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2、偶遇

　　程诺听了苏慕华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肩膀道:“苏苏，你太不讲理了啊，就这工资待遇，你的竞争者多了去了，没看到那高高一摞简历吗？那份简历花我好几块钱呢，浪费了。苏苏我饿了，为了庆祝首次投简历，咱们别去食堂了，今天请你吃烤鱼。”
　　苏慕华下意识想反驳，一是那破简历还好意思心疼，二是投个简历有什么好庆祝的。但他一听说吃烤鱼，到嘴的话就都咽了回去，“对对，早上没来得及吃饭，肚子都饿扁了，我今天要吃最辣的口味，加蔬菜加泡饼，还要米饭。”
　　苏慕华对烤鱼百吃不厌，当然这得是鱼霸家的烤鱼，是他心目中美食榜的头名，地位不可撼动。他最喜欢辛辣口味，越辣越好。他们今天去的就是Z大店，出了校门就到了。两人风卷残云，最后连泡饼、配菜都一扫而空，这才摸着鼓起的肚子往宿舍走。
　　苏慕华吃的太饱，不敢走快了，慢慢悠悠往前晃，跟程诺说些有的没的，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位同学，请问毕业生招聘会往哪边走？”好听的男声显得有些急切，苏慕华侧身回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眉目俊朗，风度翩翩，他嘴角微微勾起，是笑着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并不让人觉得亲切，反而有种压迫感。
　　苏慕华晃了一下神，程诺已经答道：“在新主楼，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尽头往左拐就能看到，楼体上写着呢。”
　　“好的谢谢。”青年笑着对程诺表示感谢，转身大步往前走。
　　“你是去应聘的吧，那你要快点儿，招聘会都要结束了。先去投那个紫月银行，待遇可好了。”反应过来的苏慕华后知后觉，在他身后急切地喊，喊完了就有些后悔，自己话太多了。旁边的程诺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谢谢。”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青年明显愣了下，回头对苏慕华点头笑了笑，“那你是投简历了吗？”
　　苏慕华看着他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呆呆回答道：“我投了”，又乖乖指了指程诺，“他也投了。”
　　青年眼里的光更亮了，“那冒昧的问一句，同学你姓什么，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同事呢。”
　　“我姓苏。”苏慕华傻傻回答。
　　“我记住了，后会有期。”
　　等对方走远了，程诺讽刺道：“我说，苏苏同学，你这样被人卖了都要替人数钱吧。平常连美女都不爱看，怎么碰到个帅哥还丢魂了，你这不太对劲啊，他跟邻家小妹的差距有点儿大吧……”
　　“停！”苏慕华赶紧出声打断，生怕程诺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我只是纯欣赏而已。就像女生，她们也会看美女，你不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大气吗？马上就要工作了，我得向人家学习。”
　　“我没你看的那么仔细，我只喜欢身娇体软的美女。男人长的都差不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咱们学校帅哥也不少，比如计算机系那个李凡，我也没见你拿正眼看过他呀。”
　　z大的李凡是个风云人物，计算机系的体育特长生，打篮球很厉害，每次比赛都有众多美女去呐喊助威。李凡人长得帅，也很花心，没有一个女朋友撑得过一个月。
　　“你能不能别提他，男人中的败类，他自己还觉得特别光荣，经常拿这个跟周围人炫耀。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图他什么，我看他还没有你帅呢。”提起李凡，苏慕华能吐槽他一天。
　　“能不能别拿我跟他比。”程诺虽然嘴上经常说什么身娇体软，性感撩人，但他在女生面前像个老干部，“那些女生对他的为人心知肚明，又不是被骗的，你也不用替她们打抱不平。”
　　“算了不提他。刚刚那个问路的帅哥，你说他一个大男人穿件淡紫色的衬衣，一点儿不显得娘，文质彬彬的，像个贵公子。”
　　程诺无语，“就见了一面，幸亏不是个女的，要不你这也算一见钟情了吧。你还跟他提紫月银行，不怕他跟你竞聘一个岗位呀？”
　　苏慕华竟有些憧憬：“如果我们都能应聘到紫月银行，就真的成同事了。”又叹气道：“唉，可惜他是个男神，不是女神。”
　　程诺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别想美事儿了，爱情啊，不是那么容易来的，来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苏慕华想起程诺的心上人李雯锦，确实，爱情太伤人了。
　　“再说了，我记得你刚刚说喜欢小家碧玉型的，刚才那个怎么都不像吧，就算是女的，那也是豪门贵女那类的。”
　　苏慕华沿着树荫走得歪歪斜斜，“我又没谈过恋爱，我哪儿知道喜欢什么样儿的，反正古月那样的我想起来就害怕。”
　　俩人溜溜哒哒回到宿舍，吃饱了又走了一大段路的苏慕华，躺到床上没多久就舒服地睡着了。半睡半醒间他一直听到有人说紫月银行，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工作想疯了，这可千万不能让程诺知道，要不指不定怎么鄙视他呢。
　　他这两天忙着准备招聘会的简历（虽然那简历粗糙又丑陋）累着了，睡了一整个下午才醒。打着呵欠环视四周，发现一个学弟已经回来了，正抱着餐盒吃的欢实。他们宿舍一共四个人，苏慕华和程诺是大四，另外两个学弟才大二。
　　“华哥，你醒啦，招聘会怎么样啊？”经济学系的向南一边吃一边询问，他们现在很少在食堂吃饭，一般都是拿回宿舍吃。
　　苏慕华揉着眼睛坐起来，准备去水房洗把脸：“逛了大半天就投了一份简历，程诺呢？这家伙去哪儿了？”
　　“没看到程哥，我也刚回来。”
　　苏慕华洗完脸，正想给程诺打个电话，程诺就拎着几个饭盒回来了。
　　“老程，你真是太贤惠了，你要是个女的，我一定非你不娶。”苏慕华跳下床把饭盒接过来，帮着程诺一盒一盒地摆好。
　　“我谢谢你。”程诺一边给苏慕华递筷子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苏慕华没敢继续调侃程诺，毕竟吃人的嘴软，但却暗暗腹诽：人家李雯锦一直不回应你，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太无聊了。不善言辞，不懂烂漫，连幽默都是冷幽默。不过他愿意娶程诺，毕竟他自己也挺无趣的。
　　“你一言不发地想啥坏事儿呢？”
　　苏慕华被吓得一阵咳嗽，“啥也没想，食不言寝不语。”
　　“你猜我信不信。”
　　程诺几分钟搞定了晚饭，开始收拾屋子。他虽然家境好，人也英俊帅气，但不是那种娇气的公子哥，可以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听说紫月银行这次要招聘很多应届毕业生，不过不是只从咱们学校招。他们趁着毕业生招聘会的这段时间，各个学校跑，据说要充实H分行的管理层。”
　　苏慕华从饭菜中抬起头来，“不是老程，我就睡了会儿觉的功夫，你从哪儿听来这么多内幕消息呀？”
　　程诺百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睡了会儿觉，是睡了一整天时间的一半儿。而且旁边寝室好几个人过来，吵吵嚷嚷的，你竟然跟猪一样，完全不受影响”。
　　苏慕华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儿。”
　　“好嘞。咱们俩不是投了简历就走了吗，不知道后面的事儿。据说紫月银行招聘摊位那儿，快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特别帅的领导，一会儿的功夫又收了一摞简历。你现在要竞争的，可不是我，是一群美女帅哥。”
　　“你不是说人家看的是学历和能力吗？美有啥用？”
　　“都是重点大学的，学历没啥区别，能力现在又看不出来的情况下，请问如果你是招聘单位，你是选择形象气质佳的帅哥美女，还是普通甚至形象差、长的丑的人？”
　　“我不丑!”苏慕华大声反驳。
　　程诺一副看白痴的模样：“我又没说你，但是有普通人啊，那不是先被筛掉了吗？你有没有听说过，银行多美女？你知道为什么银行的美女多吗？”
　　“为什么啊？”
　　“因为银行这样的单位还是对很多人有吸引力的，有众多的应聘者供他们选择，他们自然会优中选优。员工代表着企业形象，有美女当然选美女了。不过你没事儿，就算跟美女比，你也不差。如果他们不看性别那里，可能会把你当成绝品美女招进去。”
　　苏慕华听着程诺前面讲的非常有道理，结果后面就把他给绕进去了。反应过来的苏慕华拿过纸巾慢慢地擦了擦嘴，然后突然冲过去按倒程诺：“你说谁是美女呢？我让你感受一下美女的萌萌拳。”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拳脚相加，师弟可能是看不过去，也可能是有别的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走了，连招呼都没跟他们打。
　　程诺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数落苏慕华：“不是我说你，在师弟们面前一点儿也不稳重，你让人家怎么看你。”
　　程诺有轻微的洁癖，床铺有褶皱受不了，有污渍更受不了，但他对别人不挑剔，都是自己处理。
　　“反正我都要走了，管他们怎么看我”，苏慕华又继续躺回床上，絮絮叨叨，“那么多简历，他们什么时候能看完呐？不会因为咱们俩的简历太粗糙，直接扔了吧。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通知，可别石沉大海呀。”
　　“是啊，不能耽误你与佳人的约定啊，朝夕相处之下，说不定你就嫁到我们H市去了。”
　　“为什么是我嫁，不是我娶呢？真是，他都没告诉我他姓啥呢。”苏慕华这脑回路也是清奇，关注的点都跟别人不一样。瞥了程诺一眼，他又嘿嘿笑着道：“你想嫁给我的话，我是可以委屈一下的啊。”
　　程诺翻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道：“滚。”
　　“好嘞。”又继续絮絮叨叨，“到底什么时候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