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你入怀》树上一只喵

10、第 10 章

　　许芮回到Sweetie婚庆国内分部。

　　“组长，你怎么来啦？今天不是有事请假了？”策划部的崔红红在去茶水间的路上，碰到回来的许芮着实惊了。

　　“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许芮淡淡答，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回来，或者说她没想过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明明这只是个备选的方案。

　　“哇！”崔红红两眼放光，在看到许芮身后的男子，她的脚步就挪不开了，见多了国外高鼻梁、五官深邃的帅哥顾客，崔红红本以为自己的审美阈值已经被调到一个高度，哪里想得到跟着组长回国的第二天她就遇到了一个绝世美男！

　　崔红红连忙凑到林以凡面前，花痴笑地望着他：“组长，这是我们的新客户吗？”

　　“哦。”许芮回眸看了林以凡一眼——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那副深不可测的孤高模样——她轻轻叹了口气，至少确实有在让他慢慢重回旧位，“介绍一下，这是林以凡——我的新助理。”

　　“哇哦！”崔红红更加灿烂了，自来熟地往林以凡身上撞了撞，伸出左手示意，“你好啊，我是崔红红，策划一部的二姐头、咱们组长的得力帮手，三年前入职、见证组长一路从小实习生逆袭成本部策划一姐，组长的兴趣爱好、生活品味什么的我都知道，以后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来找我。”

　　林以凡侧头盯着许芮，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适当的探究，笑道：“我们组长还挺厉害。”短短三年能在国外数一数二的Sweetie婚庆晋升，离开他的许芮确实有做得很好。

　　许芮别过脸去，被林以凡毫无保留的夸奖和满是笑意的眼神弄得心烦意乱。

　　林以凡笑笑也不过分，收回视线和崔红红握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初来乍到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尤其是关于组长的事情。”

　　许芮呼吸一窒，总觉得引狼入室，可眼下又没有什么最优解——Sweetie婚庆总部在国外，国内封杀的手伸不到那么远，而且……

　　林以凡确实不怕辛苦，但是许芮怕他辛苦。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更何况现在林家破产，许芮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感受社会的残酷。

　　不然她也不会在回国之前就向总部要了一个入职名额。

　　一步一步来吧，至少……等林以凡习惯工作的节奏、等林氏的影响逐渐消失，再把林以凡从她身边慢慢剥离。

　　“好的好的。”崔红红隐约感觉到了新助理和组长之间微妙的气氛，这颗八卦的心顿时熊熊燃起火焰，然而没等她拽着林以凡套套话，许芮先开口了。

　　“红红，麻烦你帮他准备一下工位。”然后看向林以凡，示意他跟上，“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好，我的组长。”林以凡轻笑着跟上。

　　高跟白裙、皮鞋西装，女左男右——公司走廊短短十米的路被走出时尚秀场的逼格，两人的背影堪称绝配。

　　看戏的崔红红捏着水杯差点叫出声，这新人不仅长得帅、声音好听，而且！而且他注视她们组长的样子太深情了吧！她这是在看什么现实版偶像剧吗！？

　　“啊遭，某人回来怕是要哭了。”崔红红连忙掏出手机，给策划部的另一位同事发去消息。

　　许芮拿出一纸合约递给林以凡：“这是入职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这份是关于我们公司的一些简单介绍，你目前的工作就是配合我打下手，等你经验够了可以单独接手婚礼策划，就算正式出师。不过……”

　　许芮合上文件，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林以凡：“你大学念的是软件工程专业，这份工作可能和你不太对口，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再托人帮你……”

　　“许芮。”林以凡接过许芮手里的两份文件，笑着看她，“你对所有前来入职的人都这么关心吗？”

　　“关心他们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林以凡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钢笔，一目十行看完入职合同便利索签字，那动作架势看起来倒像是许芮请总裁签约文件似的。

　　林以凡把签好的合同推到许芮面前，收起钢笔：“一份工作而已，不过就是为了糊口，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呢？许组长，你对我是不是过分关心了？”

　　一语中的，慌忙逃窜。

　　许芮连忙低头整理抽屉里的文件，假装要找什么似的，避开林以凡的视线，最后抽出一份宾客名单递给林以凡：“这是杨舞慧小姐和姚峰先生婚礼要邀请的宾客名单，你一会儿辛苦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通知一下，尤其是标黄的这几位，都是杨小姐父亲生意上的伙伴，务必确定他们收到杨小姐结婚消息——具体的婚礼时间地点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你按照那个话术通知就行。”

　　“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
　　“1380xxxx232。”

　　林以凡从容浅笑，许芮咬舌懊恼。

　　“记性不错。”林以凡拿起两份文件起身，在打开门要出去之前，转身去看那颗红苹果，“五年的时间，很多人事物都在变，但也有些东西是时间也改变不了的。”

　　许芮打字的手猛然停下。

　　林以凡笑了笑：“许芮，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对我明明不止是愧疚。”

　　咔哒。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再被合上。

　　许芮脱力一般倒在椅子上。

　　林以凡的话言犹在耳，许芮的否认却只敢在他离开后才跑出来自欺欺人。

　　“只是愧疚，没有别的。”
　　“我对林以凡只是愧疚，等偿还清楚，我马上就要离开的。”
　　“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给林以凡有什么误会的遐想。”

　　可下一秒，许芮还是忍不住给崔红红发了消息。

　　许芮：之前庆祝我们来国内的花都撤掉了吧？
　　红红：嗯嗯，昨天就撤掉了。
　　许芮：嗯，以后别在公司里摆花，我不太喜欢。
　　红红：哦哦，好的！
　　许芮：还有……
　　许芮：林以凡没什么工作经验，红红你帮忙带下。
　　许芮：他能力不错的，只是性格有点冷，对他有什么意见跟我说，别惹他。

　　崔红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条消息，有点怀疑自己那个雷厉风行的组长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合着这请来的新人不是任人宰割的存在，反而是需要被供奉的娇娃娃？！

　　不该啊，新人完全不是小白脸的气场啊。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暗，崔红红抬头，就看到被许芮形容为性子比较冷的新人，笑得温柔优雅看着她。

　　就在崔红红以为自己要走什么桃花运的时候，林以凡一开口直接熄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崔姐，我来请教一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被组长点名爱护的存在，崔红红只能忍着被叫老十多岁的称呼，带着林以凡茶水间唠嗑。

　　林以凡的气质太优雅、微笑太迷人、语气太温柔，崔红红没能从他嘴里套到什么八卦，反而美色上头，把许芮卖了个干干净净。

　　“组长是怎么做到三年晋升得这么快的？”林以凡替崔红红倒了杯咖啡，漫不经心地提出这个话题。

　　崔红红倒也不至于见色忘义，连忙提醒道：“喂喂，你可别像国内分部其他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一样瞎想啊，Sweetie婚庆总部看的都是真本事硬实力，可不是绣花枕头可以走捷径上位的地方。”

　　“我自然知道。”林以凡笑得那样理所当然，好像他比崔红红更加了解许芮似的。

　　崔红红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又被勾走了魂：“咳咳，总之组长真的很有才华啦，你也知道有些外国人啊就是故作清高，觉得我们就只会抄袭、没有创意，但是组长每次交上去的婚礼策划那都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不是我说，Sweetie婚庆这两年直接成为国外数一数二的婚庆公司，多半都是因为组长策划的那几场婚礼。”

　　“就拿前年那场轰动全球的J&L童话婚礼举例，整整一个月啊，组长不是在公司里赶策划，就是在现场调整设备，我记得婚礼前几天吧，当时新娘的婚纱还在路上，不巧遇到恶劣的天气，运输公司都拒绝接单了，组长二话没说直接自驾三天三夜，把婚纱完好无损地送达现场。”

　　“不过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这场婚礼不仅帮Sweetie婚庆的名号打向全球，直接奠定了Sweetie婚庆第一的龙头地位，组长也因此一路飙升，让总部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彻底心悦诚服。”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组长现在的身份明明在总部才能继续往上爬到管理层嘛，怎么就突然就申请要来国内分部开阔市场了呢——总不能是为了锻炼我们好让我们接她的位吧，呜呜呜，组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好！”崔红红一脸陶醉。

　　林以凡却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他好像又被许芮关照到，即便她不在他身边。

　　心暖暖的，却又空了点什么。

　　这五年，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其实并不在乎许芮获得多少荣誉，他只在乎……“她有好好吃饭吗？是真的开心吗？”

　　“啊？”崔红红回过神来，没听清楚林以凡的话，只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落寞。

　　“没什么。”林以凡收起真实的情绪，挂上这五年来没少戴的面具。

　　一步一步把盘硅科技发展到如今的林以凡，怎么可能还是曾经那个不屑人情世故的天真少年，他甚至为了彻底打败林氏，还在林家昌面前装过听话的乖乖子。

　　林以凡笑着祝福离开他的许芮：“她肯定很开心吧，一路走来，她终于成功了。”

　　“那是肯定的。”崔红红点头，不过随后又神秘兮兮地转到林以凡面前，小声道，“不过我跟你说啊，我们组长好像并不是自己喜欢婚礼策划的工作。”

　　“J&L童话婚礼大获成功的第二天，咱们公司内部庆功宴，所有人都向组长恭喜，可后半段组长一个人躲到楼顶去了，我当时傻不溜秋的还直接追问组长怎么不开心。你猜组长怎么说？

　　‘我以为我努力策划多一点的婚礼，总是能偿还欠下的一场婚礼，可是好奇怪啊，策划了这么多场婚礼，见证过简单美好的爱情、遇到过利益互惠的交易，有新人的真挚谢意、也有职场的名声大振，可我身上的债却一点没有减少。’

　　——组长竟然是为了还债才选择的婚礼策划，当时我就在猜啊组长是不是逃婚了，不过一直到现在这个都还是我们部门的未解之谜。”

　　林以凡低头盯着微波涟漪的水杯，松了松紧握的手：“逃婚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许芮若是真的把一切当做是逃婚欠下的债，反而是他的荣幸了。

　　崔红红点头：“反正前几年组长的情绪其实并不好，感觉工作就像是在麻痹自己似的，不过后来爱情/事业两丰收了，咱们组长可算是守得云开见云明，真正地开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