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体弱多病的同桌》烟雨惊鸿

3、胃癌晚期3

　　“11点下班之前麻溜洗完，赶紧的。”老板指着三个洗碗池里堆得山头高的碗碟，特头疼。

　　傍晚洗碗阿婆踩湿地板上摔一跤，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请假跑医院。这大年夜生意好啊，拖家带口出来吃饭，后厨都快忙吐了。

　　“好勒老板，马上。”池也从货架上取了条黑色围裙抛给尤屿，自己也扯了条围裙系上，利落挽起一截袖子开始干活。

　　尤屿自小养尊处优，没做过这些事情，洗个碗笨手笨脚的。没一会儿功夫，噼里啪啦摔了数十个碟子。

　　整个后厨乱成一锅粥！

　　“操，干嘛呢！洗个碗也不会，在摔下去老子底裤都要亏掉了。”

　　老板举着个大铲子，一脸倒大霉的臭脸，吼着嗓子骂骂咧咧好一会，闻着菜都快烧焦了，赶忙着又提起炒锅翻炒。

　　尤屿吓了一跳，两只手攥着围裙，拽出一圈褶皱，诚恳道歉，“......抱歉，我的错。”

　　“你坐着吧，我来。”

　　池也抬下巴指着角落的小板凳。实在是没敢让这小姑娘在动手了，自己的手却像加速器似的疯狂搓碗。

　　尤屿说：“不好意思，真是抱歉。”

　　池也：“你可闭嘴吧，别抱歉了。”

　　尤屿感觉自己很废物，尤其是此时此刻什么忙都帮不上，又开口道，“你幸苦了。”

　　池也抽空撇了她一眼，顺手拧开水龙头换水，清水过一遍碗筷，很随意地问了一嘴。

　　“你在家没洗过碗啊。”

　　“没。”尤屿回他，“家里有佣人。”

　　“哦，”池也心想家里挺有钱啊，难怪长得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看着也娇娇弱弱的，出门都很需要人保护才会放心。

　　池也又换了个话题：“我叫池也，你叫什么名字？”

　　尤屿说：“尤余。”

　　“鱿鱼？”池也不假思索，正色道，“哦，尤鱼？鱿鱼的鱼？？”

　　尤屿摇摇头：“多余的余。”

　　—

　　凌晨。

　　尤屿趴在车窗边，两只手支着下颚，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惊喜。

　　在京市，夜空永远是黑沉沉的，时常一弯明月高悬，偶尔伴随着零散几颗星。

　　只有在天文台，在望远镜下才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尤屿从未知道，原来肉眼也可以看到满天星星。

　　池也驾驶着三轮车穿过十里长廊，公路两侧山峰绵延，好像没有尽头。

　　池也说：“在走两公里就到汖（pin）城了。”

　　尤屿转过头，轻轻“嗯”了一声。路灯下重重光影藏入眼底，就像装了星星一样闪烁。

　　池也仰头看着星星，忍不住说：“你知道吗？雨后的夜空，雨滴下降过程中会将空气中的尘埃带走，所以星星会更多更耀眼。”

　　“真的很漂亮。”尤屿赞叹。

　　车子穿梭大街，拐进小巷，在胡同里二层小楼的院前停下。

　　池也拉起木门上的两个铁拉环叩门，“阿婆，开门开门！我们回来了！！”

　　等了会儿，屋里头没动静。

　　八十多岁的老人耳背，那么晚或许早睡着了。
　　“阿婆，开开门！”

　　池也扯高了声音，门板在他可劲敲打下砰砰作响，有摇摇欲坠之势，感觉下一秒这门板就得倒下。

　　屋里头还是没动静。

　　“这大半夜的估计睡着了，我爬进去开门吧。”

　　池也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女孩，走到白墙围栏下，估摸了下高度，蹬着大长腿轻松爬上围墙，抬头就见陈阿婆身上披着长袄子，佝偻着背，步履蹒跚从屋里走出来。

　　阿婆瞧见墙头的大个子人影，急忙道，“哎呦，阿也小心点，别伤着了。”

　　池也从墙上跳下来，拉开木条打开门，转头对陈阿婆说，“爬墙我熟的很。”

　　阿婆第一次看见外孙女，见着人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上了年纪眼神不好，抓着人凑近了瞧老半天，也不舍得松手。

　　整得尤屿有点不知所措，脸蛋扑腾一下就红透了。

　　陈阿婆忍俊不禁赞美：“我外孙女真漂亮。”
　　虽说冬天穿得厚，看不出胖瘦。可老人抓着人手腕，细得一只手就能圈住，就知道人有多单薄，心疼坏了。

　　“冷坏了吧，”阿婆从屋里子拿出竹编烤火笼，陶瓷盘的炭火正旺，烧得红彤彤的。

　　池也凑过去暖乎手，体温一下就上来了。

　　陈阿婆佝偻着背坐下，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看着尤屿关心道：“饿不饿呀。”

　　尤屿摇摇头。

　　目光转到池也身上时，连忙摆摆手，“我俩在外边刚吃过了。”

　　“困死了，我先回去睡觉了阿婆。”池野困得连连打哈欠，烤了会儿火身上暖乎乎的，站起来往院子外走，“你们也赶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