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78、如梦似幻的灵山

　　水云笙、阿管狂、意幽悰和迷弥邦再次转移。这一次他们成功来到灵山。幽美而祥和的灵山上，灵山弟子们看着全身湿透了的四人，顿时诧异。
　　“他们是谁？”四周的灵山弟子窃窃私语着。
　　“先去禀报掌门！”
　　水云笙看着身旁全身湿透了又气若游丝的意幽悰，她对着周围灵山弟子喊道：“这里是灵山吗？这儿有人受伤了！请救救他！”然而异兽们面面相觑，并没有立刻出手。
　　水云笙怒了：“救人啊！”
　　“云笙姐姐！”这时小侯从远处跑来。
　　“小侯！意幽悰受伤了。”水云笙对小侯喊道。
　　“姐姐先别急，我来看看。”小侯立刻蹲在意幽悰身边，检查情况。小侯用小刀切开了意幽悰胸口的布衣，他伏在意幽悰的胸部，又用单指检查他的呼吸。小侯起身，他双手掌根相扣，垂直向下按意幽悰的胸部。
　　这时，水云笙和阿管狂都意识到意幽悰已经没有心跳了。而一旁的人也终于意识到要来帮忙，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围在意幽悰身边为他止血、清创。
　　“我去叫掌门！”一名灵山人喊道。
　　水云笙、阿管狂和迷弥邦静默地注视着意幽悰，清风吹拂他们湿透了的衣裳，他们也全然不知。
　　不久，森来到了他们身前。三人并未发觉森来了，森朝他们打招呼：“阿管狂将军，水云笙姑娘，还有这位老先生。”
　　“掌门好。”阿管狂作揖回答道。
　　“师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意幽悰的情况不容乐观。”小侯站起来对森说。
　　“先将意幽悰抬进广惠坊。”森命令道。小侯点点头，同其余灵山弟子们将意幽悰抬去了广惠坊。水云笙、阿管狂和迷弥邦也跟随队伍来到广惠坊。可他们依旧只能在外等待，三人沉默着站在屋外。水云笙小声嘟哝着：“意幽悰，他，还不能死……”
　　“怎么了？“闻言，阿管狂有些不解。
　　这时血染全身的小侯从屋内走出来。水云笙立刻上前焦虑地问：“小侯，意幽悰怎么样了？”
　　“师父已经在抢救了。”小侯回答道，“师父让我出来带你们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你们也受伤了，特别是这位老先生，我来为你们处理伤口。”
　　阿管狂、水云笙和迷弥邦得到灵山弟子的热情招待，他们脱下了肮脏和损坏了的襦衣与护甲，伤口得到治疗，甚至还填饱了肚子。可三人依旧闷闷不乐，他们坐在整洁的竹木屋内。屋外长着葱郁的散生竹，来来往往的灵山弟子行走在竹林下的石子路上。
　　竹木屋外，年幼异兽会躲在竹木屋周围窥探着三人。小侯时而过来驱赶他们并解释道：“灵山弟子几乎没有离开过灵山，所有对没见过的种族充满好奇。还请各位能原谅他们的无礼。呀！这位老先生！请你不要将手上的细布扯掉！“而迷弥邦不听，无聊地玩着细布。
　　水云笙叹了口气说道：“不要玩了。“闻言，迷弥邦立刻点点头，他恭恭敬敬地坐在水云笙身旁。
　　阿管狂问小侯：”小侯，被送到灵山治疗的中毒的人现在都如何了？“
　　“大家身体都还行，带回来的二十人中，变回兽形状态的有九人，死亡两人。其余的人每天都用药茶调理身子，掌门一直在研究解药，只是进展不那么尽人意。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们。只是，南烛姐姐刚刚喝了药，睡下了。“
　　“犀呢？“他们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水云笙一直没有发现犀的踪影。
　　闻言，小侯不禁露出担忧和悲伤的神色，他说道：“犀被义帮人抓走了。夜将军原本打算将犀救回来，可是女王陛下不同意。见夜将军执拗，女王陛下把夜将军调到西部抵抗妖孽了。“听到”妖孽“两个字，阿管狂和水云笙都沉默了，就连手舞足蹈的迷弥邦也安静下来。
　　这时，屋外传来呼唤声，小侯闻声，便同三人道别：“我还有事，待会再来看你们。哦，还有，”小侯凑近三人，小声地说：“女王陛下不让外人进灵山，你们在灵山是一个秘密。”说罢，小侯便离开了。
　　见小侯越行越远，阿管狂才缓缓开口说：“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安静地休息会了。不过，”阿管狂看向窗外探头进来的四人，那四人看见阿管狂发现了他们，他们立刻躲了起来。阿管狂继续说道：“不管哪个年纪，都是一群懵懂的孩子。“
　　迷弥邦重新玩弄起周围的东西并调侃道：“不知道这个女王在想什么。天天把人当傻子一样看待。真以为将国门锁起来，就可以隔绝外面的混乱，只要下一场雨，除了灵山人外其他所有人就都死的差不多了。”闻言，阿管狂颦蹙眉头，眼神略过水云笙并看着迷弥邦：“所以金国那场黑雨是你们弄出来的。”迷弥邦点点头。
　　“那只怪鸟是什么东西？”阿管狂追问道。
　　“你怎么说话的。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金国的三皇子殿下。”迷弥邦回答道。
　　“我记得金国三皇子殿下在出行时被妖孽咬死了……你们……复活了他……”阿管狂有些震惊。
　　“嗯哼。”迷弥邦说道，“但是，他一点都不可爱，他完全不能和我的云笙比较，他丑死了，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他还伤了云笙！我恨死他！我恨他！”说着，迷弥邦用自己被细布包扎着的手捶打墙壁。
　　“你知道依依在哪吗？”水云笙平静地问迷弥邦。迷弥邦摇摇头。
　　这时，阿管狂起身，走到迷弥邦面前，迷弥邦不解地抬头仰视阿管狂。阿管狂不假思索地在迷弥邦的脸上揍了一拳。
　　水云笙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叫好，而是冷然看着两人。迷弥邦捂着自己发热的脸颊，生气地喊道：“你干嘛啊！异兽果然都是野兽！一点人性都没有！只会打打打！”
　　“觉得这样好玩吗？疯子。”阿管狂冷冷地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做吗？”迷弥邦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我只是让你们也感受一下我们人类以前是如何被黑雨带走的！就像这样！黑雨一下，所有人立刻倒在地上。你们倒在地上后还能呻吟喊痛，而我们是再也发不出声音了！”迷弥邦越说越激动，“还有金国三皇子，如果不是我们赐予他生命，他早就死了！你们该谢谢我们让他活过来。”闻言，阿管狂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再次在迷弥邦的脸上揍了一拳，揍得的迷弥邦不停咳嗽。
　　屋内的动静很快就把屋外的异兽引来了。“水云笙？”这时，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水云笙往屋外望去，只见荆链坐在轮椅上，被灵山弟子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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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管狂推着荆链的轮椅在灵山外四处游逛。灵山青山绿水，周围种植着秀美的琦花瑶草，重峦叠嶂的高山下云雾飘渺，天真无邪的孩童追逐打闹，鹤发童颜的老叟有说有笑，一切都似梦似幻，让行走在灵山上的三人感觉不真实。
　　迷弥邦躲在水云笙的身后，揶揄着刚刚打了他两巴掌的阿管狂，阿管狂也不看他。而轮椅上的荆链并未察觉身后奇怪的氛围，自顾自地诉说道：“这里就像是死后的世界，我被病痛折磨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并没有被治好了，药物只是抑制了体内的毒性，掌门还在潜心研究。”
　　“南烛呢？”水云笙问道。
　　“不知道，她没有和我们一起治疗，她是分开的。”说着，荆链失笑道，“这里真的很美。水云笙，你还记得当初在客栈，躺着差不多上千个中毒的异兽吗？现在只有二十人来到了这里。”
　　“所以你现在还想寻死吗？”水云笙问道。
　　“我已经离开了啊。”荆链回答道，“这里不就是天堂吗？”四人正聊着天，森终于从广惠坊内走出来了，他碰见闲步的四人，便走过来。
　　“意幽悰怎么样了？”荆链问道。
　　森却垂眸，摇摇头，回答道：“金属岩的碎片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