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公主殿下 ...
-
一大早天没亮薛澈就急匆匆出门，进进出出间难免吵醒了仍在安睡的若馨公主。唤来侯在外屋伺候的丫鬟打听，说驸马爷是去给寒烟姑娘送行。虽然昨晚薛澈说寒烟打算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言语间也隐约透露出瞧不起的意思，可看早上这兴冲冲的架势，若馨公主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心念回转间，若馨公主也没了睡意，让丫鬟服侍着草草梳洗过后，紧跟着出了门。
一路上若馨公主一直心神不宁，右眼皮跳完左眼皮跳，难不成事情还有变？吩咐车夫加快速度，直到接近城门若馨才叫车夫停车，挥退左右跟随的护卫丫鬟，独自一人走向城门。
离老远若馨公主就看到薛澈和寒烟两人在城墙下拉拉扯扯，自家驸马都快粘到寒烟的身上了，走近了又听到两人正你来我往的玉佩来鸳鸯去的打情骂俏。稍微整理一下头发，若馨公主从怀中掏出出府前特意绕到书房翻出来的鸯佩。
“夫君，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轻柔的声音宛如一声炸雷，薛澈蹭的向后一跃，直到与寒烟拉开至少五步的距离才再次站稳。尴尬的转过头，“公主，你怎么来了？”
迫人的压力移开，寒烟长出一口气：原来半刻前新出现的脚步声是公主，怪不得听起来有些焦躁。寒烟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极受帝宠的天之骄女，一身粉蓝色的宫装，发髻高高盘起，有凤来仪的金步摇在随着清晨的熹风微微摆动；耳上坠着红珊瑚的璎珞，或许是出来的匆忙，唇上的胭脂涂得有些轻薄，双颊也略微缺少血色，眼角眉梢却始终挂着盈盈笑意；颈间戴着金光闪闪的长命锁，腰上佩着和田玉的龙凤呈祥，再看向握着玉佩的手，粉红的指甲与翠绿的鸳鸯格格不入，矛盾的对比反而将肌肤映衬得格外白皙娇嫩。
回顾薛澈，自从公主出现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面对着寒烟，俊脸微沉不苟言笑，表现得疏远而有礼，同时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威严气势。对着公主呢？那个温柔，那个体贴，就差把心挖出来送到人家面前了。
“小女子拜见公主殿下。”寒烟侧身施礼。
“妹妹快请起！”若馨公主好像被惊到了，微楞了片刻才想起来阻拦，“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折杀本宫了！”
“长幼尊卑，公主殿下理应受小女子这一礼。”寒烟顺势从若馨公主手中抽出玉佩，收入怀中。
“既然妹妹也承认本宫与你可以称得上长幼，为何不顺了夫君的意留下来呢？本宫听说妹妹与夫君早有婚约，就让本宫做主叫夫君三媒六聘把妹妹请进府如何？”双手覆上寒烟没来得及收回的左手。
这夫妻俩怎么都愿意拉人家的手！寒烟心里嘀咕，却也不好再把手抽回。
“殿下！所谓婚约不过是少不更事的玩笑之语，殿下千万别误会了！小女子与驸马只有兄妹之情，之前我也正想着正式认驸马为义兄呢，就怕殿下嫌弃小女子高攀了。
驸马有意收留小女子也不过是看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绝没有其他意思。驸马爷，您说是不？”
薛澈事先虽然已经征得公主同意将寒烟收房，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当着公主的面将这件事摊开。周围人多眼杂的，万一传出去岂不是折辱了公主？所以他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顺着寒烟的话哼哼唧唧的点头。
“瞧妹妹这话说的，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本宫容不得人呢！妹妹千万别有负担，本宫是真心实意的请妹妹跟本宫一起服侍驸马。何况本宫也听驸马提起过，妹妹你并未堕入贱籍，如此一来，单从身份上别人也没得话说。”
“公主殿下！小女子的话也是发自肺腑，小女子与驸马确实并无私情，请公主成全！”寒烟作势就要下跪。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便强求。不过结拜一事本宫倒认为可行，有了驸马义妹这层身份，妹妹你在外行走也方便些。”见寒烟如此坚决，若馨公主松开寒烟的手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锦盒。“这里有五千两银票和驸马府的腰牌，妹妹收好。本宫和驸马就不远送了，在这里预祝妹妹一路顺风。”
薛澈在一旁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被若馨公主一个眼神就都憋回了肚子里。“时辰不早了，妹妹赶紧上路吧，要不然就该错过宿头了。有空回来看看你的小侄子！”
“那小女子告辞了。”寒烟深施一礼，转身上了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甩鞭声中，离开了这座既给她带来心碎绝望也让她破茧重生的巍然皇城。
秋高气爽，寒烟的心情跟车外清澈的天空一样晴朗，就连路旁开始凋零下落的树叶在寒烟眼中都充满别样的美感。
五年的时间，寒烟最珍贵的岁月都消耗在这天子脚下。初期纯粹是家人的殷殷期望支撑着寒烟，到了后来见惯了悲欢离合世间百态的寒烟终从过往的阴霾中挣扎出来。看破世情的她不再纠结于薛澈的背叛，不再执着于血海深仇，平淡的舒心的活下去成了寒烟整个人生的目标。
如今借着刚刚还朝的薛澈的东风，彻底摆脱了当初一时心灰意冷错入的烟花之地。同时，若馨公主的意外出现，连薛澈这个麻烦也一并解决了。原本寒烟对利用过薛澈后如何全身而退相当伤脑筋，没想到山穷水尽之时忽然柳暗花明，寒烟对若馨公主施的那几个礼可是的的确确出自内心无以言表的感激。
打开公主赠送的锦盒，除了银票和腰牌外还有几盒暗色胭脂及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碎银零零散散的分布在盒底。寒烟不禁赞叹若馨公主的心细如发，不亏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女儿，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将碎银放入随身的荷包，银票照旧藏在裙摆的夹层中，腰牌和胭脂也放好后，寒烟抱着檀木小琴随手拨弄起来。
挑开车帘，夹杂着淡淡秋意的凉风扑面而来，舒服得寒烟恨不得化身翠鸟融入其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股绵长的呼吸声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寒烟身后，让她的心始终不能彻底安定下来。不过这小小的瑕疵并不能影响寒烟的好心情，既然这个人跟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那就让他跟着好了。
路过一片枫树林，火红的枫叶让寒烟留恋不已。招呼车夫停下马车，芊足轻起，寒烟四处寻找风景最佳的宽敞之地，准备在这枫树林中享用午餐。挑好地方席地而坐，寒烟哪里还有在飘湘楼时的清雅之姿。打发车夫回马车休息后，寒烟把檀木小琴随手放到膝间，惬意的伸个懒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开动起来……
待车夫一觉醒来前来寻找时，只看见空旷的草地上孤零零的躺着半块糕点，哪里还有寒烟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公主殿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