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
秦俞伤的是右手，李彧就睡在他左边，这样会避免在睡觉的时候碰到，还可以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握一握秦俞的手。
“故事的主角和我一样大。”
在黑夜里，李彧开始讲述他新构思的荒诞剧。
”他出生在一个很美满的家庭，父亲有很多钱，妈妈是很开明的家庭主妇。”
“他父亲的钱从哪里来的。”故事才刚开始，秦俞就迫不及待的打断。好像永远有十万个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询问的小男孩一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生在一个很富足的家庭。”
李彧也只是想表达这个观点，但秦俞又说，“太多的财富只会带来困扰。”
“你是想和我说相声吗？”
由于秦俞一次次打断，李彧的构思都变得不连贯起来的了。
“我不说话了。”
秦俞闭上嘴巴，乖乖听李彧讲。
就在半个月前，他的女朋友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十多天后，最终被医生宣布脑死亡。
他很爱他的女朋友，虽然他们还很小，只有十几岁，可是当时他已经决定等到大学毕业后就立刻和女朋友求婚。
“你的主角有名字吗？”秦俞实在忍不住又问。
“就要小彧吧。”李彧随便说了个名字，“你要是再说话我就不讲了，创作也是需要安稳的环境的。”
秦俞发誓一定乖乖听话。
“小彧女朋友在离世后家人选择了器官捐赠，一个人的死拯救了七个人生命。”
“真伟大。”
还是没忍住又说话了。秦俞在李彧生气之前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那段时间小彧很难过，很不理解为什么人的生命那么脆弱。
他把女朋友过去的衣服穿在身上时会感觉到巨大的安慰，爸爸妈妈在资讯过心理医生之后就没有再阻止他这样的行为。
他悄悄去看过那个接受他女朋友心脏移植的人，是个很很著名的投行从业者。
那天他是穿着女朋友的校服去的医院，那个接受移植的投行从业者正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和什么人打电话，总之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大概因为他有一颗很年轻的心吧，看上去十分意气风发。
小彧很自然的就靠近他，坐在他旁边。
那个打电话的男人虽然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也没有立刻从长椅上离开。
毕竟在像他那样的男人眼里，高中女孩全部都是纯洁的天使。
即使只是坐在那个男人身边，小彧也觉得很满足。
好想抱一下啊。
小彧当时就是那样想的。
很想听一听那个心脏跳动的声音。
女朋友就在那里。
她的心脏依然还在跳动。
他想和这颗心脏永远在一起。
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那个男人当场就拒绝了。
他的说法是，他和这个心脏的主人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她离开后自己十分难过。
毕竟他是个很可靠的绅士，那种男人是不会随便就和高中女孩抱在一起的。
不过他也说过，高中女孩的友谊是一种他很难理解的感情，他也想为她们的友谊做点什么。
——
说到这里，李彧停了下来，秦俞用左手碰了碰他，问他怎么不讲了。
李彧说，我以为你睡着了。
秦俞说故事很精彩，你继续讲。
故事里那个有年轻女孩心脏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叫morphese吧，李彧说。
——
除了这样一段小插曲之外，小彧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
自从那次见过面后小彧也没有再去找过morphese，两个人生活在巨大环境差异中。
小彧的家庭环境很轻松，父母对他的要求并不高。大学最好能在家附近读，不要离开家是父母的心愿。
作业完成之后他和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社会新闻。
新闻画面正是morphese，下面还有一小行字。
morphese先生正在接受外国调查局的调查，好像涉及到私募基金，小彧的爸爸对这件事有所耳闻。
“这位morphese先生一年前因身体原因从N投资离职，当时报道仿佛已经在弥留之际了，现在再看，多么健康。”
小彧的爸爸这样评论。
“网上报道他在去年进行了换心的手术。”小彧妈妈翻看手机，“换心啊，真不简单。医疗科技真是迅速发展，估计再过不久人类就能永生不死了。”
小彧认真的看着新闻。
电视上的他去上次见到的他相差甚远。
浓密的头发，英俊的五官，是不折不扣的精英做派。
“真是年轻有为。”小彧妈妈继续说，“才三十岁居然已经是上市公司的CEO。”
三十岁？小彧心说，他原本以为他才二十出头。
看来他是因为有了一颗年轻的心才这么容光焕发。
小彧家的门铃忽然被按响，爸爸妈妈正聊得起劲，小彧起身去开门。
一个着装得体的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手上拿着一束向日葵。
这是小彧最喜欢的花。
这件事只有已经过世的女朋友知道。
“请问小彧小姐在府上嘛？”
小彧对那个拿着花的男人说，我就是小彧，我们好像不认识。
男人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
他把花递给小彧。
“我是morphese的秘书，应他差遣登门，他说送给闺中密友，住她生日快乐。”
她还记得我。
小彧甜蜜的收下了女友借morphese之手送来的花。
爸爸妈妈问他是谁来了，小彧说是个朋友，他祝我生日快乐。
——
秦俞后来是被李彧勒令睡觉的，原本是一个睡前故事，秦俞听得欲罢不能，还一直催促李彧继续说下去，李彧觉得时间太晚了不能再讲了，勒令秦俞闭上眼睛，即刻睡着。
果然第二天起床变得格外困难。
李彧精美的早餐也来不及准备，秦俞说太好了，我们去吃茶餐厅，李彧说吃不到我的爱心早餐你说太好了？
秦俞说天大的误会，我是说茶餐厅能够赚到秦少爷的钱，实在太好了。
实际上两个人没有去茶餐厅，秦姚约了他喝茶。
当然不是单纯的喝茶，是有项目要和秦俞聊。
秦俞要求李彧陪他一起去，李彧说我就不去了吧，昨天听你爸爸那个话好像不是很想见我。
“你是和我一起生活，又不是和他。”秦俞站的直直的，等着李彧帮他整理领口，“而且我手伤得那么严重，拿筷子也很吃力，想要你在身边多照顾照顾。”
李彧的手在给秦俞系领带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难道要我当着你爸爸的面给你喂东西吃嘛。”
“有什么不行。”秦俞强词夺理，“他现在只不过是想弥补过去对我的关爱，可是我已经有人爱了，不再需要他了。”
“接受不好嘛。”
秦俞的爸爸至少想过弥补，可李彧的爸爸..
“不接受。”秦俞很严肃地说，“他只是怕没有人延续他的香火而已，他对我妈妈做过的事，我不可能再做。”
一起喝茶的除了秦姚，那个东欧人也在，还有秦洋和他的父母，和秦俞的爷爷。
主持大局的是秦姚，说了几宗投资相关项目，李彧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表现得很认真。
毕竟是演员，要做样子的时候是可以做得惟妙惟肖的。
秦俞的动作完全看不出受过伤，不仅把自己料理得很好，照顾李彧也游刃有余，秦洋的家人在餐桌上的态度像是非常欢迎李彧的到来。
表演系的高材生也不过如此吧。
李彧心里想。
因为李彧很早就没有了家人，只能和爱喝点小酒的爷爷相依为命，实际上对家庭的人情世故并不了解。
过去上学的时候也会听同学说，家里的各种亲戚怎么吵架怎么激烈，实际上李彧对这些没有感受，也无法加入讨论。
他的原生家庭困扰是一般人很难遇到和理解的。
吃完饭秦姚要去打高尔夫，他要秦俞和他一起去，秦俞说好，侧身对李彧说你和我一起去。
李彧关心的是他的手，问他这样还要剧烈运动，秦俞说没事，比起别的运动来说，高尔夫已经是很轻量级的了。
而且我的手在你的照顾下好了很多。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秦姚听还是说给秦洋听。
李彧一点也不会高尔夫，到了地方秦俞就安排他在休息处等。
高尔夫球场很大，秦俞和秦姚还有几个客户边聊边打球，在离李彧很远的地方。
一直到上车回家，秦俞挂在脸上的社交笑容才落了下来，他检查自己的右手臂伤口，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疼痛。
李彧给他吃了一颗止疼片，不过效果很不明显，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秦俞说去医院医生的处理方式也是打杜冷丁，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晚饭做了牛排，李彧不怎么会处理，料理出来的没有过去秦俞做得好，不过食材是顶级的，料理者的水准问题也就被淡化了。
李彧问他这球一定要今天打嘛，你手都这样还非要喊你一起去。
秦俞说今天不打，项目就是我叔叔的了，我不是秦姚，别人不会等我。
话还没说完，秦姚的电话就打来了，让他去一趟海城，有些事需要他替自己解决。
秦俞问了一下情况，是秦俞的叔叔和一家商业银行的行长走得很近，他不是很看好那个行长，就让秦俞走一趟。
秦俞开着公放听电话，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一句话提到秦俞的伤势。
好像李彧看到的一片触目惊心的伤口是一道假象一样。
秦俞说洗个澡，换个衣服，我们走。
现在秦俞做什么都要经李彧的手，换衣服是，洗澡也是。
伤口贴了防水贴，不过秦俞的手很难抬起来，试了几次，李彧又看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劝他不要勉强。
李彧开车回海城，对他来说今天一天已经很辛苦了，但想到秦俞恐怕每一天的工作强度并不比今天低，李彧觉得他的生活并不轻松。
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看起来潇洒而已。
李彧还注意到一件事，他喊秦姚是喊的秦董事。
在车上的时候秦俞一直在看传过来的资料，李彧觉得长途开起来有点百无聊赖，秦俞打开音响放爵士乐。
他又想起那段他们跳舞的日子。
两人好久没有跳舞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放松的尽兴一次。
好像过去的时光变成了很久远的往日。
姓徐的行长定了一间茶室，并不在市中心，地址有点偏僻，李彧过去都没有到过海城这么边缘的地方。
他停好车，本来是想在车上等，秦俞说你和我一起去，李彧说我就不去了吧，别人也不认识我，我就在车里等。
秦俞说，我想你陪我去，万一我要是口出狂言，项目谈不拢了，别人要打我，你可以替我打回去。李彧说，好，那你就介绍我是你的保镖。
秦俞当然没有说他是保镖，也没说是助理或者秘书，他向徐行长介绍，这位是李彧，李先生，徐行长顿了一下，好像心领神会一样，和李彧握手，说李先生好。
项目的事两个人谈了很久，李彧就坐在一边喝茶，徐行长也带了一位助理，李彧和那位助理很小声的聊油价又涨了好几块，最近很潮湿，这家茶味道不错，茶点看着好看吃起来就不怎么惊艳。
李彧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秦俞那边瞟，他喝着茶吃着茶饼，背脊挺得很直，看不出来手臂受伤的样子，茶室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秦俞额头也没有再出汗。
两个人都和和气气的摆开自己的观点试图说服对方，李彧试着专注听了一下，好像是和房地产有关，他们聊得深入后李彧就还是和助理聊海城的天气问题。
李彧本以为是聊完了，大家都起身了，李彧也跟着站起来，没想到是徐行长要带秦俞去那块地皮看一下。
坐在车上，秦俞打开导航，让李彧跟着导航走。
目的地在另外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他们要穿过整个海城。
秦俞说今天辛苦你了，让你这么陪我折腾。
李彧口气别扭的说，秦俞，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姓万的助理了，长得那么漂亮，腿又那么长。
秦俞几乎是呆楞了一下，说开什么玩笑，和她聊了一晚上的是你又不是我。
李彧耸耸肩膀，“你突然和我那么客气，我还以为你打算换床伴了呢。”
秦俞坐在副驾驶哑然失笑，“没打算换，毕竟我那些小兔子耳朵小狐狸尾巴都还没和你用过呢。”
“老实讲，你的性。癖蛮恶俗的。”
李彧觉得自己的评价十分客观。
到了地方秦俞没让李彧下车，让他就在车上等，他应该不会和万行长聊很久。
李彧百无聊赖的玩了会儿手机，接到arthur打来的电话，“neo被调去了新西兰，这件事你知道吗？”
neo?Arthur怎么突如其来的关心起neo ,过去他们同事关系那么好吗？
李彧说我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听秦俞说，Arthur说neo也是突然接到的公司的email,你一会儿替我问问秦俞。
秦俞聊了很久才回来，说现在要回一趟港城，还问李彧累不累，累的话他可以打电话喊星辰的司机来开，那就可以先把他送回家休息。
“想甩开我？”李彧没有回答他累不累，径直点着了火，打开了车载导航，“我的兔子耳朵和狐狸尾巴还没和你玩呢。”
秦俞坐在副驾驶上笑了一下。
车开了一段距离，李彧说刚才Arthur打电话问他neo的事，neo要去新西兰了？
秦俞说嗯，他也是才知道。他打个电话给Arthur吧，免得他担心。
秦俞在电话里面说明了情况，实际上这个安排是公司内部的调整，没有事先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就这样认命了。
挂了电话，李彧问他，Neo不是你的秘书助理吗？他走了你怎么办？秦俞说他们又安排了一个助理，李彧说那你习惯吗？新助理。
秦俞摇摇头，“恐怕这段时间我会非常困难。”
李彧其实不知道他说的困难是哪方面，他暂时理解为要和新的人对接工作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过去很多习惯的事，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又要从头再去说一次。
就像床伴一样，一旦契合了就不会想分开再找一个。
这是介于喜欢以外的情感，就像是一种习惯。
李彧按着导航的指示开，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夜晚开高速。
到达港城已经是午夜了，秦俞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秦姚正在公司等他。
秦俞让他先回家，他不愿意，说我走了你怎么办，秦俞说我在港城啊，怎么都能回去，李彧像撒娇一样说，“原来在港城有没有我都是无所谓的。”
车停在地下车库秦俞的车位上，秦俞凑过去很仔细的吻了他一次，“怎么会是有你没有你都无所谓，李彧你过去不这样，我不觉得你过去会这么粘我。“
粘他？
怎么可能。
秦俞大概是伤口痛到出现幻觉了。
李彧把秦俞的观点反驳回去，秦俞很乖的全盘接受。
不过他不同意李彧坐在车里等他，车库的空气太差。
秦俞让他去隔壁酒店开一间房间，等他和秦董事聊完他就过来睡觉，明天他依然要很早就到公司上班。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