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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Chapter 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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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铃木宅邸。
安室浏览着页面上关于选举的新闻,抽空瞥了眼监控画面。
“想进来就进来吧,别越过红线。”
后方传来开门声,安室顶着一头半金半白的短发,慵懒地窝在躺椅里,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捻起桌上的点心放进嘴里,丝毫看不出是个被限制自由的病毒携带人员。
“这两天一直在我门口徘徊,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啦。”园子伸手挠挠脸。
“只是想问问,安室先生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铃木会长用自己的府邸作为我的隔断所,怎么会不习惯呢?”
见对方目光游离,他心中不由觉得好笑,果然还是孩子,心事真是一点都藏不住。
“想问就问吧。你当时提议让我住在这里,也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吧。”
园子嘿嘿笑了两声,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见她只是凝眉注视着来电,没有接的打算,他不由挑眉。
“怎么了?”
“小兰打来的。”
园子面露纠结。
“刚刚我给小兰打过电话,但很快就被挂断。”
他了然,朝园子的方向伸出手。
“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接吧。”
手机顺着地毯一路从门口滑到安室脚边。
“你好?”
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园子听出是小兰的声音,刚想开口,安室却朝她打了个手势。
“兰小姐,是我。”
手机那端静谧一瞬,接着传来一阵声响,很快便换人接听。
“波本,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一个陌生男人!
园子按捺下情绪,却见安室并不惊讶,似乎对那人很是熟悉。
“拖你的福,日本已经安全度过这一场政治危机。”
“是吗。”
男人嗓音含了些笑意:“这么说你现在应该是你们国家的大功臣了。”
安室不急不缓地将这顶高帽推回去,“还得多亏你帮忙。”
“我只是把你引荐给那几个老家伙,最终说服他们的还是你。”
“但不是你,我也没机会说服他们。”
两人夹枪带棒说了一堆园子听不懂的话,直到对面彻底没了耐心,率先发难。
“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安室故作惊讶:“兰小姐没告诉你吗?”
手机那头没有说话。
他继续道:“怎么说我也是她父亲的首席弟子,我和她之间的事应该跟你这位犯罪组织的boss没关系吧。”
“以前确实没关系,但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过多接触。”
“嗯?”
安室神色未变,唇边甚至还挂上两分笑意。
“据我所知,兰小姐似乎并未到法定结婚年龄。”
“这似乎跟你也没关系。”
电话挂断。
短短几句话给园子造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小认知的语言竟如此陌生,每个字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为什么那么……
诡异?
“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女生的心思并不难猜,若不是有什么需要背着人偷偷做的事,又怎么会害怕接一通普通的电话。
“兰昨天发给我一张视频截图,希望我帮忙用人脸追踪系统找截图上的那个人。”
“你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
园子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机图库。
“那个人经常出现在之前很多个案发地点,我让他们查的时候目暮警官他们也在,因为觉得可疑,他们已经开始调查这个人了。听说他本名是叫萨莫诺,目暮警官之前抓的那些犯人或多或少都和他有过接触,所以我才想打电话跟兰说一声。”
安室翻看照片的手一顿,“你说他叫什么?”
“萨莫诺啊,怎么了吗?”
他面色一沉,看着照片里那一张张和琴酒一模一样装扮的脸,心中顿觉不妙。
“园子,麻烦你尽快让风见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他说。”
“啊。好!”
见对方一脸严肃,园子也不敢耽误,离开前却还是忍不住问。
“对了安室先生,为什么你明知道自己体内有病毒还要回日本?”
见对方不说话,园子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不能回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安室打断她。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留在美国才会有一线生机,现在回来也只能是坐以待毙,但总有人要做这件事。
“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我。”
园子听得云里雾里。
感觉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
别墅内。
黑泽雪为他上好药,指腹轻划他如今毫无瑕疵的皮肤,不由感叹。
“那种药确实神奇,我记得你身上以前有很多伤。”
“他们给我换过一身皮。”
她指尖微颤,他却面色平静。
黑泽雪不知道一个人要经历多少苦痛,才能像现在这样轻描淡写地陈述事实。
她给过他希望,最后却亲手碾碎。
他们都在刻意回避那段过往,那是彼此都不愿再提起的伤疤。
金将手机放回她手上,语气淡然地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往事。
“我花了一些功夫才让那些老家伙重新信任我,最开始我并不想打扰你,我很高兴你忘了那些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记忆有松动的迹象,那些人也打听到你的位置,我才不得已将你带走。”
“庄园变成废墟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挖了很久。既希望挖到你,又不希望挖到你。第一次知道你消息的时候,我赶不回去,让卢卡斯去接你,但你没有跟他走,反而再一次消失了。”
“萨莫诺,我……”
“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也怕我和那些人一样,会伤害你的丈夫和孩子,所以才一直不肯现身。”
他双手环抱她的腰肢,将自己埋进她腰腹,像曾经那样尽情撷取她身上的气息,尽管她如今的气息让他感到陌生。
“老师,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你困在我身边。新身份还有两天就会下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我回我的家乡,你去追寻你的自由,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也没关系,偶尔回来看一看我好不好?”
黑泽雪无言,半晌才抚摸着他的发顶,轻声道。
“她的父母怎么办?还有琴酒,他现在就在别墅,他不会让她跟你走的。”
“早在之前我就复制好她的基因,他们会有一个新的女儿。至于琴酒……”
他抬头,将一把银色手qiang塞进她手里。
“他的事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但在新身份下来之前,还需要老师帮忙稳住他。”
……
-
黑泽雪没想过会这么快见到琴酒。
当初在公寓醒过来时她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对他们来说已是几十年的岁月光阴,对她来说一切却仿似还在昨日。
当初还跟在她身边咿呀学语的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
她教过很多学生,却不知该如何教好一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其实各方面都不合格。
“不是让你别吃那些半成品吗?”
雪已经停了。
银霜薄薄的一层覆在院中,一袭黑衣的琴酒将手从面前玫瑰花丛中收回,微微起身。
“你好像并不想看见我。”
黑泽雪:“……”
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怕我打扰你们好事?”
自觉这是一道送命题,她干脆闭口不言。
暗中却吐槽这性子比萨莫诺差得可不止一星半点,小时候虽然自闭也算讨喜,长大却只剩讨打了。
她可没忘记对方是如何气得她死不瞑目这件事。
毛利兰到底是怎么跟他沟通下去的?
正思考要不还是让毛利兰自己来应对时,琴酒已经走到她面前,在对方抬手的一瞬间,她下意识举手格挡。
空气凝固了两秒。
男人眉目微压,眸光越加幽深,似在极力忍着不耐。
她讪笑两声,刚准备将烂摊子丢给毛利兰处理时,却听对方道:“走吧。”
走?
“去哪儿?”
“不是想让我教你射击吗?”
“?”
她什么时候这么想了?
琴酒目光却移向她手中的银色手qiang,意思不言而喻。
黑泽雪:“……”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