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回》莫威仪

18、第 18 章

　　尚回走到了之前他过来时栲栳村下车的公交车站牌处，一个人坐上了去往回城的606路公交车。他打算到了回城后先找个地方报警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如实告诉警察。等他处理好张俊的事情后，就可以一个人回家了。
　　正午的太阳晒得他一身汗水，还好没过多久606路车就来了。他急匆匆的上了车，坐在了车厢后排的座位上，打开了窗户。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的暖风虽让车厢内的闷热感减轻了不少，却丝毫没有使尚回身上的汗水减少。他的腋下与后背上贴着的衣服一直是潮湿的，散发着黏黏的酸腐味道。
　　几个小时后，606路汽车驶入了回城车站。
　　尚回慢慢的走下了车，走出了车站。山路不平导致了尚回坐的小型面包车一路颠簸。还好我他妈的不晕车，要不然不知道得吐在这车上多少回了。他想。
　　现在的他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像是昨晚睡觉时被人打了一样。
　　昨天晚上，在栲栳村那边的小木屋时，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可是当他睁眼醒来又什么都没有看见。夜晚风一大，吹得搭建房子的木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一听见响声就警觉了起来，睁着眼睛看向屋内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睡不着觉。
　　显然，他昨晚根本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现在打算找一个电话亭报警的计划。
　　因为在那之后，他就可以带领警察去往山沟张俊尸体所在地。从而，他可以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或者说，可以摆脱自己良心上的谴责。
　　尚回从车站走出后不久，他那原本就发潮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湿了。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显出他身上那一排排的肋骨。他突然觉得相较于外面的暴晒，还是车厢内更舒适一些。
　　尚回往头上的天空看了看，阳光金黄刺的他睁不开眼来。“今天真他妈的热啊”，他眯起了眼睛感叹。
　　尚回满脸油光，一身邋遢的站在车站门口，想起之前跟朋友们一起过来的情景，不由眼前一阵湿热。之前，他们几个好朋友在车站说过的话仿佛还会在耳边响起，可谁知道不过几天的功夫，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哎呦喂儿！终于到了，可憋死老子了。你俩儿是不知道，今天上车前我就肚子不舒服，结果还在你们忽悠下喝了个冰水。不说了，不说了，我去上厕所。你们原地等待！”说完一边跑还一边加了一句，“首长的归来！”
　　这个声音在尚回脑海中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另一个声音的出现让他完全呆滞在了原地。
　　“这个傻逼！”，这是张俊的声音！
　　等等！！！
　　这并不是尚回自己内心的想象，他是真的听到了张俊在说话！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反应过来。
　　于是，他停在电话亭门口，向后扭过头去。他想看看刚才到底是谁在说话？他循着声音望去。
　　突然，他身子一抖，差点跌坐在地上！
　　尚回看见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和之前已经死去的张俊在车站外面墙角下蹲着。
　　这个人是谁？！
　　尚回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呢？！张俊之前不是已经死了？
　　但尚回更震惊的是，蹲在张俊旁边的那个人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样！他又回来了？难道真的跟那个小孩儿说的一样？尚回满心疑惑，想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他又不敢贸然上前，难道要他去问问张俊跟另一个长得像自己的人说：“你好！你们是谁啊？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他妈也太不靠谱了，自己又不是二傻子。
　　尚回站在原地想了想，脑筋一转，走向之前打听过消息的商店，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那个长得肥胖却并不憨厚的店老板。
　　“老板，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呗？”尚回一面用手摸了摸自己裤兜，一面开口了。
　　这个商店老板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左眼眼角上还有一些黄色的眼屎，不知道是中午睡觉时睡出来的，还是早上起来压根儿就没有洗脸的缘故。
　　商店老板穿着一件白色老汉背心，手上拿了一把蒲叶扇子不停地摇晃着。好像是这老板觉得天气太热，出汗多，还是怎么的，他的脖子上还搭了条湿毛巾。
　　这个店老板跟早前他过来询问时的态度一模一样，压根儿人家就没有理会尚回。其实没人搭理尚回这也算正常，现在的尚回满脸汗水，一身恶臭，活像一个乞丐。老板坐在放满香烟的柜台里，看着一台二十寸的小电视里播放的类似勇者冒险一类的电视节目。其实就是在夏天电视台为了提高收视率与关注度，又节约成本的一档人民群众可以参与的节目。其实，现在的人们也都很有娱乐精神，对于这种活动也都看得开。赢了，可以有空调电视一类的奖品；输了，也就当自己过来玩玩了。
　　看见店老板又是一脸不搭理他的样子，尚回急了。“哎，老板，你别不理我啊。我是上回跟你打听过事情的那个。”尚回赶紧又说了一句。
　　商店老板一脸不耐烦，哪里来的孩子在这儿捣乱他生意。店老板说：“你什么时候跟我打听过事情？我怎么不认识你。”
　　尚回心想：难道他是想装作不知道？上次明明一脸贪财的模样，今天怎么就突然变了？难道他自己过去做的事情之后觉得后悔了想要从良？
　　“我上回明明过来问你过事情，我还给了你几百块钱呢！”尚回不服又说。
　　“没有啊，你有病吧！”，店老板开始不耐烦。他看着这孩子面生，更别说他说的那件事情了。
　　“行行行，那咱们说说别的。我有事要求你。”尚回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件事情。
　　连日来的疲惫和精神上的打击让尚回足足瘦了一圈儿，变成了一个和“竹竿儿”一样瘦的年轻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激动情绪。此时此刻，他精神十分亢奋，像打了鸡血，但他脸上的黑眼圈标志着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精力充沛。
　　“要求我？什么事啊？”，老板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还是没正眼看他。
　　尚回不得已只好使用老招数，他取出了之前在栲栳村从张俊尸体旁捡到的那几百元钱，心想：你不是爱钱吗，那我把我之前拿张俊那的钱转送给你，也不算我缺德了。他把那钱在商店老板面前晃了又晃。“老板，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要是知道就给我说说，说了，这钱我就给你了。”
　　店老板低头看了一眼尚回手上的钱。之后，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睛转了转，看向了自己的右边方向。他仍旧没有看尚回，问：“什么事情？”
　　尚回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发笑，这商店老板还是老样子，看见钱就移不动道儿了。
　　“你记不记得之前见到过他们？”，尚回说着指向了车站对面蹲着的张俊跟另一个与自己容貌有着惊人相似的人。
　　“没，没见过啊。”店老板的回答磕磕绊绊。
　　“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之前我过来问你，让你告诉我，有天两点多你看到对面车站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尚回顿了顿，又说：“你当时说胖子好像跟人走散了。那胖子就一直在那吼着，震得我都没办法看电视。然后，过一回儿，那胖子身边来了两个人，那胖子就跟他们走了。”
　　“是吗？”，店老板确实忘记了这件事情。
　　尚回以为店老板贵人多忘事，又或者是不愿意说。
　　尚回十分心急，又故意加了几句话：“当时你还说，他周围那两人跟他年纪差不多，看着关系好像还挺好，勾肩搭背的。一个高高的，一个一般胖瘦，跟我长得差不多。你现在记起来了吗？”
　　“没，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了？”，店老板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声音有些发颤。他根本不敢承认自己之前看到过的事情。他是想要钱没错，但他之前一直在看电视，只听声音以为来店里的是个小年轻儿，就没太在意。
　　店老板之前一直没有看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样貌打扮。
　　直到电视播到了广告部分，这老板扭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满脸的凶光，他的头发十分脏乱，衣服也已经湿的透透的了，而且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血凝固在了他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隐隐的酸腐臭味儿。我天！这是人不会是刚刚杀人了跑出来了吧？还是精神有问题的那种？
　　尚回有些生气，之前来找你你看见钱就说了。这次来找你，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了！？他发现店老板惊恐的在盯着自己的身上，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上的斑斑点点血迹与汗臭混合在了一起。尚回突然明白了，敢情你是嫌弃我这身行头了，害怕我的钱来路不正。奸商果然都是这个样子！势利眼儿！
　　现在商店老板死活张不开嘴，尚回也没有了办法。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出想了一个损招儿。尚回扭头观察了下商店的门外，今天外面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并不多。他又转过头来，看着店内，店里面除了自己与店老板，空无一人。他咬了咬自己的后牙槽，转身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之前在老宅拿到的藏刀，取下了刀鞘。
　　尚回趁店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就上前一步，将手里拿着的藏刀向店老板脖子上招呼去了。
　　“你到底说不说！”，尚回拿着这把藏刀，刀刃正对着店老板的脖子。他之前从来没有仔细的端详过这把刀，今天轮到自己真正使用时才认真的看了看，没想到里面的刀刃根本没有一点点生锈的痕迹。反而，它还十分的锋利。
　　店老板的脖子与刀刃摩擦渗出了丝丝血迹，大叫道：“别！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之前真的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啊！”
　　尚回不信，看着店老板，手上的刀又深了几分。几滴血从店老板脖子上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衣服上。
　　脖子上的疼痛让店老板害怕了，连忙改口道：“我见过，见过。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先把刀收了怎么样？”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尚回说话也变了口气。
　　“我是见过他们，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你有本事你去问他们啊！”，店老板哆嗦道。
　　尚回知道再问这店老板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不想在浪费时间。他转念一想，想到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主意。尚回将这个好主意凑到了店老板耳边告诉了他。
　　“你疯了！这可不行，不行！”，店老板被尚回说的事情惊吓到了，原本站起来的身子连忙在柜台内往后退了两步。他连忙摇头拒绝，差点忘记了尚回的藏刀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挂着。
　　这把藏刀，锋利无比。其实很多时候，人的心，也可以一样狠厉。
　　“你还想活下去吗！？”，尚回冷冷的威胁。
　　几天下来，经历过死亡的尚回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对人的感情麻木了。就像现在，一个与父亲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在自己面前苦苦的乞求也丝毫唤不起心里的一丝同情。
　　听到店老板没有做声，尚回步步紧逼：“我他妈就问你！你还想不想活！”
　　尚回一只手拿着藏刀放在店老板脖子前，另一只手狠狠抵着店老板的后脑勺儿，眼神凶恶。
　　“哇哇哇……”，商店后面房子里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显然是前面门店的声音太大吓坏了小孩子。尚回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里反而十分高兴，这下不害怕这爱钱的家伙不答应了。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的东西，就有了别人可以威胁他的武器。
　　与此同时，店老板听到哭声心里一惊，心想：这下完了。实际上，这个商店老板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脖子上被尚回割破了些皮肉，流下的这不少血。他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他自己见钱眼开惟利是图也是想多赚些钱，这样就可以给自己以后的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他还是没有说话，还是想守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做人的底线。尊严这个东西很难掌握，一旦被激活，将会被置于自己的一切利益之上。
　　“不说话是吧？！好啊！你说说，你死了之后，房子里这个小孩儿我会不会让他跟你一起去死呢？！”，尚回的声音更大了。他一只手拿着刀抵着店老板的脖子，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往刀口上推。阳光照进了这家小超市，尚回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的变形。
　　商店里，除了小孩子“哇哇哇……”的哭声，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店老板说话了。“我答应你。可在这之后，求你别来找我了，放我跟孩子一条生路。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保证我不会报警的。”店老板收起了之前的事不关己，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发狂的年轻人。商店老板心想：现在这情况自己也只能先答应他，随机应变以后再做打算了。
　　尚回看着店老板眼睛，确认他并没有反抗的迹象后，从他脖子上收回了手上的藏刀。尚回顺便取下了店老板肩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自己满是汗水的脸和身上沾染的血迹。
　　大约接近一个小时后，一个年轻人跟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胖子走出了车站门口的这个商店。
　　“哎，你说今天咋这么热呢？咱们明明都到了山里了。”张俊跟那个长得与尚回惊人相似的人蹲在车站对面墙底下的阴凉处抱怨。
　　此刻的张俊悠哉的听着他iPhone手机里的歌曲，对周围并不敏感。张俊丝毫不知道周围有人已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很久了。
　　尚回和店老板慢慢的走上前去，各自掏出了藏在裤兜里的匕首。
　　“你屁事怎么那么多呀！暑假中，暑假中，你就当出来假中暑来了。二萌也快出来了，咱们……”，那个与尚回相似的人正说着。店老板就按照原先计划好的把手上的刀架在了面前这个长得像尚回的人的脖子上。哪知这个人也不是个听话的主儿，刚想扭头张望，可是头还没来得及扭过去。
　　尚回在背后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要是敢扭头，我刀就下手了啊！”
　　几乎在这个长得像尚回的人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同时，一把藏刀也抵在了张俊的脖子上。尚回一边说着恐吓的话，另一边把自己的藏刀架在了张俊的脖子上。
　　随后，按照之前两人计划好的，尚回手上拿着在店里准备好的手帕，手帕上的化学物质□□瞬间就将两人迷晕了过去。尚回在迷晕了那个看似同自己一个摸样的人之后，无意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翡翠弥勒吊坠。这个吊坠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个人身上。他把那个长得像自己的人的吊坠卸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在拿吊坠时，顺便脱下了自己已经染血的短袖扔到了周围的垃圾箱里，把那个人身上穿的崭新衣服脱了下来换到了自己身上。
　　这下，尚回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尚回了。
　　尚回班里。“铃铃铃……铃铃铃……”，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数学课刚刚开始，数学老师抱着一堆作业挨个点名让同学们上讲台上领自己的作业。几乎所有人作业都发了，只剩尚回的作业没有发。尚回刚刚想问下老师为什么没有自己的作业，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了批评教育环节。“尚回！你个老油条，让你不要做什么，你偏要做什么！”，数学老师一边拿着一根小竹棍“叭叭叭”的敲着书桌，一边拿着尚回的作业本对尚回吼道。“这个事情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用圆珠笔画图！不要用圆珠笔画图！不要用圆珠笔画图！这件事每天我都能说你八百遍了！要用铅笔！铅笔你知道是什么吗！你就是不听，简直把我能气死！这个图拿回去重新画十遍！”尚回听着那“叭叭叭”敲着书桌的声音，头十分疼痛。他感觉数学老师好像敲的是自己的脑袋，自己头上的血管也跟着这“叭叭叭”的声音阵阵抽搐。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尚回的作业本，把上面尚回用紫色圆珠笔画的图展示给全班同学看。随后，又把这个作业本单手扔到了尚回的课桌上。“这个图你下去用铅笔给我画十遍！跟明天要交的作业一起交了”，听老师的语气，按照她这个暴躁脾气来看，应该是快要被尚回逼疯了。尚回也很无奈，愣愣的说了句“哦”之后，就打开自己刚刚发下来的本子看了看，又默默地合上了之后，就放回了自己的抽屉里。其实，当时尚回写这个数学作业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数学课代表一直催着尚回交作业，他一个着急，就随便抓起一根笔拿着邻桌同学的作业copy了一份。张俊心里很是奇怪，问尚回该写作业的时候他怎么不写，那他干什么去了？“既然作业能抄，谁还愿意写呢？”。尚回在张俊问他被老师骂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回答了这么一句。也对！在当今这个社会上，谁不愿意轻而易举同时又毫无付出的享受别人带给自身的便利呢？
　　回城车站外，尚回看着自己面前刚刚倒下的张俊，思绪万千。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他们一起上学时的情景。
　　之前那个张俊说二萌死了？还有什么牛是我自己家养的？这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尚回自言自语：“现在只能这样了，张俊你可别怪我，我一定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张俊醒了。他睁开眼，天还亮着，看看旁边的尚回，疑惑道：“回儿，我们刚刚不是被抢劫了吗？”
　　“你傻了吧你！我们一直在车站那墙底下等着，你突然昏了过去。我以为你中暑了呢？！”，尚回没有看张俊的眼睛，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耐烦的对张俊说。
　　尚回一面解释，一面向马路对面的车站厕所方向望去。这王萌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是掉厕所里了？
　　张俊看着尚回，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吊坠。张俊愣了愣，什么也没说，也扭头向二萌上厕所的方向看去。
　　回城的车站外，尚回等啊等，二萌终于从厕所出来了。然而，刚从厕所出来的二萌显然没有适应外面大太阳带来的强光，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在车站门口大叫着两个人的名字：“张俊！尚回！你俩在哪呢？”
　　尚回跟张俊赶忙穿过马路跑过去，拉住他让他不要喊了。尚回害怕他一个人在车站，惹出什么乱子出来，就连忙喊道：“二萌，这儿呢！这儿呢！你别喊了！”
　　“就是。吵死个人了！”张俊跟着吼道。
　　“我饿了。你看那有家面馆，咱们进去吃顿饭吧”，二萌看着车站周围的那家山西面馆的大字招牌，对张俊和尚回说。
　　尚回听到二萌要吃饭后，明显瞳孔一紧。“二萌，行了吧你。咱们赶紧走吧，面馆就别去了。别一会儿到了天都黑了。”
　　尚回看了看车站门口的商店，督促着大家赶紧走。他说：“我知道你饿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那个商店给咱们买几个面包路上吃。”
　　尚回让自己的两个好友原地等着，他独自走进了车站门口那个他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的商店。不一会儿，他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出来递给了自己的两个好友。
　　去往栲栳村的车来了。
　　上车前，尚回看着身边的两个好友，试探着问：“要不然咱们不去了，回去吧？”
　　张俊说：“你有病？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了，这不是白跑了一趟。”
　　“就是，我们俩都过来了你就给我说这个？！”二萌在一旁附和道。
　　尚回无奈撇了撇嘴，与二萌、张俊两人坐上了去往尚回老家的606号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