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澜泪

6、军训冲突

　　“吓着你了？”墨槿木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香包看了看。
　　“你兜里是什么东西？”许愿无意间看到了墨槿木兜里的一抹粉色。
　　还带着……蕾丝？
　　“没事……”墨槿木慌慌张张地捂住了衣服口袋，眼神飘忽不定。
　　许愿在货架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粉色绸面，金色边的香包材料包，背面有详细的制作教程。
　　“就这个了，结账去吧。”许愿从包里掏出手机，几个未接来电在屏幕上挂着。
　　135……这谁？
　　许愿还没细想，就被某人拉到一边。
　　“你干什么？！”紧跟上面前人的步伐，许愿用力甩着胳膊，试图挣脱束缚。
　　许愿其实心里挺怕的，他昨天听齐小元说了关于墨槿木的事，据说他初中在三中上的，一次运动会上，他的班和隔壁班因为比赛成绩的问题起了冲突，墨槿木把人打进了医院，从此一战成名，河州四中再没有人敢惹他，更有甚者毛遂自荐要当他的小弟。
　　许愿虽然有一颗热爱追求新事物的心，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这个瘦弱的小身板对上“膀大腰圆”的墨槿木，估计都顶不住他一个拳头……
　　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许愿心想。
　　墨槿木把许愿拉到了店铺深处，两个货架结结实实地挡着，灯光昏暗，如果不仔细找看根本看不到这里。
　　许愿被墨槿木堵在墙角，似乎是不好开口，墨槿木磕磕绊绊地犹豫了半天也没开口。
　　“那个……你，我以后绝对不招惹你了。”许愿低着头，开始在心里计算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看见少年视死如归的表情，墨槿木意识到了什么，“不是！你别误会……”
　　“今天在操场，我看你一直在戳我那里，但是是公共场合……，所以，你现在可以戳了，想怎么戳都行。”墨槿木说话声越来越小，一抹红从脖子根延伸到耳尖。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店铺的背景音乐还在响着，在许愿的耳里似乎变得更大声了，他听完墨槿木的话，迷迷糊糊地盯着他。
　　“戳…哪里？我戳你哪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就是那里。”墨槿木热的要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铺突然变得这么热。
　　“……”许愿推开墨槿木，慢慢吞吞往前走，然后又改成快步走，最后变成奔跑，匆匆忙忙地在收银台结完账，用突破许愿自己跑步记录的速度向学校跑去。
　　墨槿木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是短视频里用来测试地表温度的鸡蛋……
　　是的，他快熟了。
　　“搞砸了……”墨槿木微微张口，自言自语。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精品店的灯光依然闪着，在灯火通明的小吃街里附和着融入。

　　次日
　　“请把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13班的教官姓张，标准的国字脸，两条浓眉额外突出，但是为人说话却很是幽默，军训一个上午就赢得了13班同学们的青睐。
　　现在进行的是军训日常拉歌活动。
　　齐小元坐在许愿旁边跟着同学们唱歌，手舞足蹈地，成功打到了旁边灵魂出窍的许愿。
　　“啊！对不起…，不是许愿你怎么了，从早上来了就开始这样，你不会是丢魂了吧，来，我刚从我奶那里学的招魂术……”齐小元在许愿头上拍来拍去，嘴里念叨着什么符文经咒。
　　当然了，许愿并没有恢复如初，继续保持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全体解散，休息30分钟。”
　　总教官用力吹了一声口哨，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萦绕在许愿耳边。
　　“快起来了许愿，别在地上坐着了。”周围的同学已经散去，在阴凉处零零散散地坐着，只有许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
　　“许愿那是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万伊问袁静静。
　　“我给他拿瓶水吧。”李铭强在大树底下看了半天了，时刻铭记自己体育委员的职责，主动照顾起同学来。
　　没一会，许愿所在的一片地便围满了人。
　　云超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墨槿木奇怪地自己一个人回来的，问他什么也不回答，神游般地上完了晚自习，再神游般地早早来了学校。
　　“你不去看看？”云超问墨槿木。
　　墨槿木摇了摇头，低声说：“我去了肯定更严重……”
　　云超心下了然，出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云超看着自己平时装逼的要死，遇到许愿却跟失智一样滑铁卢的好兄弟，心里默哀三秒钟。
　　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报应，云超现在很认同这句话。
　　一阵吵闹声打断了云超的思绪，只见刚刚围着许愿的一圈人都站在了一边，跟对面陌生的另一帮人吵吵嚷嚷。
　　刚刚他头脑风暴的主角许愿小朋友站在自己队伍最前面，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中分疙瘩脸男。
　　“哎？怎么回事！”云超对着墨槿木说，发现他人早已不见，再一看，墨槿木气势汹汹地朝着风暴中心走去。
　　“我艹……完了完了，愣着干什么啊路明，找老江去。”云超着急的对路明说。
　　听见了云超的话，路明回过神来，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哦…，哦！好，我去找老师。”
　　“你要不要点脸？你这是猥亵罪，犯法的知不知道！”齐小元指着中分男的鼻子说。
　　中分男旁边的男生急眼了，对齐小元大声嚷嚷 “你tm算哪根葱，闭上嘴！”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你等着，我们就叫老师来！”袁静静忍不住脾气，作势撸上袖子。
　　“怎么回事。”墨槿木走到了队伍中间，看到了哭泣的万伊。
　　“墨…墨哥，看见没有，我们墨哥来了。”袁静静之前跟墨槿木一个学校，知道墨槿木的一些事，想利用墨槿木的威名震慑住对方。
　　“别，静静，别打架，要不然算了吧……”万伊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扎好的麻花辫此时也乱了。
　　“到底怎么回事！”墨槿木问了半天没问出个所以然，转头对许愿说着。
　　“……，我有点难受，万伊他们关心我，就来这里看我，然后那男的就趁万伊背着身看不见偷摸她。”
　　许愿还没说完，就被齐小元抢先过去，“结果他被许愿发现了还不承认，还把许愿胳膊拽伤了，你看看你看看，还有没有天理！”
　　听到后半句话，墨槿木心下一震，拉开许愿的军训服就要去看。
　　“我没事，你赶紧去叫老师吧……”许愿收回胳膊，用手覆盖上，慢慢揉着。
　　“别tm搞笑了哥们行吗？你有证据吗就说我摸她？她她妈也配！”眼见话越说越难听，云超让袁静静扶万伊到旁边休息，安抚着同学们的情绪。
　　墨槿木眼底一暗，叉着腰对着为首的中分男走去。
　　感受到压抑的气场，中分男往后推了推，但依然故作坚强，眼睛瞪着墨槿木。
　　“手痒了就放在洗衣机里搅搅，别tm天天出来祸害人。”
　　“臭嘴一张真以为自己是演说家啊，把牙刷干净了再出门吧，我都替你丢人。”
　　墨槿木说话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许愿感觉后背一凉，昨晚的事情又历历在目。
　　墨槿木说话语气轻飘飘的，表情上又带着戏谑和瞧不起，看人跟看老鼠一样。中分男感觉到被侮辱，一个拳头就朝着墨槿木挥了过去，但却被墨槿木巧妙地躲开了。
　　“恼羞成怒了？看来我说对了。”墨槿木躲着中分男的攻击，几套下来，中分男累的够呛，墨槿木却大气没喘。
　　“牛逼啊，跟拍电视剧似的。”李铭强拿着从班旗上卸下来的铁棍死死盯着面前的景象。
　　“大哥就是大哥啊……不对，李铭强你拿着武器怎么不上啊。”刘歌对李铭强说。
　　“你懂什么，这叫震慑，震慑懂不懂。再说了，我这一棒子下去，不得让他上西天啊。”李铭强回复道。
　　夏风吹起了墨槿木的军训服，活像电视剧里的对战场景，13班的中二少年们此时激动的不行，纷纷把自己代入了正义一派的各路英雄，现场氛围不断上涨，两边人不动手只动口，骂成一团，问候着对方的祖上。
　　“别打了别打了！老师来了！”路明从学校后院停车场跑来，后面跟着骑着小电驴的江梅。
　　“卧槽，快跑快跑。”两边人顿时东蹿西跑，乱作一团。
　　云超在人群里发现了许愿和齐小元，受墨槿木的嘱托，他带着两人远离了现场。
　　而在这混乱之中，墨槿木却额外冷静，精准地找到了刚刚的中分男，拉着他的胳膊。
　　“不是，老师都来了，你tm疯了是不是，你想被劝退啊！”中分男用力推着墨槿木拽着他的手，试图从中挣脱。
　　“不是啊，我还有账没算呢。”墨槿木说着，右手用力一拽，先听“嘎嘣”一声，然后就是中分男痛苦的嗷叫。
　　他脱臼了。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张教官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向人群喊道。

　　医务室
　　许愿坐在医务室的凳子上，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对面的校医往他胳膊上喷上跌打损伤药剂，冰冰凉凉的，让许愿打了个寒颤。
　　“这个药一天喷三次，坚持喷，好了为止，知道了吗？”女校医温柔的声音在许愿耳边想起，他回了回神。
　　跟校医倒完谢后，一个人拎着塑料袋子往教室走去。
　　许愿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陌生，他不是没有看见，混乱中，他下意识去找墨槿木的身影，却看见了那一幕……
　　“许愿！”齐小元受江梅的意思来医务室接许愿，没想到在走廊里看见了他。
　　“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得让那男的赔钱！”齐小元拿起许愿的胳膊左看右看。
　　“我没事，其他人呢？”许愿问道。
　　“江梅在办公室里和万伊说话呢，其他人……凡事严重参与了的都在办公室外面站着呢。”齐小元回答。
　　“那……墨槿木呢？他不是直接被江梅抓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