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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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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宁九年正月十六,是南亦国小公主谢辞秋的及笄之日。
谢辞秋自幼最受皇上宠爱,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莫说奇珍异宝,便是天上的太阳,皇上也要想方设法叫人给她取下来。
笄礼当日,皇上为谢辞秋赐封号“长阳”,大赦天下。国内四处张灯结彩,谢辞秋一连参加了几个宴会,王公大卿的礼物收到手软。
整整一天她都高兴地合不拢嘴,连走路都轻飘飘地像是要飞到云上。
却不曾想,国宴的最后,一纸诏书将她整日的欢乐击得粉碎。
谢辞秋攥着诏书的指尖发白,她盯着上面的字,说话时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赐婚?父皇为何要将我许配给方独那个草包?”
宣旨的太监恭敬地立着,答:“殿下与方少爷年岁相仿,佳偶天成。殿下应当高兴才是。”
谢辞秋气笑了:“佳偶天成?谁?我和他?”
太监垂着头不敢多言,生怕惹谢辞秋动怒。
谢辞秋起身便要往乾清宫里去,太监赶紧将她拦下。
谢辞秋眉毛一竖,怒道:“陈公公你别拦我,我要去见父皇!无论如何我也要退掉这个婚约!”
陈公公苦心相劝:“天命难违,圣上决定的事,无论如何也是改不了的。老奴知道公主受宠,但婚姻一事非同小可,其中牵扯多方利益,实在是难以更改。”
谢辞秋虽是气得要命,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没能退成婚约,她只能一个人窝在皇上刚赐给她的公主府里,和从小养的乌鸦诉苦。
那乌鸦是三足金乌,与传说中神鸟一般模样。据说是在谢辞秋出生那日飞入宫中,绕着谢辞秋盘旋七日不去,最终才被宫人抓住作为她的宠物。国师称之为天降祥瑞,引得龙颜大悦,故而谢辞秋后来格外受宠。
但再如何受宠她也是公主,躲不开联姻的命运。
谢辞秋摸着金乌的毛,鼓着腮帮子说道:"鸦鸦,你说我要怎样才能不嫁给那个人?"
"太傅之子方独,不学无术,流连于花街柳巷。父皇要我与他成亲,不过是为了拉拢方太傅,以此制衡实力日益壮大的右相一派。"谢辞秋把心里的分析一股脑儿倒出来,越说越不忿,“这些道理我自然懂,可婚姻一事决定女子命运,就非要与利益挂钩不可吗?”
“当今王朝,上至皇后嫔妃,下至平民百姓,有哪个女子能违抗君命父命,嫁给所爱之人吗?"
"自由,当真这么难吗?"
谢辞秋脸抵着鸟笼,眼睛盯着金乌亮闪闪的翎羽,叹了口气。
她想,她就像这笼中金乌一般,看似光华熠熠,命运却全由着主人支配,终其一生无法从笼中脱出。
【愿望收到】
一个声音突兀地冒了出来,谢辞秋惊得连连后退。
什么人?!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上报给陛下,那治的可是重罪!
但谢辞秋环顾四周,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她的视线又移向金乌。
"是……你在说话?"
【是我】
【公主殿下你好呀 ,我是系统12580,代号鸦鸦】
【鸦鸦致力于为每一个迷茫中的人提供指引,帮助宿主打倒封建势力,走上人生巅峰!】
【只要公主殿下答应与我签订契约,鸦鸦会为你全面分析当前遇到的困难,并提供最为合理的解决方案,有效帮助宿主规避风险,实现利益最大化】
谢辞秋越听越困惑。
"系统……是什么?还有封建势力,契约,宿主……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啊呀,忘记殿下是古代人了】
【没关系,殿下先与我签订契约,鸦鸦以后会为你解释的】
谢辞秋皱起眉。
她虽听不懂金乌所言,但毕竟不是傻子,知道不会有白来的好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乌鸦肯帮她解决问题,必然有所图谋。
【确实需要收取一些代价啦。但公主殿下放心,我们的交易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哦!如果任务进行途中不想继续了,这边也是支持退款退货,终止契约的!】
它能听见她心中所想?
谢辞秋想到当下的困境,觉得退婚这事迫在眉睫。
她很快答应道:"既然这样,那就如你所说,签订契约吧。"
【好的】
【那就请公主现在为我削一个苹果吧】
谢辞秋微怔:“啊?”
竟是如此朴素的要求?
【还要玉米、葡萄、蔬菜】
【如果有死掉的虫子作配菜就更好了】
谢辞秋:"……"
谢辞秋:"若是嫌吃食不够,倒也不必绕那么大弯子。"
她唤了下人备好金乌所需,金乌大快朵颐一顿后精神焕发,连羽毛的色泽也鲜艳不少。
它昂起脖子开始宣布。
【契约成立】
【正在为宿主匹配系统】
【匹配结果:黑化系统】
【当前黑化指数:10】
【宿主需要提升黑化指数,才能解锁更多奖励哦】
谢辞秋不解道:"何为黑化指数?"
【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宿主需要做坏事!】
【在别人眼里宿主的形象越坏,黑化指数就会越高】
【考虑到宿主刚刚签订契约,就送给宿主一个新手礼包吧】
谢辞秋的手里忽地多出一个通体翠绿的玉瓶和一个绣工精巧的香囊。
谢辞秋凑近香囊轻嗅,闻到一股浓重的桂花香。但更仔细一闻,便会发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暗含其中。
她辨认了一下,很快有了结论:"这香囊里混了蓖麻。"
蓖麻微量时不致命,但吸入过多便会死亡。
而那瓶子里装的液体,喝下就会加快□□在体内的扩散,若是用来害人,倒是再好不过的利器。
若是将其送给方独……
不,不可。方独虽品行不端,但也罪不至死。
谢辞秋稍加思索,叫了丫鬟银珠前来,将香囊递与她。
"你且将之送与方公子,另加银两珠宝各十箱。就说本宫已接到圣旨,喜不自胜,亟盼与公子共结良缘,故将此亲手编织的香囊赠与公子,聊表心意。"
"是,殿下。"
银珠向她行了一礼,将要退下时又被谢辞秋叫住。
"且慢。"谢辞秋写了一张字条,与玉瓶一道放入一个锦盒中,"你再将之送与明月楼的紫莺姑娘切记,莫要让他人知晓此事。"
"是。"
银珠应下。
而后不过十日,就传来方太傅之子方独在家中暴毙的消息,成亲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关于方独的死因,方家对外说是罹患伤寒,不治身亡。但私下里传的更多的,是方独害了花柳病而死的流言。
如若不然,为何方独白日里去青楼拈花惹草是还精神奕奕,回来后便一命呜呼了呢?
只有谢辞秋心下了然,那是紫莺下的手。
紫莺是明月楼里的红牌,方独几次点她作陪,紫莺不肯,他便逼她就范。
谢辞秋写的那字条里告诉了紫莺玉瓶的作用,若是紫莺愿意,就把里面的东西下到饭菜里。
她向紫莺保证,不会有人查到紫莺身上。
方独既然死了,那必然是紫莺用了药。
但谢辞秋费解的是,方独虽然死了,黑化指数却没涨。
反倒是又过了几天,有人上公主府骂谢辞秋是个克夫的贱人时,金乌告诉她黑化指数上升到了二十。
谢辞秋当即拿着鞭子出门,当着街上所有人的面把骂她的人抽得半死。
隔天非议她的人一下子多了许多,谢辞秋的黑化指数变成了三十。
这一来一回她也弄明白了,这所谓黑化指数,看的不是她究竟做了多坏的事,而是看她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有多像个坏人。
于是她谢辞秋开始花天酒地,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广纳面首。
长阳公主这个名号在世人眼里越发骇人,常人见了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谢辞秋的黑化指数也蹭蹭蹭地上涨。
黑化指数到了五十那天,金乌告知她可以解锁一个奖励。
谢辞秋颇为兴奋:"什么奖励?"
【鸦鸦可以免费为宿主预测你的厄运,并且提供解决方案】
"厄运?"
谢辞秋听见这个词,秀眉微蹙。
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厄运,说来听听?"
金乌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宿主的国家将在五年之后覆亡】
【同时,宿主会死在一位恨你至深之人手中】
谢辞秋听闻它的预测,几乎忍不住栽倒在地。她深吸几口气,尽她所能冷静下来:"那你说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如果宿主在那之前把黑化指数提升到一百的话,鸦鸦就可以复活宿主,把宿主安排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度假了!】
谢辞秋听完,虽然不知道这个“度假”是什么意思,但听金乌语气像是安全之意,心下稍安。
双眉仍旧紧锁:"即便如此,我也依然无法阻止国家覆亡吗?"
也就是说,只有她能活下来。
而她的亲人、朋友乃至黎民百姓若是在亡国时故去,她亦无能为力。
【宿主放心,鸦鸦会给宿主提供线索。宿主只要顺着线索查验,就极有可能阻止国家覆亡】
谢辞秋点头:"那就告诉我线索。"
金乌告知她的第一个线索,是即将到来的春闱。
有人从中作梗,设下杀局,企图假借舞弊营私之名,坑杀通过进入殿试的考生。
而其中关键,正在于当时以戴罪之身参加科举,连中二元后名声大噪的沈寒沈公子。
按谢辞秋的线索,沈寒的卷子上被人动了手脚。背后设局的那个人,打算在考后抄录试卷时,将沈寒的答案分成多份,抄到其他考生的答卷上。到时候就可以把脏水泼到他身上,说沈寒私收贿赂,帮助他人舞弊,从而拉一众考生下马。
谢辞秋听完心里想,阻止这个还不简单,只要她把沈寒拦下,不让他参加科举,背后之人不就无从抄答案了?
于是科举前几日,谢辞秋假借出宫游玩之名,实则直奔昌乐大街而去。
她派人查过,沈寒每日辰时,都会在那条街上买菜。果然,她坐着辇车去时,就看见身形修长,气质泠然的沈寒着一袭素净白衣,站在菜铺子前。
她施施然从辇车上下来,走到沈寒背后咳嗽两声。
沈寒回过身,见了谢辞秋一身华服,头戴金饰,身后花路十里,侍从无数,蓦然一惊。他赶紧下跪行礼,恭恭敬敬道:“草民沈寒,见过长阳公主。”
“哎你别跪我,先起来。”谢辞秋下意识去扶他,“我只是想和你说科举……”
【警告!警告!】
【宿主的黑化指数正在降低!】
谢辞秋吓得赶紧缩回手。
又要拦下沈寒,又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好人,这要怎么办?
谢辞秋琢磨一阵儿,心生一计。
接着,谢辞秋来到沈寒面前,捏着他下巴,语气轻蔑:"抬头。"
沈寒依言抬头,谢辞秋凑近了他。
一袭红衣的谢辞秋在他眼中美得不可方物,他几乎不敢抬眼看她,连呼吸都怕会惊扰到这个如同来自仙境般的女子。
"早闻近日名动京城的沈公子不仅才华盖世,容貌更是举世无双。今日一见,确是如此。"谢辞秋微笑道,"只是不知身子骨如何?"
沈寒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在下身体康健……"
谢辞秋拍了下手,身后近侍捧了条长鞭上来。她接过后掂了两下,手腕一用劲,狠狠抽在沈寒身上。
沈寒没有防备,被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