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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 1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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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说,桓月姑娘也在好奇公子为什么要执着于寻找她?”
哪知,女子闻言这话反倒笑而不语,她其实心中极不喜欢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更何况是已经舞到人眼前来的小算计。
“我若是说自己并不疑惑也未曾有过好奇,言公子又该当如何呢?”桓月随即踱步走到桌旁,拿起刚才宋景玉未吃完的点心,对着缺口的背侧又轻咬了一小口。
几案上,三两块糕点在碗碟中精致的摆放着,只有最上头那块惨兮兮的,被人左咬了一口右啃了一下,活生生像个遭登徒子扯了衣裳的黄花大闺女。
言云眼瞅见桓月这一副对什么事都没有丝毫兴趣的淡然模样,心中也不住地敲起了鼓点。自家公子而今的性子是越发难以捉摸了,眼下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安抚制止。
更何况…更何况自己在梁府地牢中寻到的那个人也得尽快找个机会让公子见见,当年之事唯一的证人,也是唯一可以为她证明清白的人。
“夫人,是夫人。”突然,言云猛地开口唤了一句。
起初,桓月还以为他是在喊自己,偏头的目光顿了顿,但回头转念一想又突觉不对劲,她如今还尚未和宋景玉成婚入堂,言云怎么可能会这样唤她。
“什么?你唤谁叫夫人?”女子再开口,说话的腔调也一改刚才的厌厌无气,整个人显得颇有精神头。“言云,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眼见男人仍在一旁暗自抿唇不语,桓月也顿时怒火直燎上了心头,她快步上前,揪着人的衣领急急吼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对我再三斟酌,再三隐瞒吗?那这样的话,你也不必与我说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不想听也不会帮你去应付宋景玉的。”
桓月本就不愿再掺和进当年宋家的事情里,一个梁府已然让她伤心劳神,更何况就言云此时此刻的口气来看,即便是有隐情,怕也不简单啊。
当即,她便双手抱臂,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凝神闭目,口中还不断的说着赶人离开的话。“既如此,言云公子还是早些离去了吧。可莫要在我这屋内呆久了,叫人看到平白惹怀疑。
可言云又哪里会善罢甘休,他此番冒着唯恐会被宋景玉察觉到的风险而来与桓月商讨,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旁敲侧击探探公子的态度。
毕竟当年之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他们已经有了所有的证据说明一切,但公子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他心中的恨意太深,就似是连同全身上下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能解开心结,这也正是言云今日要来找桓月的原因。
思及此,男人刚落下的眉毛又复而拧起,最后言云终是在掌心处狠狠一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当年,是夫人…是夫人她亲手杀死了老爷。”
?!
你说谁?谁杀了宋揭云?
显然,这句话的冲击力太大,便是桓月也不敢轻易再往上添一个字。“你是说宋揭云他…他当年不是被梁家人给杀死的?”
这怎么可能呢?这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在盛京人人心里都清楚的一件事,那便是宋家的的确确是遭了梁府的毒手而亡,现在你突然说下手的人反倒是宋景玉最亲近的人,叫谁也不可能相信啊。
“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怎么可能是宋夫人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若是真的恨宋揭云,又哪里来的爱去养育宋景玉呢?”
可从宋景玉先前点点滴滴的回忆中去看,不难发现其实宋夫人是真的很爱他,也很爱他父亲的。
桓月起身着急着反驳,她不相信言云所说的荒唐之言,但心下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他不会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宋夫人下的手吗?”
女子脚步定定地走到人跟前,眉目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骇人。“还是说你已经寻到了她,也就是宋夫人。”
如今的桓月也终于算是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她是何方神圣,可既然她清楚,言云清楚,那么宋景玉当然也清楚。“所以,宋景玉也知道了?关于他母亲…这件事…”
“公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年灭门那日我们就已经清楚。”
或许是已时过经年,又或许是内心早已麻木,言云回答的话语干脆,不拖泥带水,像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那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桓月难以想象,宋景玉当初也仅仅只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
“他又是怎么熬过这个艰难的事实呢?在这长久的日日夜夜里,他是否会反复相信,会忍不住怀疑呢?”桓月再次开口的话语很轻很淡,都经不起穿堂的夜风一吹,只是响在人耳畔一刻就慢慢散于无形了。
言云听在耳中,心下越发肯定了自己今日的决定。“所以我需要桓月姑娘的帮助,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公子。”
“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女子不躲不避,双眼直视着男人,似是觉得自己这样或许也能为宋景玉分担一些痛苦一样。
“可这样一个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一时间,屋内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窗外的夜色也愈发浓的黑沉,静的吓人。桓月又伸头望了望院外那棵无名树,先一步出声开口发问。“你们没有找到宋夫人,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正因为她已是个死人,所以即使是告诉了宋景玉也毫无用处,不是吗?”
女子当即瞅向言云的颜面变化,不难看出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她一步步上前,语气几近逼问的又道。“让我再猜猜看,你想让我帮你,必定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关于当年宋家的灭门又有了转机,对不对?”
这接连的两个问句落下,打得言云几下踉跄着,措手不及。他直到如今才不得不佩服于桓月的敏锐程度。
“没错,当年之事确实并不像外界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梁府这个罪魁祸首,毋庸置疑,但他们的歹毒心思可远不止此。”
“谁能想到,连夫人也是他们环环相扣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