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进展 ...
-
第二天，胡警官和顾池然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莫安杭的家楼下。
房子周边一圈几乎没有商业街，只有数不清的工厂。黑烟滚滚飘向天空，马路边灰尘起伏，一大早小商贩就推着餐车在工厂大门口排成了一列。
许多穿着蓝色厂房制服的工人成群结队的排队买早餐，嘻嘻哈哈的声音不停。
“莫安杭以前是做出租车司机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辞职不干了，后来去接私单了。”胡警官说完，指着他们面前的那个工厂，“莫安杭的老婆以前就在这里工作，只是……”
后面的话胡警官没有说完，他顿了顿继续和顾池然做解释：“莫安杭家里的经济并不是很好，他老婆的身体又不好，总体来说，也是可怜人。”
顾池然点点头，手中拿着那个写着门牌号的地址。心想：莫佳佳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却丝毫没有自卑，大大方方接受父母给她的爱，热烈地回应。
胡警官和顾池然上楼，楼梯口的角落长满了蜘蛛网，还有一些已经空了的酒瓶。防盗门没有关严实，轻轻一推就开了，上面布满了红色的铁锈，打开时发出吱嘎的声响。
顾池然敲响了里面那扇木门，等待一会儿，并没有人开门。
这次他们的到访确实有点冒昧，两人在楼梯口等待了片刻，刚想离开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不满皱纹的老脸。
“谁？”
胡警官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正色道：“莫先生你好，我们是为令媛而来，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您，不知是否方便？”
老人在门口愣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马敞开大门邀请两人进去。
看老人的反应，似乎是没有认出顾池然就是之前站在江非身边的那个人，他双腿趔趄着从厨房里拿出两个表面沾了点黄渍的玻璃杯，在水池里反复的清洗了一下，然后摆在两人的面前为他们冲上一杯茶。
在这期间顾池然扫视了一圈屋内的装扮。
垃圾桶里鲜少有垃圾，厨房里也整洁无比，墙上挂着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笑容洋溢。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绿植，长势喜人。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温馨的小家，如今却物是人非。
等老人落座后，胡警官拿出一个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证件照，他把照片递给老人看。
“莫先生我们想问一下您，您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莫安杭盯着看了两秒，然后说：“哦——认识认识。晓文嘛，是我家丫头的男朋友。”
没有等胡警官问，莫安杭继续说：“小文是个好孩子，之前佳佳在世的时候就三天两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还总是给孩子他妈买各种东西……可惜啊……但是警官同志我跟你讲，我们佳佳绝对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我们虽然穷但是家风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莫先生，我们知道，佳佳的事情不简单，所以我们来调查，希望您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莫安杭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眶中的水渍，半响才点点头说：“好。”
“那我继续了。”胡警官说，“前段时间你开车出门结果发生了意外，这件事跟佳佳有没有关系？”
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寒光，他说：“那个人就是害死佳佳的凶手，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那个人是谁？”胡警官拧着眉看向他。
“江非！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下他！”莫安杭布满褐色斑点的手指紧紧握着玻璃杯，指尖泛白。
胡警官闻言直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轻易断言。那您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我们警方都不知道的消息的？”
莫安杭的表情出现裂隙，他拿出他的手机递给胡警官，“是一个人发给我的，里面有视频还有照片！上一次我想要给你们，但是你们不相信还要赶我走！”
顾池然扫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里可以看出当时气氛暧昧，佳佳的神情模糊不清，她上方的男人掐着佳佳的脖子，手臂上方的那张脸就和江非一摸一样。
顾池然的眼神冷下来，他把手机推回去。
胡警官想要把视频和照片拷贝下来，却被制止了。
莫安杭厉声道：“胡警官，这个我不想给你们，我只能和你们说我相信佳佳是无辜的，以及江非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顾池然和胡警官对视一眼，没有多说话，老实的把莫安杭提供的所有信息记录在本子上，包括视频中的人和江非一样这件事。
桌面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胡警官去一帮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发现顾池然在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的墙壁上墙皮斑驳，贴着好多少少年偶像的海报，书架上还放着几本言情小说。
粉色的花床单上整洁无比，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在打扫。
顾池然走进几步，注意力被墙角的一双男士球鞋给吸引了，上面的商标还没有剪，付款发票还留在鞋盒里。
顾池然拿起一看，八千多。
理论上，按照莫佳佳的家境不可能会买这么贵的鞋。
正当疑问时，莫安杭说：“这是佳佳买给晓文的生日礼物，自己一个人打了好几个月的工，才攒出这个钱。后来我们看她太辛苦又给了她点钱，这才买下了这双鞋。这双鞋有什么问题吗？”
顾池然把鞋放回去，拍了张照片，“不是鞋有问题。”是吴晓文的话矛盾了。
——“……曾经这么粘人的人突然对我很冷淡，我不是会多想的人，直到视频曝光，我才知道的……”
早在几个月前就给自己男友准备生日礼物的人会冷淡吗？
这时，胡警官从莫佳佳书房里的抽屉里发现一张被撕毁的照片。
这张照片被这个女主人丢在抽屉里的一角，胡警官把它拼完后，照片中清晰的可以看到时一对情侣站在旋转木马前亲吻。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在七月三十号。
照片中的主人公正是莫佳佳和吴晓文。
怎么看都是一对很恩爱的情侣，游乐园的亲吻照、昂贵的生日礼物……
但是现在照片被撕毁、女孩死在了男友生日的前一天、生日礼物也没有送出去……
胡警官保留了这些东西，和莫安杭道别之后就离开了此地。
天色慢慢黑沉，乌云笼罩大地，江非坐在咖啡厅里漫步目的地刷着手机，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倾盆大雨，透过玻璃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路过的人群。
江非抿了一口咖啡。
听见门铃响了两声，走进来一个浑身沾水的男人，他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水珠滴落在额前。
江非的注意力被那个人吸引，他抬手扯过一张纸巾拂了拂胸口的水渍，然后朝着江非的方向走过来。
“现在是下午两点，没有迟到。”
咖啡厅的其他人都在侧目注视着这两人，江非坐姿懒散反观对面那人依旧挺拔如松。
顾池然脱下一如既往深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肘。
他和江非简单说了一下今天早上从莫安杭那里得知的情况，不出所料两人的猜测几乎一样。
江非手撑着头，脑子飞速旋转，他说：“吴晓文身上真的处处都透露着矛盾，一边抗拒自己的女友一边照顾女友的父母，很违和。”
“难不成莫佳佳对吴晓文突然冷淡是因为自己心虚？”
顾池然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江非手指关节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说：“那莫佳佳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合照撕掉的原因又是啥？冷淡我可以解释为内疚，撕照片我只能想到憎恶……”
“还有到底是谁给我破的脏水？？”
想到这个江非就生气，无缘无故被人说成□□犯，这个锅他可不背。
江非痛心疾首地说：“你应该不会相信那种鬼话吧，我为人正直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顾池然单手支着脸，视线落在江非的唇上，他说：“嗯。我知道。”
“吴晓文这个人百分之七八十是有点问题的，怎么证明我们的猜想呢？”江非焦灼地挠挠头，他真的无法忍受被人误解成□□犯。
顾池然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外面的雨停了，阳光重新照射到沾满雨水的地面上，他站起身说：“别想了，带你出去逛逛。”
外面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点泥土的味道，风吹过还是温热的。
江非紧跟在顾池然身后，无声地思考，视线好像停留在道路上，实则双眼没有任何聚焦。
前面有正在滑滑板的中学生，正在尝试着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穿出来一辆自行车直直撞上那个滑板少年，少年的身形倾倒，脚上的滑板则拐了个奇怪的弯冲着江非而去。
电光火石间仿佛就要贴到眼睛。
江非愣怔的大脑还没有运转过来，就被顾池然一把拉过去。
滑板掉在两人身边，江非脊背靠在顾池然的胸膛上，整个人都被圈在他身前。
江非：“……”
江非拍开顾池然蜷着他的手，上前一步，两人拉开了距离，虽然事情发生在三秒之内，但是江非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另外他竟然有点不敢看顾池然。
顾池然看着江非红着耳廓，眼眸含笑，他俯下身捡起地上的滑板，递给那个摔倒的中学生，然后拉着江非就走了。
……
两人走着走到进入一个小公园，小公园里全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来玩的。
两个高个子的男人走进这个地方显得有一丝奇怪，但是江非丝毫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他的表情掩饰不住的担忧。
吴晓文只要在外面他永远会是一颗雷，江非没有办不去想这件事。
他找了个没人的秋千坐下，看着自己前面围成一圈的小孩子，他们拿着蜡笔正在橡胶地上涂涂画画。
顾池然站在江非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小孩子的画作总是充满着创意，但是对于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说，也很难逃出父母、家和树这几个元素。
江非盯着五颜六色的画作，突然脑子闪过一个灵光。
他站起来，扭过头面对着顾池然，抬起的眼睛中露出明亮的光泽，他说：“我想到了，房树人实验！”
江非手舞足蹈地冲着顾池然笔画：“我们可以用房树人实验对吴晓文进行测试，然后请专家进行分析！”
顾池然眼神扫过地上那群画画的小朋友，说：“房树人绘画心理测试，将房子、树、人三项合画于一张纸中，可以反应被测试者个体人格的潜意识内容。”
“对！这样我们就能简单的知道他是不是人渣了。”
顾池然点点头，认同了江非的想法，“好。我和胡警官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