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抢个叶鼎之》庄亓

9、我等的人来了

　　苏长安和叶小凡上到了这阁楼来。叶小凡手里拎着两壶长安酒。

　　“好香！”

　　顾剑门忽然一下子坐起身来，使劲嗅了嗅。

　　“晏小姐究竟让你们带了什么酒过来？”李苏离也不由得一下子惊讶了，看向了两人。

　　只见那一个本在俊朗少年身后的纤弱姑娘上前一步。

　　手里抱着一把青灰色的伞，对着顾剑门一抱拳。眉目如画，气质温柔。淡淡的看向两人，目光间却不卑不亢。

　　苏长安行了一礼：“冒昧了，我姓苏，我叫苏长安。今天想这这个时候借贵宝地等一个客人。”

　　顾剑门一愣：“你们不是晏琉璃的人？”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是晏小姐的人。送酒只是假借一个名头。实在是顾府门庭太大啊！我们只能出此下策。”苏长安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李苏离手按在剑上，望向苏长安和叶小凡的方向。似乎在犹豫现在用不用拔出来。

　　顾剑门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拂袖起身，下意识整了整松松垮垮的衣袍，清咳两声：“那不知旁边这位少侠呢？”

　　叶小凡一抱拳：“在下叶小凡。算是在江湖各处游历的旅人。”

　　顾剑门打量他两眼不由得赞道：“这位叶少侠年轻虽小，却是好武功啊！”他重新看向苏长安，“苏姑娘刚刚说是要在我这儿等一个客人？”

　　“对。的确如此。”苏长安点点头，“顾剑门的为人我信得过，我相信那人也信得过。而依柴桑城现在的局势，我要找的那个人，今天一定会来找你。”

　　顾剑门惊讶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哦？姑娘是想通过我来找人？我现在倒是真好奇苏姑娘口中的到底是什么人？”

　　苏长安浅浅一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日有雨，又遇见了白眉肖厉，那个她想找的时间点就确定在此刻前后了。而显而易见，苏暮雨还没有给顾剑门那把作为信物的剑。

　　他还没来。

　　“实不相瞒。我想等的那人应该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来了。顾公子等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一盏茶的时间就来了？”顾剑门挑眉，“行，那两位便在这里等上一盏茶吧。”他重新坐下，抬手饮酒，目光却是不由得看向了叶小凡手中的那两壶酒。

　　“这酒？”

　　叶小凡抬手把苏长安要送礼的那一壶递还给她。

　　“实在抱歉，这酒……我手中这一坛长安酒也不是给顾公子的。我得来不易，另有相赠之人。”

　　“这长安酒，若是顾公子想喝，也可以再去龙首街上的东归酒肆买。只是要赶快了，老板不一定还在。”

　　“无碍。两位可要一起来共饮啊？”

　　“多谢。”

　　苏长安拎着酒在顾剑门对面席地坐了。叶小凡也开了自己的那壶酒，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却是挺大方的给顾剑门倒了一杯：“这壶是她送我的。倒是没什么，一起尝尝？”

　　苏长安跟叶小凡对视一眼，三人饮起酒来。

　　微微的寒意随着这一场阴柔细腻的雨悄然降落在了这座精致的城池，泥土的芬芳随着细雨不断的敲打逐渐在这座城池弥漫开来，水汽氤氲而上。

　　柴桑像是变成了一个美丽而慵懒的女子，让人只望一眼，便能醉心其中。但是这样的天气，不应该喝酒，更不应该独饮。秋意袭人，易伤身。

　　顾剑门举起酒杯对着那雨水幽幽地说道：

　　“这样的天气，如果去风起池边，会看到细雨朦胧的池水，恍若有仙境的感觉。而若去凤凰街上行走，会有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从你的身边走过，两边的亭楼中会有穿着艳丽的女子朝你丢下红色的手绢招揽你上楼，也会有若有若无的琴声从不知何处传来。这便是我少年时最爱的柴桑城啊。”

　　“顾公子心有不快，这是在借酒浇愁。”叶小凡与他对饮一杯说道。

　　苏长安在旁边淡淡一笑：“听闻顾公子的兄长顾洛离也是一位英雄人物啊！”

　　“兄长啊，没能最后见上一面。”顾剑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用力地扣在了矮桌上，“枉我顾剑门被称公子凌云，可看兄长惨死，不能杀敌，却只能醉饮。二位，你说这是不是笑话，笑话啊。”

　　叶小凡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了解这些事情。但既然兄长惨死，不知可有仇家，若有仇家，便去杀。”

　　顾剑门叹了一口气：“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呢？”

　　叶小凡摇了摇头：“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不往复杂的去想。万变不离其宗。”

　　“叶少侠说的很有道理！”

　　顾剑门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忘了，念头一转对着叶小凡说道，“叶少侠，我看你年轻轻轻武功已然不弱。可否陪我打一架？”

　　苏长安心中紧张，一直留意着外面，此刻猛然回头，似乎从漫天的雨丝中感受到了什么。

　　“你们等等。似乎有人来了？”

　　叶小凡觉得心中一冷，一股寒气没来由的从背后升起。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李苏离同时一惊，拔出了手中的剑，转头望向大厅外的方向。

　　有雨滴敲打着竹纸伞的声音突然响起。

　　滴，滴，滴。

　　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除了叶小凡，没有人看见苏长安望着雨中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

　　“……我等的人来了！！！”

　　一个一袭黑色长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庭院里并没有门，李苏离也没有听到任何人落地的声音，那个男人就像是鬼魅一般凭空出现。竹纸伞挡住了男人的脸，李苏离看不清他的神色，男人慢慢地朝着这边走来，每一步的落下都有水花溅起，但是他的脚步声却很轻，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雨水敲打着伞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一步一步终于走近了，顾剑门举起了酒杯，恍若没有看到一般，轻轻啜了一口。

　　李苏离终于忍不住冲到了门口，男人的脸终于在油纸伞下显露了出来，是一张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看不清楚大概的年纪。

　　眼神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

　　只是当他看向李苏离的时候，李苏离觉得这个人突然变成了一把很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