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星》宋栖之

6、摘星星

　　在这几年发展音乐的道路上，戈瑶从来不是以颜值作为卖点。
　　最早的时候跟大学的同学组乐队，到后来十八岁凭一首《LIE》开始转型成独立音乐制作人，再到如今出道成为歌手。

　　这期间，戈瑶都拒绝以自己的形象作为海报宣传。

　　戈瑶并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特殊。
　　从小到大听到过太多别人在她容貌上的夸赞，让她对于长相非常介意。
　　她更希望让所有人看到的是她的实力，而不是先注意到她的脸。

　　这一次《孟婆》的OST宣传，一开始沟通的时候，剧方也希望在歌曲海报上放上戈瑶的照片，用于吸引听众眼球。
　　然而这个提议被曾馨莹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非常简单——

　　“不好意思，戈瑶没有个人艺术照。”

　　同时，戈瑶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长相。
　　在一些现场直播、歌曲MV、粉丝拍摄的视频中，她的长相并不是个秘密。

　　以她如今在国内的热度，凡是听过她歌的，应该都知道她长什么样了。
　　她一没整容，二没长残，就连微调都没有做过，怎么看也该跟高中时候的长相相差不大吧。

　　对方是没认出她来。
　　还是早就忘了她？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戈瑶心里很郁闷。
　　她退出视频，看到在有关于她的话题下面，是几条《孟婆》剧方买的热搜。

　　#孟婆今日开播#
　　#建议凡星野仙君皮肤半永久#
　　#第一集就这么虐合理吗#

　　这便是今天的第二件事。

　　《孟婆》今天开播便放出了八集。
　　戈瑶看了眼国内的时间，发现不过是短短半天的时间，话题的讨论度已经非常高了。

　　同时在今日开播的，还有一部集几位大流量饰演的甜宠剧。
　　都说甜宠比虐恋更吸引观众，然而在同时开播、集数相同的情况下，这部甜宠剧的热搜只有一位，还被压在了《孟婆》三个热搜的下面。

　　对于这样的走向，戈瑶觉得是意料之中。

　　因为是低成本之作，剧方请了原作者做编剧，这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剧集偏离原著的情况，降低了不符合逻辑的降智剧情出现的概率。
　　也极大地讨好了原著粉丝。

　　两位主角的选角，听说也是原作者一同选出来的。
　　在开机时的一场采访中，原作者就说到，她对于两位主演非常满意，几乎是她想象中的男女主。

　　小说过半才出现非常精彩的反转，堪称整部小说的高光时刻。
　　而剧集同样，到了中后期才有爆点。

　　这部剧，火，只是时间问题。

　　戈瑶正在看着网友的观后感，旁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说她等的乐队已经到了。
　　她刚要收起手机，屏幕顶端忽然弹出来一条关注动态——

　　@凡星野：明晚来找我聊天吧//@电视剧孟婆：#孟婆今日开播#明晚八点，主演一起陪你聊剧！快来预约直播时间吧~

　　不过是扫了一眼，戈瑶便把时间记住了。

　　*

　　国内时间。
　　凌晨一点。

　　作为一部小投资电视剧，剧方在前几天总算是拿到了一场室内综艺的通告。
　　剧播的当天，主演团队中的四个人便前往摄影棚内录制综艺，宣传电视剧。
　　一直录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

　　回酒店的路上，洛奇一边开着车，一边用手机投屏，在车载屏幕上放起了一个直播。
　　直播里说的都是英文，坐在后座正闭目养神的凡星野听了几句，感觉回到了当年高考时忍受英语听力的煎熬期。

　　昏昏欲睡，催眠利器。

　　他没睁开眼，问洛奇：“放的什么？”
　　“戈瑶的音乐会。”洛奇笑着说，“最近我粉上她了，还专门找了梯子才能看到这个直播。”

　　凡星野对戈瑶此人心里只有敬佩，倒是不怎么关心她的行程。
　　同时，对于洛奇的喜好，他也持有疑问。
　　他问：“我以为你喜欢的应该是女演员。”

　　“哥你没看今天播出的《影子歌王》吗？”
　　洛奇刚问完就意识到了自己在说废话。

　　他哥今天从赶飞机到刚刚下班，忙得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哪有时间去看综艺。

　　“我看了。”洛奇趁他没提醒自己，主动说道，“我们当时不是一唱完就走了吗？后来她出来了，还跟导师们合唱了。”
　　洛奇声音都飘了，赞不绝口：“她真的好漂亮啊，我感觉如果她不当歌手，当演员也会红透半边天。”

　　他话音刚落，像是附和他的话般，屏幕里传出来她的歌声。
　　这歌在凡星野耳朵里听来很陌生，唱的也是英文。
　　如果不是嗓音够好听，他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不过洛奇都那么说了，他便也懒懒地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会红过半边天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然而等他看过去时，车载屏幕却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凡星野想了一秒是不是自己孤陋寡闻的问题：“国外的直播只播声音？”

　　洛奇一听，偏头看了一眼，一惊：“什么情况？怎么黑屏了？”
　　凡星野：？

　　“刚刚我调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洛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点了点屏幕，却发现毫无反应。
　　他回头看了一眼凡星野，朝他讪讪地说道，“哥，这车子车载屏幕好像坏了。”

　　这个车子是洛奇到了这边之后租来的。
　　如果车载屏幕坏在他手上，还得花钱维修。
　　一个屏幕得花不少钱。

　　凡星野提醒他红灯过了，抬起手在屏幕下方的主按键上按了一下。
　　这一下屏幕闪过了几帧音乐会舞台的画面，随即退出了播放程序，回到了主菜单。

　　“哇，居然好了。”洛奇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要赔钱。”
　　他说完，又嘀嘀咕咕地说，“看来是投屏的问题，我还是回去了再看直播回放吧。”
　　洛奇赶紧在手机上把直播关掉了。

　　凡星野重新靠回后座，脑子里却还停留在刚刚的那几帧画面上。
　　现在美国是白天，室内的舞台灯光却很暗。
　　舞台上，后面是现场乐队，中间站着一个拿着麦克风的黑色身影。

　　她穿了一身黑衣，几乎跟背景融为一体。
　　这一次，她没有戴帽子，而是低着头，似乎在看舞台下的观众。
　　灯光晦暗不明地在她脸上打下阴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凡星野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虽然只有0.1秒的时间。
　　虽然看不分明。

　　他却注意到，这个歌手似乎有点眼熟。

　　回到酒店后。
　　洗完澡，躺在床上时。
　　凡星野头一回产生了想了解一下这个歌手的念头。

　　他记得洛奇说过，这个直播得挂梯子才能看。
　　而光是搜了一下操作方法，立马就放弃了这个做法。

　　他又想起来，《影子歌王》第五期。
　　搜了一下播放平台，点进去却发现要视频会员才能看。

　　凡星野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是看不了。
　　跟洛奇借一下视频会员就行了。
　　但凡星野嫌麻烦。

　　反正也不会是她。
　　他想。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