即将刺中男人胸口的的利剑。
　　他循声望去，不由得皱起眉：“展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一开始白玉堂冲进松鹤楼，几个伙计们被他冷言喝走以后，回想白玉堂的一脸凶狠，恐是老板娘的什么仇家上门报复，怕闹出人命，便急忙去开封府衙报了案。展昭听闻几个人描述以后，感觉好似白玉堂，觉得事情非比寻常，便飞奔赶来，没想到寻到楼上客房，看见地上一滩血，却无半个人影。心料不好，来迟一步，又见墙上的画幅有异，寻得机关，这才追到这里，可是刚步入别苑便听见一声哀号，便想也没想得就大喊出声。
　　他飞奔到白玉堂身边，顿时楞住。
　　白玉堂剑下男人虽然还活着，但是下身已是一滩血红，面色惨白，人也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见到如此惨状，展昭怒目而立：“白玉堂！你怎可随意伤人?你的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白玉堂见到展昭动怒，竟是完全不当回事，他冲地上不断发出呻吟的男人啐了口痰。
　　“这种败类也能配称之为人？我白某今天不废了他，恐怕会遭天打雷劈！”
　　见他愤恨的样子，展昭心中暗了此事自是别有内情，但是——
　　“就是他犯有滔天大罪，也自有国法制裁，容不得你私设公堂，草菅人命！”
　　“国法？”，白玉堂一声冷笑：“他明开松鹤楼，暗地里从事人口贩卖的买卖有5年之久，甚至就在你展护卫的职责范围，开封府境内，你们可有用王法制裁了他？今天若非我大闹这松鹤楼，你们还要任此等人神共愤的畜牲逍遥多久？”
　　展昭闻言，登时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了如此的事情，他竟然全然不知。
　　但是，展昭毕竟是展昭，他仅仅是愣了一下神便恢复严峻的表情：“纵使如此，展某承认自己失职。也不等同你可以肆意伤人！你大可以将此事告知包大人，自然是有人来擒这恶徒，你断然不该出手伤人！”
　　不愿与展昭再多做唇舌之争，白玉堂径自收了剑，回身便要走。
　　“站住！”
　　展昭身形一侧，晃到他面前，横剑一拦：“你既然私伤人命，又知道事情内情，理当随展某回开封府将一切交代清楚！”
　　白玉堂不耐烦地将他的剑拨开：“你不去将这丧尽天良的人带回开封府，却来与我做什么纠缠？”
　　“展某说过了，你必须随展某回开封府将一切说清楚！”
　　“不去！”
　　白玉堂说完抢身就要走，展昭迫不得已只有出手拦他，白玉堂一时不察，竟险些被他打到，顿时怒火中烧：“你这只猫，今天非要找你白爷我的麻烦是不是？”
　　面对白玉堂的怒意，展昭依旧是他的不温不火：“展某并无此意，只是人既然是白兄你伤的，理当有个说法。”
　　“说法？要什么说法？这等人，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我饶他一命是为了让你回去交差，你非但不谢谢白某，竟当我是杀人犯一样，好！既然你展护卫非要说我白某伤人，我今天就伤给你看！”
　　言罢，他就突然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一剑刺去，这一剑又狠又快，是非要将他毙于剑下。
　　展昭见状大惊失色，他断然不能让白玉堂当着他的面杀人，立即出剑去拦。
　　于是，一个堵着一口意气非要杀人，一个不愿见自己好友背上杀人的罪名，拼命阻拦，就在这别苑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