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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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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被折腾的早上酸杏进来招呼她洗漱时,眼睛都快睁不开。
擦完脸,在铜镜前把这张脸瞧了又瞧:一脸萎靡样,这精神头,怎么逃?
当即决定:还呆一天,一定要养好精神,半夜溜。
抱着这一宗旨,夏浅栀把小笼包当敌人,把精致小粥当对手,全都干完。
吃饱后,有了精神,打算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初夏的光,闪亮炫目,水池中的荷花,随着风儿的吹动,摇曳展枝,后面的假山凉亭上,还依稀有人影晃动。
三皇子,还真挺会享受。
酸杏迈着小短腿过来,“夏小姐,我家皇子有请叙话。”
有点懵:敢情昨晚吵架的是别人?
这么快就来搭讪,脸皮还真有点厚。
在人屋檐下,还是乖乖去吧。
装出一副低眉顺目的表情,夏浅栀把身上的裙子整了整,跟在后面,走进了她昨晚睡的隔壁一间。
为了安全保护她?
情深点想:好感动。
恶毒点想:监视我。
夏浅栀第一次进,眼神止不住的到处瞟:清俭的很,除了书案,桌椅之外,最彰显逼格的应该就是墙上挂着的三幅画。
没什么了不起。
暗暗瘪嘴,微微鞠躬问:\"三皇子,有何贵干?\"\'
秦玄墨静静坐着,在桌案后看她。
“你对向奇才被杀案,有何看法?”手指轻敲案桌,声声点点,毫无规律。
夏浅栀茫然抬头,嘟嘴呐呐:“跟我可没干系,你是知道的。”
“死的可是你舅舅,你当真是铁石心肠?”
冷冷的眼,将对方上下打量,好像眼前的人,他并不相识。
话到这,夏浅栀才明白过来。
一拍大腿,职业病再次发作,”我就说嘛,三皇子明察秋毫,怎么会还怀疑我呢?要说这个凶手啊,哦,对了···”指着案桌边,紧挨着他的一把太师椅:“我能不能坐着说,这皮股昨天摔的,实在太痛。”
“真是粗俗女子。”抬眼间,手指示意,“本王允许你坐。”
夏浅栀毫不在意,捂着皮股坐下,又把双手往案桌上一摊:\"拿出来吧。\"
“什么?”狭长眼睁大,望着眼里的两个桃核,顿时成了杏仁。
“证据啊,没证据的都是推测,做不得数的。”
显然,秦玄墨并不想给她看什么证据,盯她的眼睛,细看,“本王就想听听你的推测,或者是···假想。”
“切···你不信任我。”拿起案桌上的一张白纸,又给毛笔蘸上墨,她凭着记忆,洋洋洒洒画了张草图。
长头发遮住了眼帘,她朝上吹了吹。
那股微气,缓缓悠悠地,被秦玄墨悉数吸了去,他微蹙眉,将自己的身子往外侧了侧。
夏浅栀哪里管他那些,她直直地指上这张自己的杰作,带着炫耀的语气问,“这里,是我舅舅,也就是死者倒下的位置,记住,死的当时,他的眼睛是瞪大的,像个铃铛一样,我们都见过的,三皇子你看看,他是怎么倒下的?”
“朝着门口?因为脚在内,头靠门。”
“那你说,凶手杀他的刹那,是哪种姿势?”
秦玄墨不解,再次盯上她的脸。
“你看我干嘛?看图,看图。”
见他理解欠缺,夏浅栀再次拿手指图:“你看啊,他倒下的瞬间,肯定已经知道是谁杀他,因为,他被刺的脖颈,还保持着偏头的姿势,这说明,是他在扭头看对方时,对方瞅准脖颈瞬间扩暴露的地方,狠狠下手,就是这样···”指着秦玄墨:“你过来,我演示给你瞧,你就明白。”
秦玄墨站在屋内,夏浅栀抓起毛笔的一端,趁他不注意,直接薅过来,把毛笔,朝他脖颈间轻轻一点。
一个和死者伤口差不多大小的痕迹,勾勒出来。
正在这时,徐图进来,看到这暧昧的姿势,边退边说,“三皇子恕罪,臣下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夏浅栀这才意识到,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她正勾住秦玄墨的脖子,而对方,正瞧着她,露出惯有的假笑。
特么···有毒。
有嘴,也说不清。
两人迅速分开。
夏浅栀的皮肤,再次出现一层绯红。
“进来吧,你且看看,夏浅栀这画的,可像那个伤口?”
徐图进来,拿起案桌最上面的一张图细瞧,还真是,不仅位置不差毫厘,就连大小也相差无几。”
夏浅栀把毛笔一丢,有点气恼,\"明明证据就在眼前,就是不给我看。哼,别再问我,本小姐没本事,不配看你们的证据。\"
甩手外走,皮股疼的她,那点傲气也没保持住,捂着腰臀,迅速不见。
秦玄墨摸着脖颈间依稀残留的感觉,哑然,“夏浅栀,是不是很有意思?”
徐图拱手点头,“天下奇女子是也。”
碾上一张宣纸,把褶皱的边角轻轻抹平,“你说,我要是带上她,是不是就可以在父皇那增加砝码?”
“这···可,皇后也不是吃素的。”
“无妨,我已有主张。”秦玄墨撇过那张夏浅栀画过的纸,“她很有才能,对我定有大用处。”
眼尾一丝笑,扯动他那颗的泪痣。
晚上,酸杏给她特意端来一碗饭后甜点,同时强调:这是三皇子特意嘱咐过,养大脑的核桃露。
浅褐色的核桃碎下,白色的米露清清爽爽。
一看就很好吃。
可夏浅栀却兴趣寡然。
后半夜要逃,她怕吃了上厕所。
故意瘪嘴,\"嫌我脑袋笨就明说,用得着这么损人吗?\"
丑桔进来,和酸杏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酸杏指指正在郁闷的夏浅栀,连忙摆手。
\"连你们也嫌我笨,是不是?\"
“不···不···夏小姐,我们王府都在传,你天赋异禀,是个奇人。”
“切···哄我,才不信。”
睡觉吧,等到后半夜,奇女子就滚远了。
*
秦玄墨皱着眉,酸杏跪在下首,一点一点地回答他的提问。
“她真这么说?一点都没喝?”
“是的,奴婢看夏小姐真的生气了。”
“一个从不拒绝美食的人,一个吃饱后,还要大喝一碗汤粥的人,岂会拒绝到嘴的美食?如果不是生病,就是另有蹊跷。她这几日,你们可曾发现她有任何不适?”
“没有,夏小姐吃得好睡得饱,有几次晚上我们偷摸进去,看她十分有吩咐,她都睡得沉,没发觉。”
“那就是了,今晚你们且多留意便是。”
酸杏鞠躬退下。
等到更敲四下,夏浅栀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往大门处走。
烛火点点中,丑桔已经斜靠着侧小门睡着,她那鼾声,几乎可以和门外的蛐蛐声,一唱一和,形成交响乐。
沿着白天勘察好的路线,夏浅栀顺着墙根走。
只要再次攀上那棵柳树,借助宫墙,她就能逃出去。
至于出去了在往哪里走,她还没想好,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回安东老家,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爬上柳树,跨坐宫墙之上时,看着远处的漆黑一片,她有点后悔了。
身无分文,人生地不熟,该往哪里逃?
翘腿,坐在宫墙上,夏浅栀宛如哲学家,陷入深深思考。
站起,踮脚,不死心的她,再往远处看,除了偶有星点烛光之外,还是黑暗漫天。
再次跨坐,有窸窸窣窣的砖块脱落,最终,她做出决定:还是回去,好好睡觉,明天还有不少好吃的,等着她。
忽然,墙外有响动,黑乎乎的,看不真切,好像是老鼠爬上来,又好像是蝙蝠飞窜过来。
总之,都是让她惧怕的东西。
啊的一声,平衡打破,身形一歪。
像片被风刮乱的树叶,她光荣地,坠落下去。
没听到让她害怕的骨裂身,也没见到可怕的老鼠或蝙蝠。
带着香味,她闻过一次的香味,猝不及防,将她包裹。
只是衣裙,被墙头上的什么东西挂住,发出刺啦的连续声响,直到坠落。
丑大了,裙子破了。
人傻了,被人逮了。
不好了,还是熟人。
“别来无恙啊,夏浅栀。”阎罗,不过如此,夏浅栀,好想原地去世。
“别放我下来,我裙子,裙子没了。”欲哭无泪,这光秃秃的大白腿,在黑夜里,明显炫目。
秦玄墨看不太清,试着摸了一把:光溜溜,白嫩嫩。
羞的他,差点扔掉,如果不是夏浅栀还死死抓住他衣领的话。
侍卫举着火把,正从四周赶来。
来不及细想,他赶紧将宽袍解开,将夏浅栀整个人,全都拢了进去。
他的整个身形,活像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
“都别跟来,那人好像已经跳回府里,回府继续搜”。
大迈步,朝着大门急奔。
有眼尖的侍卫,发现异常,可大家看着三皇子急促的样子,谁也不敢多说,只得各自散开,继续搜寻。
夏浅栀,后背像泼了凉水。
一来是害羞、惊吓,两种情绪交织混杂,二来是她的整个裙子,完全消失,只有一条白色的短裤,和被他抱起起,仍然露在外面的腰椎处。
这特么,丢丑,丢太大。
等等,意识到他是已经知晓她的计划,故意在宫墙外守株待兔,夏浅栀便恨得牙痒痒。
可眼下,只得选择闭嘴,才是出路。
秦玄墨在安静轩和南厢房的门口犹豫了半秒,最后,还是走进了安静轩-自己的书房兼卧房。
如果被丫鬟们发现,势必多了口舌,应该会更加难堪。
起码,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才算勉强保全脸面。
夏浅栀并不轻,甚至,还算有些重,等到进门时,秦玄墨才发觉:手臂有点酸。
气恼地,把她扔进幔帐内。
“以后少吃点,这么重。”
“你···”夏浅栀毫不客气,直接拉过床里侧叠好的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别看我啊,我可没穿裙子哦。”
别开脸,秦玄墨冷着脸:“你且先安静,我去给你找裙子。”
一股浅浅的香味,在床被间溢出。
夏浅栀猜:祖玛珑海盐鼠尾草男香,还是纪梵希香榭情人男士香水?
最后笃定:好像都不像,应该是‘笑面虎’有人专门给他调的。
以后,一定好好问问他。
眼皮子开始打架,夏浅栀闻着这股叫不出名字的味道,睡着了。
等到醒来,整个王府沸腾,就连墙角的老鼠,都要过来凑一耳朵的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