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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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尚未过半林以就发现自己身上颇为显著的劣势。
比起对面的行秋，她显然不够圆滑，一剑两剑的差距只要够快尚且能够弥补，但是对面也是个修习快剑的人，她并没有太多机会能够为自己的错漏做弥补。
她的剑招还尚且停留在照本宣科，而行秋显然已经融会贯通。
这场比试她已经是必输无疑。
即便是要输，那也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才行。
林以不打算就此放弃，更何况在强压之下衔接更为熟练的剑招已经稍微展示出她努力的成果。
行秋不介意稍微指点一下这位‘后辈’。
他手中的剑势速度稍微满了少许，不再像之前一般攻势绵延密集。但这绝不意味着他要放水，在剑招稍微放慢的同时，数道剑影在他周身显现凝聚。
林以曾经见过少年使用相同的招数对付之前那些盗宝团，所以她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来应对。
飘若柳絮的剑影与剑刃相撞时飞快消散，但是在消散之后很快接踵而至。在三道剑影之后，两把世间少有的锐利兵器轰然相撞。
卸下右手的力道，行秋稍微退后一步：“如果仅仅如此可不够。”
裁雨法、织诗成锦。
林以握着手中的剑器划过面前凝聚出的新剑影，却没有从剑刃处感觉到任何阻滞感。
「雨线人难画」才是裁雨诀中真正的精髓。
剑尖于身前划过时仿佛带过一缕细芒，甚至仅凭肉眼已经很难将其捕捉清楚。
不巧，这所谓的要义对他而言可谓信手拈来。
周身皆是剑影，细密且轻盈，不知道哪一道里才包裹着真正绵延的剑势，正如同已经脚尖点地落在不远处外观无害的少年。
行秋剑尖轻点，身边凝聚成的剑影已经带着裁雨诀的剑势转瞬而出。
剑芒再次相撞的时候，行秋稍微提醒正在与他对战的姑娘：“认真听。”
不同的剑势带起的风势完全不同，落在耳朵里的声响差距自然会更大。
林以稍微闭眼，片刻之后就睁眼迎上行秋手中的长剑。
确实要听，但是也不能忘记看。
既然并非天生目盲之人，为何要平白放弃这样的优势。
这位林姑娘的反应速度还不算慢。
驳杂的剑影在一瞬间仿佛染上天青的色彩，在将近正午的日光下折射出虹色。
行秋收起祭礼剑，抬脚走到廊下与重云并肩而立：“重云觉得如何？”
重云的目光还未从下方移开：“若是她再稍微成长一些，想必是个不错的对手。”
视线转向下方，行秋这才撑住下颌作势点头。
不过初出江湖之人难免生疏，再过一段时间这些破毛病大概就会改掉了，他当初就是如此。
将行秋留下的剑影一一破除，林以这才收剑归鞘：“是我输了。”
技不如人并非是什么难以承认的事情。她林以行得正做得直，连认输的时候也相当痛快。这次输了还有下次，这并非是什么难以跨越的天堑，所以总会轮到她赢。
就是之前的打算大概很难迈出第一步了。
下山遇到的第一个人就这样难缠，看来万国诸武大会必然也会行路艰难。
行秋倒是不知道林以在想什么，但是重云的冰盆已经快要见底，太阳高升，所以他就催着两人一起进屋。
重云这才得空问起身边的行秋道：“之前你告诉我说这一带有邪祟，可我在此探查良久，着实没有琢磨出痕迹。行秋，你还记得你是在那里听问道这件消息的吗？”
林以闻言侧目也朝行秋的方向望过去。
“咳咳。”行秋掩唇咳嗽两声，然后皱眉义正言辞道，“我有些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的了，只是听到璃月港里有人谈论，就想着尽快将消息传给你。”
他解释完还尝试倒打一耙：“重云啊重云，我是记挂着你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告知你此事，若此处着实并无异常，那也并非是我能控制决定的事情。”
重云真的信了。
林以尚且觉得不可思议，就见到行秋朝这个方向轻轻眨眼。
……这大概是她无法理解的友情吧。
之前还觉得行秋是个靠谱的人，但是在真正的朋友面前掩盖不住少年狡黠的姿态。倒是重云，行秋口中这位方士也算是常年游历，只是没想到……这么好骗？
又或者是因为关系实在亲近，所以从来不曾起过自己会被欺骗的心思？
“那今晚就最后再巡视一次。”重云倒是没有怀疑行秋，他只是自己的纯阳之体没办法，或许是这里原本停留的妖邪在他的气息靠近时便已经闻风而逃，“如果今晚照常，那我们就明日启程离去。”
事情就此被敲定。
月上中天，逢魔之时。
这附近地域算不上小，所以三个人选择兵分三路，即使林以与行秋无法真正感触到妖邪之物，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稍有风吹草动就很难瞒过其锐利的眼睛。
有个词怎么来说，话本子里好像叫「撞仙」。她这一趟出来目的则不同，今晚是为了「撞鬼」。
用剑鞘拨开面前稍微有些杂乱的草丛，林以提着灯朝前。这里距离大片的绿野林地算不上远，所以空旷之处也有萤火虫一闪一灭自眼前飞过。
旷野的绿草被风带着簌簌作响，那是带有节律的，落在耳畔甚至连带着紧绷的神经似乎都稍微缓和些许。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成缕的黑气正沿着草根处往不知名的地方游移。
手中的剑器顷刻间便已经出鞘，林以挥剑转身，然后剑尖停留在草丛涌动的地方……
连着茎叶一起被斩碎的植株下有白色的身影显现，顶着一双细长耳朵的兔子似乎并不怕近在咫尺的剑刃，张开嘴叼着被拦腰斩断的草枝蹦走了。
或许是她的神经过于紧绷了。
林以没有将依然出鞘的剑器收还，她弯腰捡起刚才失手掉落在地上照明用的灯笼。
指尖轻轻划过尚且黏腻的土地，林以皱眉。
这两日天气格外好，哪怕此处有些许靠近溪流湖泊，土地也不该这样湿润才对。
妈的，她可能真的撞鬼了。
没想到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鬼，这居然不是被杜撰出来的存在吗？？
在昏死过去之前，这是林以唯一的想法。
等到巡视完周遭的地域，回途路上遇到的重云与行秋相携归来。
至于另外一个人，林以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点燃好的篝火前。
重云伸手拦住想要进门的行秋。
“是妖邪入体！”少年终于解开背后捆缚住的大剑，“是我疏忽，竟让林姑娘遭此劫难。”
他有些懊恼，若是今晚照常由他一人前来巡视就好了，也不至于拖累他人。
行秋身姿轻盈，很快转身退后一步，至于被他避让出来的地方，重云已然举起大剑拦住“林姑娘”袭来的剑势。
细碎的流苏划过肩角，行秋听到铜铁细碎撞响发出的叮铃声音，正是来自林姑娘戴着的一双耳坠。他自认眼光不错，常年在重云身边也称得上是耳读目染。
看来这位初出茅庐的姑娘背景还算深厚，不然耳朵上也不会在无知无觉时便挂上辟邪用的法器。
不过这回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他是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邪祟。
倒是重云，他现在情绪颇为激动。
纯阳之体忌燥不假，但这毕竟还是他修习方士一道至今以来头一回见鬼，免不得情绪就突然拔高了不少。
暗黄的符箓从袖子里滑落到掌心时，重云已然无法控制自己激昂的情绪。
这妖邪能越过辟邪法器的防护上身，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所幸他苦修至今终于得见曙光，眼见就要亲身实践自己的所学，自然也不会留手。
如果林以这时候意识尚且庆幸，大概要感慨一句倒霉蛋竟是我自己。
可惜她这时候意识尚且不自主，整个人完全没有留下丝毫得以窥见外界战斗的隐线。
至于行秋，他对重云颇为放心，甚至在一旁开始琢磨起来。所以这位占据了林姑娘身体的到底是什么妖邪？
至于重云的状态……这又不是第一次、不对，咳咳，他只是在为朋友感到开心罢了。
这样称得上闹剧的场面没能维持太久，情绪过于激动的重云手下已经开始不成章法，他毕竟尚且年少，对敌的经验不算少，对上邪祟确是第一次。
所以最后是申鹤的到来才将两个人摁住。
踩着空中漂浮落叶无声落地的人长着一张美若天仙的面孔，可惜整个人却格外冷，分明年龄不大，一头发丝却已经是银白色。
行秋认得她，最刚开始见面是在空做东举办的宴席上，之后则是在重云身边。
这是重云的小姨，虽然常年隐世不出，但她一身修为相当不俗，估计就是追着这所谓的邪祟过来的。
申鹤只是伸手点住正在纠缠不清的二人穴道，然后她手中的息灾突兀朝前，锐利的枪尖划过林以的发丝朝后。枪尖掠起一阵强风带着已经昏睡那姑娘的发丝飞起，却没有一丝是被拦腰折断，可见其主人功力深厚，一身内力修为施展时已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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