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琴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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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五楼么？”方礼被严哲拽着往楼上走。
“对，我昨天特意来确认过了。”严哲解释道，他昨天听了高中部师姐的话，立马跑到五楼来视察情况，今天还给师姐买了奶茶。
但琴房并不像师姐说的没有人，不过空着的琴房还是挺多的。有人的房间大都是情侣，看来这里是个校园里的约会圣地。
严哲打开窗户跳了进去，然后招呼方礼也跟着进来。
方礼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这是可以的吗？”
“没事，大家都这么干。”严哲说完，就催促方礼快点跳进来。
方礼一向是个好学生，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心惊胆战爬了进去。
这里是一个大教室，但里面分隔成了许多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都放着一架钢琴。
方礼隐约看到其他房间似乎有人，紧张地拉着严哲问：“有人？”
“没事，都是来这儿拍拖的。”严哲说着，拉着方礼走进了一个没人的琴房，并关上了门。
方礼还是有些紧张，不停地打量琴房里的环境。
严哲指着琴椅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方老师，请坐。”方礼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看严哲这做作样子就想笑，只好坐了下来。
“你放心，肯定没问题的！而且你钢琴弹得那么好，就算有老师来，也只会以为你是来练琴的。”严哲说着，坐到了方礼旁边。
方礼勉强点了点头，然后问：“书呢？”
“什么书？”严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视唱练习的书啊，你不是说你有一本吗？”方礼惊讶地看着严哲。
严哲这才想起来，他昨天把书忘在音乐社了，刚才急着上楼都没想起来。“你等我啊，我去三楼拿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方礼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用，很快就回来，你等我。”严哲说完，飞快地跑出琴房，又从窗户跳到走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方礼皱了皱眉，心想不都进来了还跳窗出去？但也没办法，他只好起身关上琴房门，又回到琴椅上坐下。
他伸手试了试琴键，这是一架立式珠江钢琴，弹了一下，音色还行，没走音。他又随便弹了几个音阶，也没有粘键的情况，看来学校还是有对钢琴做保养的。跟着随便弹了一首练习曲，等严哲回来。
突然，外面“咚”地一声响，吓得方礼赶紧收手。紧接着，琴房的门被推开，严哲喘着粗气出现在他面前。
“拿……拿回来了。”严哲边说边把书递给方礼。
“其实，外面的门应该能打开了吧。”方礼接过书，扬了扬头示意。
严哲看了一眼门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跳来跳去的行为太沙雕了。
方礼忍着笑翻开书，发现里面用铅笔做满了标注，但字迹显然不是严哲的。他抬头问：“这是谁的书？”
“张家乐给我的，上学期我说要考一中特长生，他就直接给我了一本。”严哲解释道。
方礼点了点头，把书放在钢琴上“我现在随便弹一条，你看看能不能听出来。”
严哲对音乐没方礼那么熟悉，音准还有问题，方礼决定从基础开始教他。张家乐给的书他虽然看了，但还没真正练过，幸亏有方礼帮他。
“这两页，你自己回去唱熟背下来，还有这两页，你可以回去用贝斯弹，能看懂吧？”方礼说着，把需要练习的页面折了起来。
“可以，就是我看谱子比较慢。”严哲说。
方礼笑了笑：“没事，多练练就熟了。”
“明天还能来吗？”严哲接过书问。
“不知道，我晚上看看情况。”方礼也不确定方爱民的上班时间，最近他总是很晚才回家，或者根本不回家。
严哲听了有些失望，他心里挺着急的，感觉一中随时都可能通知考试，他想抓紧时间练习。
“别担心。”方礼看出了严哲的心思，站起来，坚定地看着他，“有我呢，就算考不上还有文化科，还有时间！”
严哲听了，激动地抱住方礼。方礼吓了一跳，赶紧挣脱。
“干嘛！”方礼压低声音，有些生气。
严哲委屈地说：“怎么现在抱一下都这么难。”
“有什么好抱的。”方礼有些心虚。
“鼓励的抱抱不行吗？又不是没抱过。”严哲噘着嘴说。
“这里是学校！”方礼提醒他。
“那回到家你也不让啊！”严哲不满地看着方礼，心想算了就准备打开琴房门。
方礼低着头，拉着严哲的衣角，轻轻抱了抱他，不到一秒钟就松开了。
“你……就这？”严哲愣住了。
方礼没理他，低着头打开门走了出去。严哲还没回过神来，但也只好跟在后面。
“方礼？”严哲追在方礼后面。
但方礼脚底抹油似的走得飞快。
方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快点离开严哲。严哲没想到方礼能走这么快，真正使劲跑才追上他。
“你怎么不等我？”严哲追上后问。
方礼喘着气，以为严哲要追问刚才的事，结果他说的是这个。他看了看旁边午休回校的学生说：“快……上课了。”
“急什么，慢慢走。”严哲说着，搭着方礼的肩膀，一起走回班上。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方礼为了更好地帮严哲练习视唱，直接跟方爱民申请午休时间留在学校。
方爱民一开始问得很细，方礼就找借口是为了在学校温书。方爱民想了想，最后就答应了。
这周末龙老师上完课后，方爱民告诉方礼，一中的特长生考试安排在下个月月中。
“龙老师的课上到下个月初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和你，还有龙老师一起去考试。一中的老师我也认识。”方爱民即使在外人面前，对方礼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考试那天我直接带小礼进考场，方老师您在外面等就行。”龙老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暖亲切。
方礼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送走龙老师后，脸又恢复了麻木状态。
“别给我丢脸。”方爱民丢下这句话，就继续看电视了。
回到房间后，方礼立刻给严哲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一中的特长生考试就在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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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y。：？
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收到短信啊？
我的小方：我爸跟我说的，我也没收到短信。
哲y。：那天要坐我爸的车吗？
我们一起过去？
我的小方：不行，我爸也要去，他认识那边的老师。
哲y。：那就带上你爸一起坐我爸的车啊。
怕什么！
一起去一起走啊！
反正就上下楼。
我的小方：不用了，到时候一中见吧。
严哲想不通为啥不坐他家的车，但方礼都拒绝他两次了，那肯定就是不行了。
他又拿起贝斯，弹起视唱教程上的小段，现在识谱能力越来越顺手，多亏了方礼教得好。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美滋滋的，现在午休都能和方礼待一块儿，希望天天都在上学，别放假了。
“应该还行吧。”方礼坐在琴椅上，翻着视唱教程说。
严哲笑着坐到方礼旁边：“还有时间，你教教我弹钢琴？”跟方礼学了一段时间，严哲对钢琴也产生了兴趣，但一直没机会开口。
“啊？”方礼瞪大了眼睛。
“来，是不是这样？”严哲没等方礼答应，就把手放在了琴键上。
方礼看他手势不对，手腕整个塌下去了，就赶紧纠正“手腕得跟手持平，不能塌也不能拱着。”方礼在边上示范。
严哲赶紧调整姿势，学着方礼的样子把手架好。
“你先记住，两个黑键前面的一个白键是do，你用右手大拇指试试。”方礼说。
严哲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方礼轻轻抬起他的手腕：“别塌，要像抓东西一样抓住琴键。”然后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抓东西是这样抓的，不是手腕顶出去抓，那样不好看。”
严哲笑了，努力调整着手腕弹琴键。
“嗯，然后doremifaso，一个手指一个音。”方礼轻点着严哲的手指说“试试？”
严哲紧张地一个一个音弹下去，力度不均匀，有的音弱有的音强。弹完后就看向方礼。
“弹《小星星》吧，这个最简单了。”方礼笑着把右手放在琴键上，“我弹一个你弹一个。”
严哲就跟着方礼一个音一个音地弹，时不时抬头看看方礼。方礼的笑得越来越浓，不是那种淡淡的笑，让严哲心动得不行。
弹完后，方礼刚想说话，就被严哲紧紧抱住了。夏装校服很薄，方礼能清晰地感受到严哲的心跳，很强烈。
“就抱一下。”严哲的语气里带着点乞求。
方礼不敢动，就这么让严哲抱着。已经分不清是严哲心跳还是自己心跳一直在他们中间来回跳动。
过了一会儿，严哲稍微松开方礼，但把脸凑了过来，明显是想亲他。方礼惊慌地捂住了严哲的脸。
严哲被捂住脸时停了一下，接着霸道地拉下方礼的手，一副不亲到誓不罢休的样子。方礼吓得一直往后仰，最后闭上了眼睛。结果身体支撑不住，直接要摔下琴椅。严哲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方礼的头。
两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因为严哲护住了方礼，方礼直接倒在了严哲怀里。琴椅也随着重力倒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方礼。严哲一伸腿，让琴椅重重砸在自己小腿上。
严哲疼得哼了一声，方礼赶紧起身半蹲下来扶好琴椅，着急地问严哲怎么样了。
严哲小腿疼得要命，还没缓过来，一直用手按着腿。方礼这才发现严哲的右手背擦破了皮。
“你的手，没事吧？”方礼担忧地看着严哲。
“我腿疼。”严哲还是用手搓着左小腿。
方礼抓起严哲的右手看了看，可能是刚才护着方礼的头时摔地上蹭破了皮。
严哲坐在地上说“哎呀，我手没事，就是腿疼。”
方礼有点生气，但看严哲这样又不太想说他。
严哲看方礼神情这么严肃，就想缓和下气氛，笑着说：“你亲一下就没事了。”
方礼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气，跟嬉皮笑脸的严哲截然不同。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怎么这么凶啊。”严哲嘟着嘴，一脸委屈。
方礼不说话，还是一副凶巴巴德洋看着严哲，小眉头紧皱着。
“都说没事了，你看。”严哲边说边活动右手，看方礼还是不放心，就摇起两只手晃了晃。
方礼起身，对严哲说：“去医务室。”
“不用了吧！不就是擦破了点皮嘛。”严哲不以为然。
方礼冷着脸说：“我叫你去就去！”
严哲看方礼这样，也不闹了，乖乖站起来。但小腿还是有点疼。
方礼看他起来了，就一声不吭地打开琴房的门走了出去。严哲只好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老校医仔细地瞧了瞧严哲的手，又抬头透过眼镜打量了面前两个男学生，然后直接按了按严哲擦伤的地方，严哲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就这么点小事儿还往校医室跑，不想上课就直说呗。”老校医松开严哲的手，没好气地说。
“医生，我手没事，是我腿疼。”严哲拉起裤脚给医生看，刚才被琴椅砸到的地方已经淤青了一大块。
老校医眯着眼睛瞅了瞅“不就是撞了一下嘛，你回家自己抹点万花油就行了。”然后随便拿了根消毒棉签给严哲的擦伤处涂了涂，“赶紧回去上课，都初三了还这么偷懒。”
严哲站起来，一脸“我都说了没事”的表情看向方礼。方礼听校医这么说，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刚才他一直紧绷着脸，严哲都不敢搭话。
出了校医室，严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礼的表情，凑上去说：“都说了没事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方礼生起气来就不说话，整个人像座冰山似的。
其实他生气不是因为严哲，而是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一路上回班，他都没理严哲。
幸好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董老师问他们俩为啥迟到，严哲说自己摔倒了，方礼送他去医务室了。
班主任还借此机会跟同学们强调，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总是毛毛躁躁的，毕竟三个月后就要中考了。
方礼听了心里有点惭愧，回到座位上。
放学后，严哲还在想方设法地哄方礼，连音乐社都不去了，就跟在方礼屁股后面。进了小区，见方礼还不说话，严哲也来脾气了，冲着方礼喊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啊！”
方礼停下脚步，严哲赶紧走到他面前说：“我真没搞懂你在气什么，都说了没事没事，也跟你去医务室了，你还在生气。你到底气什么？不要每次都不说话，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
方礼听完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在小区里跟严哲这么吵也挺尴尬，还可能引来其他爱八卦的邻居。只好拉着严哲的书包就往家里走。
上楼时，方礼从拉书包变成了拉严哲的手腕，一口气上了7楼。严哲虽然不明白咋回事，但看方礼拉他上楼就没多想了。
到了严哲家门口，方礼站在他面前，先仔细听了听楼上楼下有没有人，确认安全后，拉起严哲擦伤的手背亲了一口。
“嗯？”严哲被方礼的举动弄懵了。
方礼迅速放下严哲的手，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像逃跑似的跑回了楼上。
严哲听着楼上开门关门的声音，愣在原地久久没动。过了几分钟，他也对着自己擦伤的手背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琴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