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星》宋栖之

7、摘星星

　　学校当天的毕业音乐会持续到了很晚。
　　戈瑶在唱完自己的部分之后，被受邀去听了朋友的演出，玩到了午夜。
　　凌晨两点才睡下，八点钟，闹钟就把她吵醒了。

　　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戈瑶的生物钟从来没有准时过。
　　每回参加各种活动，都需要定好几个闹钟，加上曾馨莹一通电话才能把她叫起来。

　　然而，今天的闹钟非常给力。
　　第一次响，就被戈瑶抬手关了。

　　学校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过两天就要回国了。
　　这两天里，戈瑶需要把公寓里的东西都收拾打包好，寄回国内。

　　她知道自己的东西比较多，两天的时间有些紧，因此起了大早。
　　戈瑶困得有些迷糊，一边用发绳随意地绑起头发，一边去冰箱里拿面包做早餐。
　　同时，她打开平板，点进了电视剧《孟婆》的官方微博直播间。

　　*

　　国内时间。
　　晚上八点。

　　直播间内的设备已经调试完毕，摄像头对准中间。
　　今天第一天直播，来到直播间的是唐艺璇和凡星野。
　　主持人一边提流程，一边让两位和观众打招呼。

　　由于在昨天，刚开播时引起了高度的讨论热度。
　　这一次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上升得非常快，短短的五分钟就破了十万观看。
　　弹幕刷得太快，凡星野看向一侧的弹幕大屏，没几秒便移开目光。

　　眼花缭乱。

　　直播的前半段是两位主演对于目前播放出来的十集剧情的一些讨论，有关于人物塑造和之后剧情走向。
　　这一部分的内容稍显严肃。

　　而后半段，终于紧扣了这一次直播的主题——
　　聊天。

　　“接下来我们需要从观众的弹幕中选出一些有趣的问题来回答。”
　　主持人看向大屏，提醒观众，“我们现在把弹幕速度调慢，如果是不相关的弹幕大家可以不用发了。”

　　主持人一抬眼便看到了一条弹幕，笑着读了出来：“两位真的很有CP感！接下来会不会合作别的戏啊？”

　　如今，观众不仅喜欢在剧里嗑糖，甚至剧外也想要主角频繁地亲密互动。
　　由此，炒CP已经成为剧方宣传的一个重要营销手段，男女主在剧外的互动也成了演戏中的一部分。

　　然而却有人不吃这套。

　　在签上这部电视剧时，凡星野的经纪人林落梅就跟片方明确地说过。
　　凡星野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捆绑炒作，不管是男艺人还是女艺人。

　　简而言之。
　　我家这位要一枝独秀。

　　这是凡星野本人的意思，也是经纪人的意思。

　　这一点，女主唐艺璇心里也非常清楚。
　　她看了一眼凡星野，知道他不好先回答，于是主动朝着镜头笑道：“这个问题嘛，可能得让你们失望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可能跟大家想得不太一样，就是纯纯兄弟情。”

　　说完，她看向凡星野，寻求认同，“是吧？”
　　凡星野点头应下：“是，剧里我们是情侣，剧外是朋友。”

　　像是怕信服力不够，唐艺璇又补充一句。
　　“而且我们俩也完全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

　　主持人替观众问了：“那你们分别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

　　这不过就是一个讨好观众、利于吸粉的话术罢了。
　　对于演员来说，男明星的单身人设显然更为吃香。

　　唐艺璇想了想，说：“我比较喜欢那种话多的男生，会让我感觉他很有表达欲。”
　　“那果然是跟星野不太一样啊。”主持人笑着看向凡星野，转而问他，“星野你呢？”

　　凡星野像是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朝镜头不急不缓地说：“我喜欢年龄比我小的。”
　　他说完后，看见弹幕刷过去了几条——

　　【说了，但好像又没说】

　　唐艺璇笑了起来：“我就说吧，我跟他同年。”
　　主持人点点头：“好像很多男生都喜欢比自己小的，可以给女生安全感。”

　　凡星野没说太多，主持人很快读到了下一条弹幕。
　　“男主帅女主美，还有我老婆唱歌加持，你们不火谁火。”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个剧居然能真的请到戈瑶。”
　　唐艺璇看向主持人，用惊喜的语气说，“看到她出现在我们录音棚的时候，我都觉得在做梦。”

　　聊到戈瑶，主持人的表情生动了起来。
　　他怀有期待地问：“你们见到她了，有聊过天吗？”
　　“没有。”凡星野接话，“那天来录歌，我们只看到了她一眼。”

　　“那也很令人羡慕了。”主持人想起什么，问他，“对了，我记得戈瑶微博唯一关注的人，就是你啊。”
　　听他这么说，唐艺璇也附和：“是啊，你跟她认识吗？”

　　*

　　听到这句话时。
　　戈瑶刚好吃完早餐，准备起身收拾餐桌。

　　唐艺璇的话音一落，她起身的动作一顿。
　　目光直直地盯着平板屏幕。

　　只见镜头前的凡星野淡淡一笑，用不经意的态度反问：“怎么可能？我当然不认识。”
　　他说得轻松且自然，不像是假装。

　　戈瑶全身僵在了原地。

　　当然不认识。

　　他果然是忘了自己吗？

　　然而没等戈瑶做出反应。
　　耳边又传来凡星野下一句话——

　　“说实话，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戈瑶把手上端着的咖啡杯慢慢地放回了餐桌上。
　　盘子撞在大理石桌面上的声音清脆而短促。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平板，点开了评论一栏。

　　*

　　主持人开玩笑：“那么珍贵的机会，你没看清吗？好可惜。”
　　“这也不能怪他。”唐艺璇笑，“那时候戈瑶戴了帽子，说实话我也没看清。”

　　“诶，我记得这期《影子歌王》你不也录制了？”
　　主持人此话一出，便暴露了他歌迷的属性。
　　“对啊。”唐艺璇也看向他，问，“我知道你提前走了，但你没在后台看见她吗？”

　　凡星野露出遗憾的神色，惋惜道：“没看见，她那次行程应该是保密的。”
　　唐艺璇短促地“啊”了一声，表示可惜。

　　主持人朝两人说：“我听说她好像又回了美国啊。”
　　“是啊。”作为冲浪人，唐艺璇点点头，说，“说是毕……”

　　她话没说完。
　　显示弹幕的大屏忽然全部都在刷“她来了”。

　　唐艺璇话音一转，问：“谁来了？”
　　又有几条弹幕飘过——

　　【戈瑶来直播间了！】

　　有个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句话，在一边帮忙调大屏。
　　主持人离得近，他听到了之后露出惊讶的神色：“刚刚戈瑶在直播间发弹幕了？”

　　凡星野看向正在往前调弹幕的大屏，内心有些吃惊。
　　剧方宣传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功夫。
　　又是唱OST，又是直播间引流。

　　这位大红/歌手居然也配合吗？

　　很快，大屏定位到了十几秒前的一条弹幕。

　　戈瑶Sibyl：【这么不巧？我认识你】

　　凡星野心想。
　　这个“引流”的方式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