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在卡塞尔的学习日常》酒日神

3、Chapter 3

　　路明非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本来就一片狼藉的大脑又开始疯狂运转，但实际上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就是个陷进泥坑里的一个车轮胎，疯狂空转。
　　如果可以的话 路明非很想暂停一下，认真揣摩一个名校的面试问这个题到底会有什么他不曾知道的深刻意义，但现实是他的对面现在还坐着两位虎视眈眈的考官在线等待回答，他只能顶着一片空白的大脑，斟酌着说：“外星人的话……我信也不信。在我的观点里，这就和黑天鹅理论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经验主义并不可取。我没有见过外星人，但不能证明外星人是不存在的，当然反之也不能证明它们存在。我只能说，在我们有切实证据证明外星人的存在前，它们的存在就是未知，不能被否定也不能被肯定。”
　　然后路明非又觉得自己这个答了好像跟没答似的，想了想，补充说：“当然这是我的基本立场，但如果说个人倾向的话我更愿意认为有外星人的存在。宇宙的浩瀚无垠带来了无限的未知，也放大了本应渺小的可能，无限大的基数为每一个渺小的概率提供了足够的发挥空间。能有一个地球就能有第二个地球，要不然人类岂不是就成了诺大宇宙中的一个孤岛？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论上哪个都说不通。”
　　说完后，路明非看着两位考官，企图在两位没什么变动的微笑中揣摩出一点暗示自己答案好坏的迹象，只可惜两位考官看起来身经百战，一个标准的微笑只能看出亲切，别的一点都透露不出来。
　　路明非感觉自己在揣摩无字天书。他现在依旧保持着高速运转着的空白状态，手心和后背有点微微出汗，但好在这是个他曾经思考过的问题，这让路明非在遇到诡异考题的冲击时恢复了基本思考。
　　答完了一题，路明非自觉自己说得应该还可以，应该能算是把这个浅显的问题说得相对高深了，哪怕没看出来考官的表情变化，但还是稍稍放松了一点。
　　酒德亚纪认认真真地在本子上记下了路明非的答案，认真得就仿佛刚才是国家领导人发布的讲话，这抬头才看着路明非，笑着说：“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么？”
　　路明非一边想着这又是个什么奇葩题目，一边发现了自己居然有点适应这种奇怪问题了。
　　他想了想，咂咂嘴：“其实这个关于这个问题，我的基本立场和上一个问题是一样的，我不会因为我没见过而认为它不存在，但也不会盲目地相信它存在。”
　　然后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有点水，但他的观点已经在上一个问题差不多说完了，只能努力再挤两句：“其实这个和超能力本身的定义也有关系吧？这个所谓的超能力是来自外界的还是自身的？它又是如何定义与表现的？如果他来自自身，那么我们是否只因习惯和适应，而把我们某些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忽视掉了？如果是来自外界，那它是否还能称为我们的超能力呢？如果我们可以称守护甜心或者魔法少女为超能力，那么我们现在拥有的科技实力又是否能归类到我们的超能力当中呢？”
　　路明非说着说着就进入了状态，越说越顺溜，说完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是感觉他即将跑题，他还能再阐述两百字的关于科技与魔法的界定问题。
　　这些都是他平时闲得无聊总在想的问题，对自己进行反复追问和自我驳斥不仅很能消磨时间，还很上瘾，思考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魅力的事。
　　路明非看着考官认认真真地记着自己胡扯的问题，又揣摩揣摩自己刚才答了些什么，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回答透出股杠精味儿，还是上头到能自己杠自己的那种。
　　卡塞尔学院会不会感觉自己是个热爱花样怼社会的杠精啊？
　　“那么第三个问题，”酒德亚纪似乎对他的回答有点兴趣，但还是问了下一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的和□□的？”
　　路明非刚有的状态又没了。
　　他又开始头脑风暴。这个问题的画风和前两个比起来简直迥异，堪比灰太狼突然出现在动物世界里，堪比葫芦娃突然在你面前喊你爷爷，堪比...... 不对想得有点远。
　　路明非憋着一肚子的槽点，张了张嘴：“……我认为二者缺一不可吧，精神与物质都是人类生存的基石，如果把两者分裂来看的话会走极端吧。物质的存在使我们的生存成为生存，但同时精神的存在让人类成为了人类。”
　　然后他实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用眼神示意着自己答完了。
　　酒德亚纪记下了他的回答，然后笑着说：“好的，本次面试结束了，十分感谢你对卡塞尔学院的兴趣，两日之内你会收到是否被录取的答复。”
　　叶胜站起身：“我送你出去吧。”
　　路明非愣了愣，他还以为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问题等着他，正集中精力准备接招，没想到这就结束了，条件反射地起身回应：“啊啊，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路明非跟着叶胜出了门，道了别，听着背后叶胜叫着下一个人的名字，向外走去。
　　他仔细琢磨着自己的回答，突然有感觉有点忐忑，自己这回答的都挺模糊，全是在和稀泥，答了半天好像什么都没答一样。
　　可千万别因为他答得太平庸就把他刷下来啊。
　　他还惦记着出国转转呢。

　　深夜。
　　正当叶胜整理着早上面试的记录内容时，一个白发老头领着箱子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路明非答得怎么样！”明明是个德国人，他却一张嘴就是流利的中文：“我为了他特意搭的今晚的红眼航班来的。”
　　“晚上好，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的话，我觉得答得还不错——毕竟这种题目的确很难有什么发挥空间。”叶胜把面试记录递给他，在等古德里安翻阅的时候，叶胜想起了什么，“亚纪，你知道陈墨瞳跑哪去了吗？明明她也是考官，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人。”
　　酒德亚纪正在一边整理文件，闻言抬头想了想：“她好像是去逛街了吧。”
　　叶胜有点感慨：“她就是来玩的吧，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说话间古德里安就看完了面试记录，欢欣鼓舞：“不愧是我们的S级学生！这简直是完美的答卷！”
　　叶胜愣了愣：“真的是S级？不是只有校长是S级么？”
　　“千真万确的S级！校长带头再三评估的，出不了错。”古德里安教授激动地拎着记录路明非面试内容的本子迎风抖楞着，“看看！这对异常生物的强大的接受能力就是他血统的暗示！这对哲学的运用展现了他丰富的的知识储备！这种思辨能力显然代表了他对日常所见的反思和强大的学术潜能！这对唯物与唯心的观点正是我们两个族裔之间的关系——我们正是处在唯物与唯心之间！”
　　“是……是这样吗？”叶胜和酒德亚纪听得一愣一愣地，感觉似乎很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
　　“虽然我可能有点夸张但他答得真的很棒！”古德里安教授浑身上下摸手机，大声说，“你们说的是什么时间给答复？要不然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叶胜吓了一跳，赶紧说：“现在打也太晚了，我们说的是两天之内答复，明天早上再通知就行，您可别冲动。”
　　古德里安教授停下了手，叹了口气：“诶，我就是有点激动，这都多少年没出过S级的学生了，这个面试甚至都是走个过场，只是为了他一个人准备的。”
　　“那剩下这些人的回答您还看不看了？”酒德亚纪问。
　　“不用了不用了。”古德里安教授摆摆手，“明天抽个空都拒了就行。”说着他把东西都放下，环顾四周，“还有什么吃的没？我一路赶过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吃。”

　　一大清早，路明非和叔叔婶婶一家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丽晶酒店九楼的行政层VIP餐吧里。
　　他们是昨天早上接到古德里安教授的电话的。
　　虽然说当时的考官告诉路明非的时间是两天，但效率还是出乎意料地高，第二天一大早路明非就收到了电话，那会儿路明非刚起没多久，正准备去学校例行混日子，连门都还没出，叔叔婶婶也都在。
　　电话那头好像是叶胜，他很简要地说明了一下面试通过的消息，然后邀请路明非次日早晨于丽晶酒店见面具体商谈。
　　虽然说路明非没开公放，但得益于房间不是很大，离得不远的正吃包子的叔叔和正抱怨菜涨价着的婶婶都开始屏息凝神地、远距离且单方面陪着路明非听电话。
　　一听到要丽晶酒店见面，旁边把一个包子叼了半天还没嚼的叔叔整个人精神一振。虽然他不好意思直接把电话抢过来，但他放下包子连比划加口型地让路明非问需不需要带家属。
　　对面的答复是当然可以，毕竟路明非还不满十八，也理应让监护人来把关一下。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