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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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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回了海城没几天就又连夜赶到了港城。
秦俞手伤了，伤得很严重。
那天几个人轮番给他打电话，不像是约好的，因为他们都在说同一件事。
秦俞陪着几位政界要人出海的时候，某位夫人的手机就这么扑通一声掉到海里去了，秦俞当即从游艇上跳了下去，手臂在珊瑚礁上划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当时他没有声张，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等到回来再就医，已经严重发炎了。
Neo让他打电话安慰一下，因为他那个伤口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痛。
谢嘉辕完全就是很八卦的口吻说，港城终于也有自己的城市英雄了，不知道会不会给秦大哥颁发一个爱护妇孺勋章。
谢嘉轩则是让李彧赶紧过来，毕竟这个世界上不赚钱的工作多得数不清。
那天秦俞也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的是完全不相关的另外一件事。
港城艺术学院举办艺术节，经费相当充裕，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参加，给他们写个本子。
电话打完都没有说受伤的事。还是李彧主动问他才说，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口，他们形容得太夸张了，擦伤而已。
对自己的情况惜字如金，完全不肯如实相告。
李彧自然不信，让他拍张照片过来。
秦俞很乖的拍了照，照片上确实只是很轻的擦伤。
不过那是小腿，不是伤得最严重的右手臂。
李彧向Arthur 告假,Arthur显然已经知道秦俞在港城发生的意外，在他的请假单上大笔一挥，说去吧，女大不中留啊，我还以为对你好点你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我呢。
李彧说，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Arthur问干嘛？一下变得这么客气。持一种客观怀疑的态度。
李彧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是我有一只小宠物，想请你照顾。
没有人来接他，是他自己收拾好行李开车到了港城。过了关口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哪里找秦俞都不知道。
他犹豫了很久，先给秦俞发了信息，许久没有回复，他才又给秦俞打了电话。
电话接的很快，他问秦俞放不方便自己去公司找他，秦俞犹豫了一下，问他在哪。他说我到港城了，又补充一句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看来是让你为难了？
秦俞说我不为难，不过我不在公司，我在医院，你不要来医院找我，很不顺路，你到公司等我吧，我很快会回去。
Neo 会招待你。
李彧第一次到秦俞的公司。
他的办公室比在星辰策划小了一半，Neo说港城寸土寸金，显得什么都很小家子气。
李彧在沙发上坐得很拘谨，因为总有人敲门进来。
进来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免不了朝他看两眼。
Neo也很耐心的介绍，这位是morphese的朋友。
港城是西式教育多，公司也有不少外籍人士，到办公室来的大都十分不吝啬的赞美李彧cut 。
有个中年男人中途进来过一次，是个东欧人，但中文说得极好，当时Neo也出去了，只留了李彧在办公室，东欧男人很热情的为他倒咖啡，得知他是秦俞的朋友之后，殷切的和他聊今天的天气情况。
Neo进来后他很快转为英文沟通，李彧的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不过只言片语还是能听懂。问秦俞去哪里了，Neo 说在医院，东欧人让他好好休息，Neo告诉他，他从来不听秘书的话。
东欧人走了之后李彧问Neo 刚才那个是秦俞的领导吗？Neo说是秦董事的助理，李彧嗯了一声，顺口说长得蛮帅的。
Neo如临大敌的提醒，千万别在morphese 面前这么说。李彧刚想问怎么了，忽然想起来，秦董事的助理，难道就是和秦俞爸爸搞同性恋的那个人？
这当然不好向neo求证，也并不能大张旗鼓的问秦俞，索性就闭口不再说这些事。
秦俞回来得很快，他身上穿着西装看不出什么变化。
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寒暄了两句，秦俞就坐在位置上开始工作。
他在秦俞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秦俞忽然抬头，说你去买套衣服。李彧不明白，问他是不是嫌自己穿得不够隆重，秦俞说晚上有个晚宴，是他妹妹的生日会，他答应要去，既然李彧来了，两个人就一起去。
李彧从来没听说过秦俞还有什么妹妹，还以为是什么义妹之类的，说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个妹妹。
秦俞说秦氏家族规模不比谢家小，兄弟姐妹也是无数，这个妹妹是最得他爷爷宠爱的，既然邀请了他，他自然不会拂秦家颜面。
李彧这是第一次从秦俞嘴里听到他谈起秦家，恐怕整个秦家对他来说都是不美好的记忆，所以过去他一次都没有透露过关于秦家的丁点消息。
在商场挑了一身满意的衣服，还按照秦俞的要求洗了头发。
秦俞来接他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独自坐在咖啡店看完一整个落日。
晚霞很美，这不禁让他想起第一次在秦俞家看到海时心中的波澜。
仿佛如今距离过去已经有了很遥远的距离。
秦俞是自己一个人来咖啡店的。
李彧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直到他在身边坐下，用那种很蛊惑的声音问，请我喝杯咖啡怎么样，李彧才后知后觉。
两个人没有在咖啡店多耽搁，坐上车立刻出发。司机李彧不熟悉，不好多问什么，秦俞简单说了一下，是我妹妹的成人礼，去的也都是些朋友。
李彧在海城长大，不太了解秦家，虽然见过谢嘉轩隆重的婚礼，港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出面了，但万万没想到一个生日宴会而已，居然和谢嘉轩的婚礼水准平起平坐。
秦俞的妹妹秦露是个很爱幻想的女孩，她的生日宴会有一只巨大的独角兽用白色的花塑造出来，悬吊在半空中，想从梦幻世界份纷沓而至。
李彧不知道一个生日宴会也能如此精彩纷呈，实在忍不住问秦俞，她过去每一年生日都是这样的架势吗？
秦俞说他也不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什么人的生日会，不过这个妹妹确实很受爷爷宠爱。有求必应。哪怕年年生日会搞成这样也并不稀奇。
李彧说那你爷爷真不错，能对孙女这么偏袒。
秦俞冷笑一下，说因为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家族不会给她任何继承权利的机会。芭比娃娃的梦又值多少钱。
两个人在主桌坐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彧。他们在质疑这是从哪里来的不速之客。
秦俞很快用他能掌控的话题把全体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宴会餐品是西式，餐品吃完一道撤下再上下一道，服务员在大厅里穿梭，游刃有余。
晚宴结束还有答谢仪式，留下来的都是最尊贵啊的嘉宾。
在仪式上秦露穿着镶满水钻的晚礼服，头顶带着镶嵌着红宝石的皇冠，手上拿着一只敲开梦想金蛋的小木槌。
她轻盈的走上为她专门搭建的舞台，吹熄了五层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又用手中的小木槌敲碎生日蛋糕旁边的一枚金蛋道具。
金蛋砸开，里面露出来的是一份房产证书。
秦露显然是不太理解这份礼物的贵重，但仍然很乖巧的将证书抱在怀里，用很甜美的声音说，谢谢爷爷，我好喜欢这份礼物。
秦露的第一块蛋糕也是给爷爷的。
她踏着高跟鞋穿走下高台把蛋糕放在爷爷旁边的桌子上，还在爷爷的脸上亲了一下。
李彧才知道，秦俞的爷爷已经是一个很老的老人了。
仪式结束后有舞会，一部分人跳着舞，另外一部份人趁着机会社交。
不少人涌到秦俞身边要和他喝酒，聊些什么，李彧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好像很打扰，找了个借口说吹风，自己独自坐到一边去了。
一个穿着丝质旗袍的女人款款向他走来邀请他跳舞。
女人看上去岁数很大，脸上施着厚重的粉底。
李彧不好拒绝，便和他牵着手往人群里走。
灯光昏暗，女人一边跳舞一边问，你是谁的带来的朋友。
李彧说我是秦俞的朋友。
女人愣了一下，说没想到他还会带朋友来，他那个人那么独，怎么还会有朋友。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丢下李彧去找别的舞伴了。
李彧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扔在了人群里，他下意识的转头去找秦俞的时候，秦俞正站在他身后。
他不知道他听到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没有，因为他表情即看不出来开心，也看不出来不开心。
秦俞问他是想跳舞吗？
李彧说我是被抓来的，你们这里的舞我不太会跳，好像和海城的风格不太一样。
秦俞笑了一下，说我们走吧，两个人才转身，一个男人挡在秦俞身后。
“和你爸一个货色。”
那男的的眼睛不断打量着李彧，根本不敢直视秦俞。
秦俞依旧面无表情，但看上去面色比刚才冷峻很多。
“我爸什么货色？”
他的口气又冷又尖锐，像捅向对方的一把刀。
刚才和李彧跳过舞的那个女人冲过来拉着这个男人的袖子低声下气的求，小洋，别说了。
秦洋一把拂开女人的手，冲着秦俞喊，“和你爸一样，是个玩男人屁股的货色。”
啪——
秦俞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真是脏我的手。”
然后厌恶的甩了甩手。
秦洋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女人结巴的尖叫着指着秦俞，“你…你打人！”
秦俞望向这一对母子的眼神向望向一对无助的可怜虫。
站在他旁边的李彧看着这一幕像在看戏，没想到这么盛大的宴会上还会有这样的闹剧，他想到张爱玲说的那件爬满了的虱子的华美长袍。
其余人也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事。
好像这种插曲早就是他们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
两人还没走远，下午那个东欧人就远远朝着他们走来。
李彧悄悄朝秦俞瞟了一眼，秦俞脸上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就好像如果现在有个人自高空坠落到他眼前，摔得七零八落，他也一样眉毛也不会抬一下。
东欧人喊他morphese ,姚想见见你的朋友。
秦俞点了点头，跟在东欧人后面，自始至终李彧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叫姚的男人有着和秦俞一样脸部轮廓，只是他更坚毅一些。
他是秦俞的爸爸，港城的大财阀，秦家大部份产业都由他在打理。
秦姚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彧，是一种很不客气的眼神。
话却是对秦俞讲，“我没有想到…”
“你想不到的事太多了。”秦俞毫不客气的吧秦姚的话打断。
秦姚眯了眯眼睛，“你想做什么？嗯？报复我？”
“我没想做什么。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李彧觉得他面前站着的像是两只一触即发的狮子。
只不过一只狮王已经老去，另一只正蠢蠢欲动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取代他的位置。
“你别以为我会同意。”
“我的人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搂过李彧的腰转身离开晚宴现场，和谁都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片地域里没有他的朋友。
秦俞靠近李彧才发现他的额头冒着细汗。
李彧从秦俞的西装内侧荷包摸出手帕替他擦汗。
这位少爷从上学起就手帕不离身。李彧过去总用精致优雅取笑他。
“你很热吗？”
“不热。”秦俞和他贴的很近，适意他从自己口袋里拿车钥匙，“但是手很痛，你来开车。”
秦俞在海城的家有女佣人在门口迎接。
下了车，秦俞让李彧先进去，他在门口和女佣人聊了几句。
李彧问他你们聊什么，秦俞告诉他，“我让她这几天先回家，中午过来打扫，工资还是照样结算。
她很高兴，说我慈悲为怀放她假期。”
“慈悲为怀。”李彧很自觉的帮秦俞脱了外套，“你们港城人说话总是很夸大。”
秦俞又脱了衬衫请李彧替他换药，李彧才知道他的伤口有多深。
医院已经缝过针，不可避免的一定会留下疤痕了。
“我在酒会上听他们说你其实可以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这种事付钱喊人打捞就可以，秦家又不是没有钱，秦俞只是想博人好感罢了。】
【毕竟过去是演员嘛，遇到什么都要演一演。】
这世上哪里都不缺少嚼舌根的人。
李彧只不过是觉得看得有点触目惊心。
他希望秦俞能把自己的身体多当回事一点。
“那是他们不用。我必须要做到极致。”
从晚上开始秦俞说话就有点像在说谜语，李彧其实不能听的很懂，但他也没有追问。
换好药问秦俞想不想吃点东西，说他今天在生日会上一直在和人讲话，也不知道吃饱没有。
秦俞说，“我想吃橘子。”
“好的少爷，我来给您剥橘子。”
小时候李彧偶尔也这么哄他，现在他只想尽可能让秦俞过得开心点。
秦俞说。“这段时间你在学校搞活动顺便照顾我吧。”
李彧说，“别这么不诚实，明明是我照顾你顺便参加学校的活动。”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
秦俞说，“你这次来心情好像很不错。”
李彧回答他，“你都这样了，我肯定得让着你点。”
学校艺术实践周的活动很自由，李彧大部份时间都可以在家里创作，本子写出来了再到学校排练。
秦俞上班大都很早起来，为了照顾伤员，李彧也起的很早。
秦俞说简直是破天荒了，居然自己起来了。李彧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
李彧没有做饭经验，复杂的一律不在白天挑战，只做很简单的三明治。
把方面包切成两片三角形，中间放一个煎蛋，一份火腿，几片很厚的番茄。
李彧让秦俞学会适应，还要秦俞记得对自己感恩戴德。
这样的早餐虽然简陋，但是很健康。
“你看，碳水，蛋白质，维生素都有了。”
秦俞很高兴也实在很勉强的说，“嗯。”
还强调了一句，“医生也说要我饮食清淡，但要注意营养。医生肯定会表扬我。”
晚上秦俞已经尽量早走了，下楼还是差不多九点。
秦俞说自己开车手痛，李彧就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等他，顺便问问他在公司过得怎么样，秦俞说和昨天没什么不同，明天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虽然秦俞的工作内容非常复杂，但是他没有和李彧解释太多，倒是很关心李彧剧本创作的情况。
因为港城的行驶规则和李彧本身的驾驶水平，聊天的事只能在家里进行。
开车的时候，李彧就像所有新手一样把方向盘握得紧紧的。
“我想写一个高兴一点的故事。”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喜剧？”
“荒诞剧。”
“荒诞剧？”
“因为我想有一个快乐的结尾，就是人人都喜欢的happy ending。”
“happy ending是美好的升华，还是你认为太庸俗了，所以觉得荒诞。”
“不是。”李彧解释，“是故事本身荒诞离奇，所以完美的结局才显得荒诞。”
这几天秦俞都因为手痛睡得很不踏实。
医生开了止疼药，秦俞担心里面轻微的上瘾成分，吃了两天就不吃了。
他一醒李彧也跟着醒了。
秦俞提出来要不然分开睡吧，免得互相影响。
李彧说哪有互相，明明是秦俞单方面影响。然后不同意，说都是床伴了还分开睡，这要是传出去到底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秦俞笑着说，你还在乎这些。
李彧说，我才刚有一点名气呢，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
到了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李彧说又有新故事可以讲了，不过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故事，你闭着眼睛听吧，等你睡着了，我就停下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