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本是当归》好药

4、4

　　［4.］
　　唤归不归

　　［一味堂是有规矩的。］老人停下手中的活，少年仔细一瞧，才发现他手上握的是当归。
　　是当归啊。母亲的病有药治了！少年的眼睛顿时一亮，心不安而激动地跳了起来。
　　［先生，我带够钱了的。］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拉开钱袋的绳子。
　　［一味堂的药是从来不卖的。］老人听得那铜币清脆的声响，望着手中的当归，笑意深了。
　　［啊…那…先生..我..您不卖药…莫不成是送？］少年听到一惊，捧着钱袋的手抖了一下，一个铜币滚了出来，滚到了那老人的脚下。

　　干瘪消瘦的手轻巧地将那枚脚边的铜币用两只手指夹起。
　　［确实是送。］老人继续说着［不过是以药换药。］，用大拇指搓了搓铜币上的泥渍。
　　［以药换药？］少年睁大了眼睛。
　　［若求几钱几两药，便以几钱几两药来换。但只有一味是不卖的。］老人抬起头，依旧是笑着，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少年的面前。虽然岁月让他的腰背变得略微佝偻，但老人却还是高过少年一个头。老人走近，少年不由地仰头去看，这时他才看清老人的面容。一双很深很黑的眸子，像是一个深潭幽怨空灵却渗透出岁月的苍老。眼底有淡淡的微光，少年在那瞳孔里同时望到了老人的孤绝与温柔。
　　［那先生…先生不卖何药？］
　　［当归。］老人笑着拉起少年的手，将铜币搁进了他的掌心。
　　［啊？我求的..我求的便是当归啊！］老人的手很烫。少年往后退了一步，但右手腕却还攥在老人的手掌中。
　　就在他退后的一瞬间，老人脸上的笑消失了。脸色一变，嘴角抽动着想要说什么，手紧紧地攥着少年不放。他眼睛定定地盯着那少年脖颈上的貔貅。
　　［先生..先生请你放开我。］老人突然将他抓得紧，少年吃痛叫道。
　　［噢…］突然缓过神来。老人突然松开了手，视线移开了少年脖颈上挂在红绳的白玉貔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陷入了沉思。
　　［先生..我只差一味当归了。母亲病重在家，还请先生救人一命。］少年两手一拱再次弯下腰向老人恳求。他知道，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
　　［没有当归，便没有药。］老人转身负手。
　　［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老人没有说话，眉头皱得很紧。
　　那少年想着找了半天终于有处可寻，此时有了地方渴求却又生生地断了。他不知道还要再去哪里寻当归。母亲的还在家中等着他回去煎药啊….少年一念至此，眼眶募地红了。
　　［既然先生不卖…］
　　他咬咬牙，准备离开。
　　［办法是有。］少年的手刚触到门，老人在他身后开口了。
　　［什么办法？］少年惊回头，看见老人笑着看着他，手上仍握着那个当归。
　　［把你项上的那玉貔貅拿来给我看看。我便给你这当归。］

　　少年定了定，低头看见脖子上挂的那个玉貔貅。
　　当真能换得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