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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锁骨 ...

  •   颀长的天鹅颈白腻得晃眼,褚洲的视线定定地往下面落去,意味不明地,“那芙儿是怎么个□□法呢。”

      以芙撩起赤色的衣裙,跨上了他的腿,而后抬头去窥测他的反应。

      他是一派的从容、庄严、稳重,就好像坐在腿上的不是一个绝代千秋的大美人,反而是是个普通不过的玩意儿。

      以芙对上褚洲略带戏谑和讥诮的眼神,狠狠心道,“奴家想亲亲大人。”

      褚洲从善如流,身子往后一仰,也闭上了双目,懒懒地,“任卿取之。”

      案上,盼山捉来的萤火虫没头没脑地撞击着琉璃瓶,鼓噪的“嗡嗡”声与她的心跳节拍混乱地揉杂在一起,又慌、又乱。

      以芙握住了他腰间的带銙,而后凑近。

      大概是因为喜欢食用冰饮的缘故,他的唇瓣被寒冽的冷气冻得鲜润通红,在浓稠厚重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妖冶诡谲。

      有那么一瞬间,以芙有点儿想哭的冲动。

      明明自己应该是那个掌握主导权的人,应该是那个让褚洲爱的死去活来、不可自拔的女人,今夜却在他的面前失去了体面。

      她扮了新妆,着了纱衣,对着褚洲秋波频送,他视若无睹;她跨坐在他腿上,出言勾.引浪荡,不见他半点慈悯和温柔。

      而他呢——

      他是一个按兵不动的猎人,拥有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什么也没做却牢牢地把自己捉住了。

      这厢,褚洲等了许久也不见半点动静,只有寂静的空气中夹杂着局促的呼吸声,一阵一阵地鼓入耳膜。

      正欲掀眼,耳边忽然一声——

      “大人……”

      褚洲睁眼,好整以暇地凝视着面前落网的小雀,“在阁子里呆了五年了,你嬷嬷没教你怎么应付男人?”

      以芙不甘心地瞪着他。

      她虽然是阁子里面出来的姑娘,可大户小姐平日里学的琴棋书画、女工书法她一样也没落下,礼义廉耻这些道理她懂。再者,大多数的官老爷就喜欢嫩雏儿,于是嬷嬷便保留她的纯真烂漫,对于男女之事闭口不谈。

      褚洲笑,“本官今日教教你?”

      以芙咬唇,沉默地看着他的笑颜。

      约莫是咬得用力咬得狠了,被贝齿碾住的地方失去了血色,很快又漾到整片唇瓣。

      褚洲垂眼盯着,“若是想做,就直接做 。”

      以芙:“什么?”

      褚洲眼里光波潋滟,“你若想要亲吻,不必提前和本官知会,直接上手便是。提前说了就失去了兴致,来得出其不意才有意思。”

      “啊?”

      “芙儿真是个不用心的学生。”褚洲干脆地抬起她的下颌,“如此,本官只好言传身教。”

      语罢,俯身亲吻。

      以芙呆呆地看着男子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朦朦胧胧的光线柔和地洒在他的凌厉的脸畔,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

      原来一个人的唇瓣可以那样软,像是春天的花瓣;原来鼻息交错可以那么缠绕,像蜜糕一样甜。

      以芙这下知道了,“出其不意”里的意思。

      褚洲支起身,下意识地看了眼以芙。

      他给予的吻,既单调又单纯,只不过是浅尝辄止地碾蹭了一下,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极其生涩的体验。

      他咳了一声,“学会了?”

      以芙的眼儿瞪得像是猫咪的瞳仁,涟涟闪着碎光,“大人有一点爱上奴家了,是不是?”

      褚洲颦眉,好像有点不高兴。

      “谈爱不爱的,多没意思。”

      “那大人要与我谈什么?”

      她对着外人向来都是一身的刺,不是出言讥讽就是冷漠对待,在他面前却很不大一样,很喜欢同他吵架,找他放肆。

      这单纯明丽的模样与印象里的小观音……

      褚洲眼眸黑沉,压制住脑海里不断作祟的记忆。

      他笑得乖张,“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本官与婕妤只谈情、不说爱。”

      “大人对自己未免也太自信了。”以芙抠着他肩上的衣缝,“奴家看得出来,你对旁人与我是不一样的。”

      褚洲笑意深远,“是吗。”

      “世间男子薄情寡义,身边总是跟了一群的莺莺燕燕,为了避免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都会选些乖巧听话的女子。”以芙盯着他,“大人也喜欢懂事的女子吗?”

      “不喜欢,本官喜欢野的。”

      于是以芙即刻毛遂自荐,“我野得很!”

      “能有多野?”

      “大人如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若今后被我发现和旁的女人纠纠缠缠,我就要剖开大人的心肝,剁碎了喂狗。”隔着一层衣料,以芙摸上他的心脏,“这样喜不喜欢?”

      “够野够厉害,本官甚是欣悦。”褚洲抵上她的额,“若今后本官薄情寡义了,烧成骨灰给你作花料可好?”

      ……

      红绡软帐里,灯影幢幢。间或有一两声短暂的嘤咛,隐蔽在嚖嚖蝉声之中。

      以芙的身子软得像是一滩水,红着脸颊就要往后面跌倒,好在一只大手及时揽过她的一捧楚腰,让她跌在怀里。

      “婕妤小点声,不知道的宫娥奴才还要以为我们二人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以芙怒嗔,“大人凭什么认为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光明磊落的,能见得了人的!”

      “本官不过是在饮冰。”语气略微一顿,像是在刻意气她似的,补充一句,“饮美人冰。”

      是借用美人之温,饮用含在一截精致锁骨里的一块暖冰。

      哦,不止一块暖冰。

      褚洲抚了抚以芙锁骨周遭泛红的肌肤,正欲从榻上找见衣物给她披上,忽然听到外边切切的说话。

      “回皇后娘娘,娘娘尚未睡下。”

      “那正好,本宫今夜也睡不着,过来和婕妤说说话。”

      褚洲扬眉,看了眼还被蒙在鼓里的以芙。

      她掌着一绺烛光,在铜镜里艰难地辨认着锁骨处被啃出来的印子,“瞧瞧你做的好事!明日我要如何穿衣!”’

      褚洲眼里兴味更浓,对着外殿的飞寒甩了甩手——

      让皇后进来。

      飞寒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褚洲走过去,把外衫罩在了以芙的肩。

      “夜深了,大人什么时候走?”

      褚洲不怒不恼,“本官原本打算走,只不过皇后过了来,免不了一阵寒暄。”

      以芙声调拔高,“都亥时了,她来做什么?”

      “嘘。”褚洲将食指抵在她的唇瓣,“皇后正朝里面来,婕妤声儿这么大,难免要叫旁人误会啊。”

      以芙没工夫和他扯皮条,“你我之事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人砍的,你快些找个地方躲起来!”

      褚洲敷衍地,“为什么躲。”

      以芙已经无暇应付他,匆匆将他推到床帏深处,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往外殿走去。

      “本宫夜里睡不着,便想着过来和妹妹说说话。”林献玉身姿曼曼,一只玉手搭在随侍太监的臂上,“可有打扰?”

      以芙连忙客气了几句,顺便粗略地扫了一眼她身边陌生的公公。

      “这么晚了,妹妹怎还不休息?”

      “下午的时候休息得多了,所以晚上精神比较振奋,就窝在榻上看书。”以芙将林献玉迎到榻中,“皇后娘娘坐。”

      林献玉点点头,环视了一眼房间里的装饰打扮,“这座行宫多年空置着,刚搬进来显得清冷了些,等日后的赏赐多了,也会热闹起来。”

      以芙颔首,“承娘娘吉言。”

      二人说了一小会儿的话,皇后才缓缓道出今夜来的目的,“本宫身边的太监,你瞧着可合眼缘?”

      以芙抬目,下一刻便怔住。

      这个太监的身形给人一种熟悉感不说,面容也十分肖像褚洲。虽说身高气场不同,可这眉眼却如出一辙。

      “妹妹从前没见过他。”

      你虽没有见过他,可他却是认得你的。”

      那太监似乎很会审时度势,连忙朝着以芙跪下去,“奴才是从前奉命搜查过娘娘的行宫,奴才叫做秦遂。”

      话落,深殿前的玲珑玉帘噼啪作响,褚洲坦然走了出来。

      林献玉面露惊愕,目光在褚洲和以芙的身上来回梭巡,“太、太尉,怎么您也在这里?”

      “吾家小妹好读书,遇到问题时总是刨根究底,本官被她缠的烦了,不得已留下来给她解答疑难。”

      不知道皇后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颇让以芙脊背发凉。

      信了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她今夜就算说破了嘴,给改变不了褚洲从她内殿走出来的事实,干脆把目光放到更紧急的事上。

      “你好像和我阿兄长得有几分相似啊。”

      秦遂磕头,“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和太尉比较,简直就是草鸡和凤凰的差别。只不过有幸在爹娘那里得了类似的眉眼,才沾上太尉的光。”

      皇后也笑,“前朝的德馨皇后不也是和我朝的陈贵妃长得相似嘛。本宫也时常被拿来与先后比较,只不过是睫目之论。”

      想来也对,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不少。

      “那今夜皇后娘娘带他来的目的是……”

      “是这样的,秦遂因为从前冲撞到了你而感到愧疚,就想到你跟前服侍,用以将功抵过。”

      瞥开他的外貌谈,其实秦遂这个人其实是有些本事的,否则长乐殿那晚上他不会这么有底气与自己叫板。即使现在被贬作了最末等的太监,日后应当会有飞升的机会。

      只是皇后送来的人,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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