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79、重整旗鼓

　　四人听后不禁诧异。
　　“那小家伙快要死了？”迷弥邦喃喃着，“刚刚的小朋友不是给他做了伤口处理了吗？”
　　森摇摇头说道：“那是表面伤势处理，只是没想到他体内的伤势会如此严重，我已经用长生丸维持住他的性命了，但长生丸并非仙药，意幽悰的心脏已经坏了，说难听点，他已经死了。就算长生丸再仙也没有办法救回一个死人。”闻言，众人陷入了沉默。
　　须臾间，水云笙缓缓开口问：“换心脏怎么样？”闻言，阿管狂、森、荆链和迷弥邦同时看向水云笙。
　　“等等！”迷弥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立刻开口阻挠道，“云笙，你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心脏换取意幽悰的性命！不可以！我不允许！”
　　然而水云笙摇摇头说：“不是。”她看向森，继续平静地说道：“我会将犀救回来。”
　　闻言，阿管狂了然水云笙的想法，他回答说：“我可不允许你打我们普通百姓的主意。”
　　“嗯，知道了。”水云笙回答道。
　　“云笙，你将犀救回来，必定会将义帮人也引来。你的做法会给灵山带来灾难。”森默默地说道。
　　“什么灾难不灾难的。”迷弥邦开口反驳道，“生在乱世，安有完卵。你真当灵山就是这片大陆最特别的地方啊。不管你怎么想，这儿迟早都会发生灾难，而且不比其他地方的安全多少，死伤只会更惨重。”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阿管狂看向迷弥邦。
　　“我是个老头，我能知道什么？哼。”迷弥邦转身背对着阿管狂。
　　森平静地说道，“不过，犀已经是寥寥无几的灵山人了，我也不希望犀受到伤害。云笙，你想做便去做吧。我会支持你。但在你们行动之前，需要在灵山静养几日，直到。”
　　“直到你们的女王陛下把我们赶出去。”迷弥邦戏谑地插嘴道。
　　森默然，看着迷弥邦说道：“你身上有些疯病，需要治疗。”
　　“我没病！”迷弥邦立刻辩驳道，“你个烂人！”
　　“荆链，你需要回去喝药了。”森没有理会迷弥邦，而是看向荆链并对荆链说。荆链点点头。不久，负责照顾荆链的灵山弟子来将荆链带回疗养处，走之前荆链对水云笙说道：“我还是……希望能再次见到他的，他让我坚持下去，他怎么能自己先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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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两名灵山弟子专门为阿管狂和水云笙送来各种药汤，阿管狂和水云笙看着乌漆嘛黑还散发着苦味的药汤，纷纷拒绝灵山的好意，结果两人被灵山弟子强制灌下。
　　水云笙最先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不是恶心、头晕就是视力模糊、发热、昏倒、红疹。等到所有症状消失后，水云笙再次被灵山弟子灌药。就这样反反复复，使致迷弥邦以为森要迫害水云笙，他在灵山打闹了一场，最后被人强行绑在灵山牌坊的石柱上。
　　一日后阿管狂遭受了相同的折磨。此时水云笙即将康复。三天后，两人身上的症状大体是全部消失了。两人虚弱地躺在各自疗养的地方。期间荆链还来看望过他们，三人一时分不清谁有病谁没病。荆链告诉水云笙，他打听到南烛今日在申时结束治疗。闻言，水云笙谢过荆链。
　　水云笙和阿管狂、迷弥邦呆到申时，便让小侯将他们带到南烛歇息的地方。那儿真是瑶池仙境。云海如帆，苍穹的金乌撒下柔和的光辉，万道霞光怀抱宁静而安详的大地，南烛坐在轮椅上享受着清风的爱抚。
　　南烛比以前更加消瘦了，瘦骨嶙峋的身子撑不起轻薄的襦衣，可她却觉安宁。当她看见如久未见的朋友，她往日的魄力悄悄躲藏起来，温婉的思念陪伴在她心里。
　　南烛看见迷弥邦，再次短暂地露出她的傲然：“我居然还能看见人类。”
　　“我好像认识你这个小姑娘。”迷弥邦说道。
　　“你当然认识我，七百多年前，稷国还存在的时候，你经常偷偷跑进学院不知道看什么，然后被人轰出去。”南烛回答道。
　　“你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迷弥邦指着南烛，期期艾艾地反驳道，“也可能是你认错人了，你才几岁！”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眼睛和意幽悰那么像。”南烛回答道。闻言，阿管狂惊奇地看向年老的迷弥邦，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迷弥邦别着脸，不想理会她。
　　水云笙走到南烛身边，亲亲热热地抱住她。南烛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身上全是药味。”
　　水云笙摇摇头回答道：“我也是。”
　　“南烛姑娘，二殿下看见你这副模样，又要心疼了。”阿管狂说道。
　　“他管得着吗？”南烛回答道，“但是，对比这儿的景色，我还是喜欢流云殿。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得搬回到那儿住。”
　　四人寒暄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阿管狂将犀和意幽悰的事情告诉了南烛。南烛思忖了一会便开口说道：“如果想要救回意幽悰，换心脏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动手了，我现在连站起来也困难，你看，才跟你们没聊多久我已经开始乏力了。但是我愿意将”回生“方法交给其他人，前提条件是我只传给我信任的人。这儿的异兽虽友善，但总让我感到陌生。云笙，去将犀救回来吧。”闻言，水云笙笑着点点头。
　　南烛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我乏了，要去休息了。真是的……以前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没事，如今只是晒一会太阳，也不知道有没有半个时辰，便犯困了……”
　　水云笙蹲在南烛身旁，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南烛闭着眼睛笑着说：“好舒服，这次休息应该不会再被吓醒了吧……云笙，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陪着我……”说着，南烛睡着了。
　　“她该休息了。”森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小姑娘真能睡。”迷弥邦说道，“晒着太阳睡着了，说着话睡着了。”
　　“那是药的作用。”森说道，“她睡觉对她有好处。”不久，另一名灵山弟子将南烛推走。
　　森又对三人说道：“这个地方很幽静，平时没有人会来，你们要聊什么就在这儿聊完再走吧。”说罢，森也离开了。
　　水云笙看向阿管狂。阿管狂便对水云笙说：“鹖将军现在在焱城，我会先去鹖将军那儿。你呢？”
　　“如果你们有夺回京城的打算，请为我放个信号。”水云笙说着。
　　阿管狂笑着说：“你会看到漫天翱翔的飞鸟。”水云笙点点头。
　　“云笙，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迷弥邦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留在这儿。”水云笙淡淡地说道。
　　“不行！不行！”迷弥邦激动地喊道。
　　然而水云笙却牵着迷弥邦的手，温柔地说：“听话。”迷弥邦顿时哑然了，嘴里嘟哝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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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水云笙和阿管狂来到意幽悰躺着的屋内。在灵山弟子的帮助下，他身上的伤口都已处理干净了。他的神情安逸，仿佛只是睡着了。
　　阿管狂望向水云笙，水云笙的表情一日既往的平静。水云笙对阿管狂说：“我会再次回到这儿救醒他的。”说着，水云笙突然失笑道：“真是的，都睡了七百多年了，现在还睡。”
　　“他醒来可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何总把你惹生气。还有人在外面偷偷摸摸地看，就是不进来看看自己的亲儿子。”阿管狂开玩笑道，“我在外面等你。”
　　水云笙蹲在意幽悰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脑袋。或许是水云笙柔和的灵气，使得意幽悰的眉头舒展开来。
　　水云笙轻言道：“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