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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遇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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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秋,永康帝在外出微服出巡时,被一群黑衣人给突袭了。黑衣人武艺超群,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因为这次是微服出巡,永康帝并没有携带很多的护卫,护卫们被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就在黑衣人正要刺向永康帝时,跟随着永康帝出来微服出巡的南奕琛为永康帝挡了一剑,南奕琛的护卫军最后也抵达现场与黑衣人争斗了起来。
事情发生后,南奕琛被送去太医院治疗了,永康帝也查出了此次遇袭的幕后黑手。想让永康帝早日归西的人正是太子殿下。
人越老,猜疑心变越重,尤其是身居高位的永康帝。太子现在在朝廷上那是战功彪炳,炙手可热,永康帝害怕太子谋权夺位,便开始剥夺太子手中的权势。
太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永康帝的动机,打算先下手为强了,干掉这个已经七老八十了但却仍然霸占着皇位的老头子。于是,便想刺杀永康帝。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那本该刺向永康帝的剑却被南奕琛挡住了。
永康帝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废了太子,南奕琛也因为护驾有功而升成了从一品的史部尚书,永康帝也终于不再怀疑南奕琛,反而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对他那是激涕零涕,感激不尽啊。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太子会想行刺皇上本就是在南奕琛的挑弄之下才做出的抉择。
南奕琛在和太子商议事情时,他“无意间”透露了永康帝想打压太子的心思,话语间也全是让太子去袭击永康帝的暗示。
而太子便真的傻傻地去袭击永康帝了。
至于南奕琛是否真的替永康帝挡了剑嘛...那自然也是假的。南奕晨才不会以身试险来做这种事呢。
替永康帝挡了一剑的人根本就不是南奕琛。他只是南奕琛安排好的替身罢了,剑上被太子抹了剧毒,替身没有熬过病魔,死了。
不过,他死了也好,因为就算他没有毒发身亡的话,南奕琛也会一剑封喉,亲自送他上西天的。
南奕琛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尤其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更是小心谨慎,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后来,皇帝老儿不知在哪里听说了南奕琛在玉林院里帮助姜雨墓的事情。他更加坚信南奕琛是个济弱扶贫的善人义士,也更加信任这个为他挡了一剑的忠臣。
南奕琛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表面上是在养那并不存在的剑伤,实则是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棋。
他如今需要对付的人有两个,太子殿下已经倒台了,现在只剩下四王爷和六皇子。
这两位都不是善哉,也是和他一样,在盯着皇位的人。
所以,这两人...他是不能留了。
谁知,他还没出手铲除他们,他们竟然就自己往他剑撞了。
玉林院,药房里。
一个美人坐在那摇椅上,她明亮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白皙的手撑着她那绝色的脸蛋,正在小息。
画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小口小口地吸着气,深怕会吵醒她家小姐。
这时,美人的睫毛轻颤着,一双美目睁开了,露出来那似有星辰大海的双眼。
画雪见此,开口道:“累了,就去歇息吧,这里我来弄就行了。”
她望着那灶台,小声地嘀咕道:“非逼着自己累死累活,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画雪嘴里虽然说着怪责的话语,但是手上却是轻柔地为姜雨墓披上了一条毯子。
如今已经入秋了,但是小姐仍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成天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在外面跑来跑去。
姜雨墓这才也彻底醒了,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仰着头看向了画雪,露出来一个浅浅的微笑,道:“谢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碎这片静谧。
这敲门的人敲的不是药房的门,而是院子里的大门。
敲门时非常地紧促而响亮,宣示着它主人的不耐烦。
姜雨墓望着屋外,道:“是不是南公子来了?”
画雪蹙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南公子是不会这样敲门的。”
南奕琛敲门时,向来只是用门环轻轻地敲了敲门而已,向来不会这样大力地用手拍门。
显而易见的,来者另有其人。
而这声音听着,也不像是伤患。
姜雨墓站了起来,披上了厚厚的狐裘,道:“走,去看看是谁吧。”
来到大门前时,其他三画皆已经抽出了剑,她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仿佛下一秒便会大战一场似的。
嗯,来者不善。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一脸得意忘形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一身白衣,脚上踩着一双价格不菲的凌云靴,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扮相,但是他肚子前那高高隆起的弧度让他这副装扮看起来异常的滑稽。
来人是京城里一个有名的公子哥,燕王府的世子——祭常。
祭常的身边跟了一大群的护卫,显然,他这次前来泰华院绝对不是来和姜雨墓聊聊家常,串亲访友的。
他提着他那公鸭似的嗓子道:“姜神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姜雨墓安安静静地站在离他五米之外的位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姜雨墓的五官都是属于那种甜美型的,就算她瞪着别人,在他人眼里也只会是一副娇嗔无害的模样。
祭常显然是那种狂妄自大的男子,他见姜雨墓这副模样,便以为她在欲擒故纵。
他道:“神女啊,现在泰华夫人已经死了,你姜家可没人护着咯。”
“你可知,因为你的任性,你全家现在已经是朝廷的眼中钉了,所有人都可以踩你们一脚的那种。”
“可怜你那叔叔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结果却养了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识相点的,跟本公子走吧,不然你姜家可就又要受罪了。”
这祭常早就觊觎姜雨墓很久了,他曾经到姜家提亲,说要纳姜雨墓为贵妾,但是被姜雨墓给拒绝了。
被姜雨墓拒绝的人不只他一个,几乎整个京城的公子哥都有向姜雨墓提过亲,但是他们无疑都被拒绝了。
祭常是这群公子哥当中出身最高贵,权势也是最大的一位,他自认为自己亲自上门提亲已经给足了姜雨墓面子,见姜雨墓拒绝自己后,更是认为自己被姜雨墓啪啪打了脸。
他不想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故意刁难了姜家,让姜叔叔丢了官职,让姜家难以谋生,借此逼迫姜雨墓嫁给他。
但是后来,泰华夫人出手了,他才不得已暂时收起了他那龌龊的心思。
泰华夫人是泰华院前任掌门人的夫人,在掌门人死后,她因为没有子嗣的原因,便自行接管了泰华院,因此,被大家尊称一句“泰华夫人”。
泰华院是祭天国最顶尖的修仙学府,每年都为祭天国奉献了不少的能人异士。因此,她的话语权还是很高的。
姜雨墓是泰华夫人的关门弟子,也是整个泰华院里她最疼爱的弟子。但是,可惜的是,几个月前,她去世了。
其实,与其说祭常觊觎姜雨墓的美貌,倒不如说他想报复姜雨墓,报复她的不识好歹。
姜雨墓也明白祭常这是胜券在握了的。
爱慕她的人的确很多,但是他们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更不可能为了她与身为世子的祭常作对。相反的,他们更有可能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只愿祭常能将她送给他们玩一玩。
至于祭常,他只不过是想狠狠地报复姜雨墓,让这高冷矜持的美人臣服于他罢了,等他玩腻了后,姜雨墓还不是任由那些公子哥们玩弄。
姜雨墓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是四面楚歌,无路可退了。
她早料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泰华夫人时,泰华夫人便送给了她一个面纱,并且嘱咐她外出时一定的带上。
但是年轻气盛的她不听劝,且非常任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得带着那闷死人的面纱。
于是,当年瘟疫爆发时,她为了方便,脱下了面纱,去了西部治疗瘟疫。
她一夜成名了,姜雨墓这个名字传遍了整个京城。
但也是后来她才知道,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并不是她在西部治疗瘟疫的善举,而是她那惊天的容颜。
人们似乎都只记得她的脸蛋,供奉她也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天仙,医术高明,就好像是真的天女下凡一样。
泰华夫人离世前,最惦记、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个倾国倾城的小徒弟。
当时,泰华夫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气色差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看着面前朱唇皓齿的小徒弟,忍着眼里的泪意,哽咽地说道:“你这张脸出生在那样的家里啊,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当时,姜雨墓并不明白泰华夫人的话,她一直以为,人生的好看,那自然是件好事啊。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出身比这张脸蛋更重要。
她出生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家庭里,却又长得那么美,这只会让她沦落为他人的玩物。
泰华夫人死后,不少公子哥来找过她麻烦了,但都被四大名画给打跑了。
但是,有些人,她阻止的了,有些人,她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可没有人能帮她了。
当姜雨墓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雨墓掀起了眼皮,眼里全是冷意。
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祭常,道:“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嫁与你,对不对?”
祭常仰着头,满是横肉的脸上勾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他道:“那是,这便是你和小爷我作对的下场!”
“你若是早些想通了,主动投怀送抱了,你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下场。”
“太迟了,姜、神、女。”
他那声“神女”显得无比讽刺。
在百姓们的眼里,姜雨墓是神,在他们这些贵族的眼里,姜雨墓只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玩物。
姜雨墓垂下来眼帘,当她重新抬起眼帘时,双眼里已经充满了坚决。
“四大名画!”
“在!”
“给我打!”
“是!”
祭常瞪大眼睛的同时,四大名画便已经冲了出去,和祭常的护卫争斗了起来。
四大名画武艺高超,她们虽是女子,但是战斗力却远远超过了那些练武的男子,这些护卫自然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很快的,护卫们倒下了,只剩下那脑满肠肥的祭常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祭常指着姜雨墓,颤抖的手指让他看起来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一样。
祭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
他话还没说完,肚子便挨了画雪一拳,他感觉自己昨晚吃的烧鸭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但是四大名画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们继续地往他身上招呼着,很快的,祭常的身上就出现了不少淤青。
他趴在地上,忍着疼痛,大声地喊道:“来人啊!给我打死这些臭婆娘!”
他话声一落,一群护卫便向洪水一样地涌了进来,姜雨墓连忙让四大名画收手了,反正她也已经达到了目的。
四大名画乖乖地退到了姜雨墓的身后,低眉顺眼地等待着姜雨墓的指令,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凶悍野蛮的模样。
祭常在护卫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头肿的和一个大盘子一样,偏偏他还有精力说话。
祭常指着姜雨墓,狠狠的说道:“好你个姜雨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那臭婆娘抓起来,剥了衣服,游街示众!”
“另外四个,把她们的头给小爷砍下来,挂在城墙上,让她们看看惹怒小爷我的下场!”
刚刚祭常只带了几十个护卫,现在,这整个院子里都被祭常的护卫给包围了。四大名画虽然能以一当十,但是她们又不是神,当敌人的数量太多时,她们也就只有逃跑的份儿啊!
原本欢声笑语的院子也很快的便成一个地狱般的存在,病患们噤若寒蝉地躲在病床上,他们本就生了病,此时他们就算想帮姜雨墓无能为力
眼见祭常的护卫就要冲上来了,姜雨墓突然跑到画雪面前,一把抽出了藏在剑鞘里的剑,将见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死死地等着祭常,眼里翻滚着排山倒海般的怒意,她喘着粗气,冷冷地说道:“死开!要不然你就只有奸尸的份儿!”
祭常连忙让护卫们停了下来,祭常目光带有侵略性地瞪着姜雨墓,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毒。
这婆娘他还没玩够呢,怎能就这样让她给死了,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祭常露出了笑容,假意妥协道:“好好,你先放下剑,我马上让他们走。”
姜雨墓将剑死死地抵在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刺破了她那白皙的肌肤,鲜血缓缓地从伤口里流了出来,将她那向来一尘不染的青衫给染红了。
她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任由刀刃刺破自己的血脉,深怕自己错过了祭常的任何举动。
姜雨墓不能违反祭常的意愿,因为祭常有那个能力灭了姜家。
她不忍家人因为自己而受苦,但她更不愿委身于那些公子哥,任由他们侮辱自己。
姜雨墓盯着那高挂空中的艳阳。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一时之间,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从泰华夫人走后,她一直如覆薄冰地生活着,深怕祭常找上了门。
但等祭常真正找上了门,她竟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松了口气。
有时候,等待是更加令人难安的事。
祭常一边笑眯眯地观察着姜雨墓的动作,一边在暗地里用手势示意护卫们夺走姜雨墓手上的剑。
可惜,他这个小动作被姜雨墓察觉到了。
姜雨墓对着四大名画大喊一声:“快走!”
四大名画眼含泪光,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们知道姜雨墓要做什么,所以才违抗脸她的命令。
姜雨墓见她们不走,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割破了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