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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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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林以凡手中的水杯重重地坠落,优雅得无懈可击的脸上终是出现裂痕:“她有男朋友了?”领路的明灯瞬间熄灭,坠入黑暗的人不再需要伪装。
崔红红突然一哆嗦,被林以凡语气里的凌冽刺骨冻到几分,等撞见男人眸子里绝望又愤怒的神情,崔红红终于回想起刚刚组长发来的消息——这不是性子冷,这是直接搬来了一座雪山啊!
“我不确定啊!”崔红红快速抓到关键点,解释道,“组长从来没有透露过半点自己的私生活啦,只是我的猜测,大概是一年前吧,每逢佳节总有人送花来公司,组长收到花也挺开心的,但是也没见组长有和什么男人来往过。”
“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崔红红的再三强调没能进入林以凡几近疯狂的大脑。
他等了她五年,不是为了等她回来送上一句:“啊你交别的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恭喜你们。”
林以凡直接冲回到许芮办公室门口,可却在伸手敲门的瞬间,意识到自己师出无名。
他们已经分手了,早在五年前。
许芮是单身还是已婚,都已经由不得林以凡做主了。
“呵呵,我真蠢。”
林以凡收回敲门的手,盯着门上刻着的“许芮”的名字,握紧拳头只剩凉薄。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啊!
等崔红红追过来的时候,林以凡已经坐回到她安置的办公位上,拿起座机就开始通知杨舞慧和姚峰婚礼的来宾。
说辞语术无可挑剔,只是……
靠在椅背上偷偷滑过去听了一会儿的崔红红莫名觉得好冷!林以凡面不改色的通知不像是在宣布杨舞慧和姚峰的喜讯,反倒是像在宣布他们离婚的恩断义绝。
崔红红默默地穿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给许芮打起了小报告。
许芮发现崔红红的消息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她离开办公室找到林以凡。
“你好,这里是Sweetie婚庆,通知您和您的夫人8月31日参加杨舞慧小姐和姚峰先生的婚礼。”
入耳是林以凡生气时独有的平静语气,不带一丝起伏的情绪,看起来好像无事发生,其实距离一场狂风暴雨只是转瞬之间。
许芮不知道林以凡在气什么,但是却知道怎么哄他。
林以凡其实很少会生气,就连他发现真相、许芮向他提出分手,林以凡都不舍得向许芮生气,唯独有一次。
“怎么发烧都不知道?”林以凡检查完点滴,伸手覆在许芮的额头,心疼又无奈。
许芮是个爱笑的女孩,就连38.5的高温都被她的微笑掩饰得干干净净,要不是在食堂遇见她有所怀疑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林以凡怕是要等许芮直接烧昏了头倒在地上才知道。
之后就是一气呵成地送人去医院、电话向老师请假。
许芮躺在林以凡花了大价钱、送进的顶级私人病房里,却已经没精力去计较林少爷的小题大做,脑袋像是沉浸在热气腾腾的早餐店里,烧糊了视线、扰乱了理智,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朝林以凡的方向笑着。
“没事啦,就是有点热而已。”只是38.5度,以往即便是烧到39度,她也是一个人在家里默默熬过来的,她已经学会如何和这种难受又混沌的眩晕感和平共处了。
“还说只是有点热?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早上认错人了,听到我的声音就抱过来,你就没发现你抱的那个人是何醉,不是我吗?”林以凡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去贴许芮的额头。
反差的温度令人猝不及防,她像是一座小火山,贪婪地融化从天而降的雪水,许芮情不自禁地拿脸去蹭林以凡的脸,惹得林以凡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闻言许芮微愣,她还真没注意,她只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就往那个人的怀里栽去,没想到抱错了。
她讷讷道:“我……不是故意的。”声音糯糯的,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林以凡一把捏住许芮的脸颊,稍稍用了点力,语气里带着几分狡猾:“笨蛋,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抱错人,烧得连人都认不清了,还说你这是有点热?”
许芮没有抱错人,只是林以凡在唬她。
反应过来的许芮直接往下一滑,钻进被窝里,透出一双无辜又惊讶的眸子、气呼呼地盯着林以凡:“大坏蛋,我要被你吓出高烧来了。”
林以凡揉了揉许芮的头发,这才是真的笑得无辜:“别赖我,昨天放学你还好好的,这高烧只能是你自己晚上没睡好着凉惹去的。”
“哼哼。”许芮像只不安分的小动物,拱了拱被窝里表示抗议,不过她向来没有气性,听到八点报时,她就钻出被窝拽着林以凡的衣袖,“你该回去上课了,我这点滴要挂一天呢。”
林以凡本来请了两个人的假,但是许芮往他怀里钻了钻、在他下巴乞求般地吻了一口,正在打电话的林以凡微微一顿,向老师请假的两人瞬间就变更成了一个人,他等安顿好许芮还得回去上课。
许芮见林以凡没有动静,有点急了:“哎呀,我还指望着这一天的功课靠你帮我补回来呢,你不能翘课。”
林以凡哼出小声,刮了刮许芮的鼻子:“这个时候你倒是挺好学了。”
许芮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哼哼道:“我一直都很好学的。”
“知道了。”林以凡俯身替许芮扯了扯被子,又一次伸手贴在她的额头,“好学的许同学,今天就好好偷懒一天,待在这里好好休息,别想东想西的,放学了我就过来。”
“遵命,你也赶紧回去上课啦!”也不知道是点滴的药效发作,许芮起了点精神,嚷嚷着直接把林以凡往门口推了一把。
林以凡失笑,只能三步一回头地交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找护士,床头的按钮知道怎么按吧?”
“知道知道。”许芮直接拿起呼叫器,“你再不回去念书,我就叫护士姐姐抓你回学校了啊。”
“好。”林以凡笑得无奈。
最后轻声打开病房的门,退到门外再回身看许芮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在假寐了。
林以凡摇了摇头,轻笑着对屋内的人嘱咐道:“好好休息。”
咔哒。
病房的门被温柔地关上。
许芮睁开眼。
脸上失去笑容、眸子里也只有冷漠。
那个因为高烧晕晕沉沉的许芮已经消失了,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等确定林以凡离开医院坐上出租车,便也利索地拔掉手上的留置针。
许芮的高烧怨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是她对自己的心狠手辣。
换好衣服之后,许芮悄无声息地从病房里溜了出去。
走出医院的同一时间,她的手机响了。
“新野酒店812。”电话那头是许芮入学半年以来第一次接到来电的母亲许明华,她对许芮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甚至隐约透着一股属于女人的怨念和排斥,是个十分不合格的母亲。
“好的。”
许芮记下后正打算挂掉电话,却没想到向来和她不对付的母亲突然有了和她延长通话的想法。
“许芮。”
“我在听。”
“呵呵,还有三个月你就满18周岁了吧?”
许芮的手微微收紧,耳边的手机突然就变得粘稠恶心,让人想要疯狂地甩掉。
许明华也不等许芮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确实是我的女儿,连三个月都等不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属于自己的财富,呵呵,挺好的。”
被夸奖的许芮却极度生理厌恶,那种浑身恶心的感觉和逐渐上头的烧度纠缠融合,最后融合成巨大的鲱鱼罐头,只剩恶臭。
“是我迫不及待吗?”许芮轻嘲的笑声清晰又冷淡,“许明华,明明就是你在害怕——害怕虚荣终将逝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利用一切去挽回。”
“你!”
“嘟嘟嘟……”
许芮狠心挂掉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新野酒店。
在往后的事情许芮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敲开812大门后,那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满眼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以及随后紧紧扑过来、让她窒息的拥抱——那是许芮第一次见到徐晓晓。
她像是个英雄,将昨天刚刚过完18岁生日的徐晓晓带离那个成年人的世界。
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一个即将成年的少女。
两个人走在路上,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面无表情。
“呜呜呜。谢谢你来救我!我刚刚真的好害怕!”
“叔叔明明是我妈妈的男朋友,他对我一直很好,给我买名贵的首饰包包,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一样对待,呜呜呜……我没想过要这样的……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会是一家人……”
“昨天过完生日,他还和妈妈跟我一起庆祝,说要送我一份特别的成年礼……”
“我今天兴致勃勃地来到酒店……他给了一把车钥匙……我好开心的!可是、可是我没想过……”
“他竟然摸我……他好大的力气……我根本推不开他……他还亲我……还想脱掉我的衣服……我……我好怕好怕,我说要把车还给他、把所有他送给我的东西都还给他,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
“还好你来救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