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江湖纪行》夜晏酒

4、第 4 章

　　走近到重云身前低头把手放在少年头上，然后皱眉在袖子里翻找东西。
　　从翻找出来的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药给重云服下，这位看似不近人情的仙子没忘记叮嘱这里唯一还醒着的人两句：“重云并无大碍，明早之前就能醒。”
　　“至于这位……”她看向不远处第二个昏迷的人，“降魔大圣近日在荻花洲一带追捕一位潜逃犯人，那个人擅蛊术。”
　　所以这位姑娘也算是无辜被牵连。

　　申鹤走到钉在地上的息灾前面伸手轻易拔出入地三尺的长柄武器，然后伸手拂去已经被枪尖一分为二死透的蛊虫。
　　这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并不是推卸责任的人，她外出很快就捡了不少干柴回来把将熄的篝火续上。
　　“她暂且托你照顾两日。”这几日她还有事要忙，暂且抽不出空留在这里，所以申鹤的目光再次落在这里除了她之外的行秋身上，“过些日子我会在望舒客栈稍作停留，若有什么问题嘱她来找我便是。”

　　阻止事态发展的人来去匆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能让她这样匆忙。

　　行秋看向两个昏倒的人，认命拖着这些人回到这里唯一能遮风避雨的建筑里。
　　刚才起风势便已经稍大，连空中的潮气都在聚集，快要下雨了。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连绵不绝，林以皱眉，然后她意识到自己昏迷之前似乎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躺在原地的人突然睁眼，她想要摸向来很少离身的剑器，这回却摸了个空。
　　紧绷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林以看到熟悉的火光，还有坐在篝火前面少年的背影。

　　醒了？”行秋回头看到她的动作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喏，你的剑在那儿。”

　　握住剑之后似乎终于多了点安全感，林以这才询问行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运气不大好。”行秋将方才的事情复述一遍，然后才看向外面丝毫没有放缓意思的雨幕，“若你的身体之后不舒服，尽管去望舒客栈找申鹤就可以，降魔大圣一般也在那里。这两个人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确实相当好说话。”

　　雨水砸落在头顶的砖瓦上发出一串带有节律的声响，然后很快顺着房檐堆聚砸落到地上，这些就是方才一直困扰着林以的声音。
　　来到廊下的人抽出剑器从房檐外面挑了一丝落雨，豆大的雨滴沿着剑脊往下滑落，最后停在剑格上。
　　这样大的雨，“恐怕今夜都不会停。”

　　“我与重云倒是无妨。”他还要回一趟古华派，是早是晚倒是都没关系，就怕耽搁了这位姑娘的行程，“你这趟下山不赶急事吗？”
　　林以摇头：“我这趟下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江湖中扬名。”
　　下山前师父说了，不在江湖闯荡出一番声名最好不要回山见他，因为他怕丢人。
　　将手中的剑器高高扬起，林以挽了个剑花，带着外面的一串雨水降落速度也有稍许缓滞：“我要成为江湖里最好的剑客。”

　　行秋抬头，正看到往回望那姑娘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林姑娘志向不错。”他欣赏这样有目标的人，就像当初踏出家门走向古华派的自己，“我觉得你一定可以。”

　　“谢谢。”虽然这样的鼓励可能只是他人的礼貌，但林以依旧很开心。
　　她放下手中的剑重新坐回到篝火旁，然后看着不远处至今尚在昏迷的重云道：“他这样没关系吗？”
　　大抵是关系真的很不错，所以才会……呃、任由他躺在地上，甚至没有在底下稍微垫一些干草。行秋像是粗鲁的人，刚才她醒来的时候身下好歹还有做垫子用的草席。

　　“他纯阳之体发作，在地上好好凉快一会儿正好。”行秋收起手里的书卷，“怎样，林姑娘要不要跟我回一趟古华派？”
　　“之前似乎还未曾报过师门，在下行秋，师承古华。”

　　这个提议有些突然。
　　林以望向提出这个建议的少年。

　　行秋也不慌张：“我观你剑势自成一家，但是招数往来却不算连贯，所以最好多练。”
　　“我那些师弟师妹们虽然不大争气，但是与你对练熟悉招式还是足够的。”恰巧也锻炼一下那些从未出过山门的弟子，让他们看看山外的人，最好就此戒骄戒躁，然后沉下心思习武就再好不过了。

　　对练的人自然是不嫌多，哪怕他们没有行秋这般水平，但师出同门大抵也不会差太多，若与之对敌自然也可以增长她的阅历。
　　所以林以答应的相当干脆。

　　重云醒来后得知此事看着兴致勃勃的姑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她古华派剑术能上得了台面的大抵只有行秋一人这件事，于是他这一犹豫就到了分别的时间。挠头的少年看向远处已经别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
　　行秋与他不同，虽然他平日里古灵精怪了些，但做起大事来少有错漏。
　　重云到底安慰着自己稍微放下心来。毕竟有行秋在，她这一趟绝不会毫无所获就是了。
　　若是林姑娘下山时生气，那他就代行秋与对方比试一场好了。在给她添些收获，如何都不会叫她白走这一趟。
　　少年方士尚且为自己的竹马忧心忡忡，不知道远走的二人行色匆匆，已然到了古华山门下。

　　走在前面的行秋这才回头，他伸出一只手做邀请状：“请。”
　　欢迎来到古华派。

　　以此时已然是跃跃欲试的状态，连身后背负着的剑器都随着心脏的跃动嗡鸣作响。
　　行秋带着人沿阶梯朝上走：“练武台就在不远处。”

　　虽然年龄不大，但行秋已然是古华派诸小辈门人中当之无愧的大师兄，所以被他带来言明说要与古华武学切磋的林以很快被团团围住。
　　方才还在静心练武的弟子们很快将练武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试台正中央，两名少女分居两端，此时已经抱剑行礼。

　　“林以。”
　　“小雀儿。”

　　“请赐教。”

　　对面这位姑娘不及行秋多矣。
　　大抵是与她之前一样很少下山，所以对敌时剑招衔接生涩的厉害。剑招、剑势，这位师妹没有哪一样是能够敌得过行秋的。

　　再次将她击退之后，爽利的姑娘很快抱拳：“我不及林姑娘，不如让我师兄孙宇来试试如何？”
　　“善。”

　　一整日的时间在比武过程中飞快逝去。
　　待到夜幕降临，领着林以前往休息住处的是一名不算大的女弟子，今日林以也与她比过一次，这姑娘修习的是古华派中枪剑双绝的「生克法」，功底还算扎实。
　　认真朝她道谢，我这才推开小院的门。

　　虽然古华派这些弟子在武学一道上良莠不齐，但是古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一整日下来她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学到，至少随机应变的本事已经进步了许多。
　　行秋似乎也有事要忙，接下来一连几日林以都没能与他碰面。
　　还是在决定下山之后，似乎终于抽出空闲的少年前来与她送行。

　　“虽然我总说偷得浮生半日闲，但是该自己办的事情却也不轻松，这些事也不能总推给别人。”少年先是解释了他这几日不见人影的原因，然后才又接着道，“希望姑娘不要怪罪这几日行秋的怠慢才是。”
　　行秋卖起自己的朋友来丝毫不手软，更何况这对两个人来讲都是有益修行的事情：“说起来我们走那天重云看起来就对我相当不放心，如果不出意外，他此时大抵还在之前那‘闹鬼’的宅邸中逗留，若你想与他比试一番，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林以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林以知晓了，多谢行秋这一路照顾。”她朝少年招手，“他日有缘，江湖再会！”

　　“那就期待再回吧。”
　　不过那大抵就是七国诸武大会赛场上了。

　　沿着来时的路向下，林以脚下一个转弯，然后发现自己似乎闯入到一片陌生的地域。
　　她走的路分明与来时分毫不差才对，这又是什么地方？

　　好奇心催促着她不断朝前，林以拨开面前遮挡视线的竹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亭中坐着两个人，看他们的样子，大抵是在对坐比拼棋艺。

　　随着肃杀的黑子落下，一侧的青年伸手捞过不远处正挺拔生长的竹子，在上面薅下一片树叶。
　　林以脚步轻移，后退时没忘记稍微侧身，然后眼见着那片竹叶从她面前划过钉在不远处的竹节里，看那陷入进去的长度堪称是入木三分。

　　“若陀，不可随意伤人。”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落下一粒白子，然后抬头看向误闯入阵法里的小姑娘。
　　“来者是客。”

　　“这可是我的地方，你倒是做足了主人姿态。”
　　被唤作若陀的青年没有起身，他反驳完男人的话之后手里的棋子很快接着落下。
　　若陀这才抽出空来看向误闯进来的人，她看上去年龄不大，一双眼睛倒是清亮。
　　“这山外设有隐匿阵法，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