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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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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吗?”
“什么?”她恍然抬眸。
北堂皓一直保持着风度的表面终于不可扼制地出现了裂痕,“因为沈时久,所以一次次地拒绝我。”
“这一次和他无关。”
“那天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是他的出现让你心生动摇是不是?”他追问。
“这是两码事。”她扶着头坐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他!” 他抓住她的胳膊,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她讶异地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不复平静,似有惊涛巨浪要翻涌而出,这样的北堂皓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因为他一直是那样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是即使受到重创也仍能微笑着说不会放弃的人。
“回答我!”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不。”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他并没有因此松手,平时的理智已被感情的挫败冲击得无影无踪:“那在电梯里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让他抱你、吻你?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你那副样子都会认为你还爱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他希望,让他不能对你放手!”
“你……看到了?”无殊的心跳蓦地慢了一拍,头脑里虽是空荡荡的一片,却仍是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的迟钝成了他眼里的挣扎和犹豫,不顾她脸上的苍白,他竭力撼摇着她的双肩,“你到底要给他伤害多少次才甘心?去德国时我给过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结果你选择了继续和他纠缠,一直到现在你都不曾放弃!小鬼,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
“该清醒的似乎是你!”回答他的却是沈时久。长身倚立在门框边,看着北堂皓紧紧抓着无殊,妄想离间他们的关系,原本就阴沉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北堂皓下颚紧绷着转过身,同时攥住了拳头,怒火在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之间迅速蔓延。以北堂皓一米八的斯文公子形象,根本没法和沈时久精悍颀长的体格相比较,这要是打起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无殊刚从床上站起来,头一沉,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看见她这副样子,沈时久已顾不得和北堂皓计较,他快步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体温有些不太正常,随即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刚刚因担心而压下的火气再次在北堂皓的心中升腾起来,他一声低喝:“沈时久,你没有权力把她带走。”
沈时久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来,黑眸中寒芒毕现,全身肌肉也如蓄势待发般收紧。
无殊对肖和娜说过,他做事靠的是一个狠字,对挡在前面的人,无论老弱病残他都能做到毫不手软。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情敌。
流淌在血液里的戾气濒临决堤之时,一只手却突兀地盖在了他的酷脸上,并似捣浆糊一样胡乱抹着,几乎要将他的五官抹得不成原型……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她宁无殊从来都是他的克星,克得他永世不能翻身。
一声轻叹,满腔情绪至此化作千丝万缕的无奈,薄唇追逐着她的手指,恨不得将这些搅局的祸首全部咬进嘴里正法。
北堂皓像是被置身事外,看着这一幕,心一点点地凉却。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输了。
现在的沈时久犹如一支削尖自己的楔子,不管无殊如何改变,他都能与之契合。一个男人若做到这个地步,想要抓回女人的心,怕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也只有相信陈意明所说的,当他失去耐心的时候,无殊就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思维在某一时刻断了弦,无殊忘了最后一刻看到的人是谁。
北堂皓?还是沈时久?
她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一片沙漠,一波波的热浪在身上溜过,火辣得叫人透不过气来。找不到出路,只能顶着风沙一直往前走,觉得口渴无比的时候,她看到了水。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突然发现大片水源,兴奋过后,她觉得就像在做梦……做梦?
无殊努力将思维拉回现实中,一只脚才跨出沙漠,就觉有人在往她嘴里塞东西,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慢慢滑进喉咙,但那东西放的不是地方,上不来下不去。她憋了口气,一口水突地从喉咙里呛了出来,唯独那东西还紧紧黏着舌头不放。
一块湿巾才擦去她嘴角的水渍,眼角很快就冒出泪花来。好苦!吃过这么多苦都不及这一刻。她努力了几次才翻开眼皮子,一下子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那喉咙里的苦味便好似在翻腾,令她弓起身子连连犯呕。趁她张嘴的空档,两根手指探入她的口腔,轻搅了几下,终于找到了那颗化得只剩下一半的苦东西,再让她吞那是不可能了,只得捞出来丢在一边。
无殊奄奄一息地躺着,脸红得像只烤虾,呼出的热气一下又一下地喷在了沈时久那极度自责的脸上。
“是不是很难受?”
她回答不了,依旧是有气无力地抬起一根指头,指指他手里的杯子。
“要喝水?”
沈时久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赶紧将杯子凑到她嘴边。她含了一口水,腮帮子鼓了两下子,又重新吐回了杯子,看得沈时久一愣,只得重新去倒了一杯水,外加一颗新药。
她慢慢张开嘴巴,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一起飞了出来。
这样子真是又呆又让人心疼,沈时久拿着湿巾给她擦了又擦。
不要怪他稀罕,无殊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他压根儿就没见过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至于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吃过药了,所以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做这种小事情倒显得笨手笨脚。
可药,还得吃。
特效退烧药是私人医生给他推荐的,服用半小时后基本就能见效。苦一点,总比烧着难受要好过。他跟无殊这么一说,她压根就没有反应。之前还能扳开的嘴巴,这次就像受惊的海蚌一下死咬着不松口。
看着那张烤面包似的脸,他只能暂时用冰过的毛巾给她降温,然后坐在一边,支着下巴想办法。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问人吧。
洛则的电话关机中,只能改打顾沅其的,对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老大,你跟她讲,要是不吃药,就给她屁股上来一针。”
沈时久沉着脸直接挂了电话,接着又拨了徐露的电话,但是徐露一听他不但把宁无殊这个刺头带回了家里,还要照顾生病的她,惊讶之余,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问伍向阳,他很奇怪地反问:“不是有医生吗?”
沈时久很想砸手机,他现在才发现,他们这些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居然连照顾个人都不会。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习天宇竟然将电话打了过来,听那语气似乎非常兴奋。
“老大,刚我听老顾说了。你怎么就不打电话问我呢,这个我有经验。”
沈时久决定按照习天宇的方法试一试,如果不灵……
他弯下腰,轻轻拍打她的脸颊,牙关依旧咬得死紧,于是改捏她的鼻子,直到她终于因为呼吸不畅而松开嘴巴吐出一口气来,换了个顺手的姿势,一手轻轻卡住她的牙关,另一只手将准备好的药丸一直放到她的舌根处。
大概是之前苦怕了,无殊条件反射地想要将药给呕出来。
他凑上去,用力朝她嘴里吹了一口气,只见她喉咙一缩,药丸竟真的跟着那口气下去了。
沈时久表情一松,转头看看矮柜上的水杯,突然想到了喂水的方法……
翌日清晨,外面下起了雨。不过,在这幢隔音效果一流的房子里,沉睡在温柔乡里的人自是浑然不知。
无殊醒过来还没睁全眼,就将胳膊从暖和的被子里拿出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心舒畅,不像昨晚那般难受,意识到烧已经褪了。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刚想看看桌上闹铃的时间,突然大叫一声!
这是哪里??
没有熟悉的床头柜和闹铃,整个房间大得离谱,赶上她房间的五倍。她头脑一懵,再次翻身,刚想看看窗外有什么,突然再次尖叫起来,这一次用了她平时从没有用过的分贝,直接将睡在旁边的男人给刺激地弹起了身。
“沈时久!!”宁无殊眉毛眼睛全部挤到了一起,她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砸向他光裸的上身:“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张床上!”
当低血压魔王遭遇□□——沈时久被砸了两下赶紧将凶器给抢了过来扔地上,顺便把另一只枕头也扔掉了,然后抓住她的手说:“这是我的床。”
无殊一愣,这么说是她鸩占鹊巢?
这种没有水平的借口只能用来骗傻子,她只是发烧,又不是发傻。想到这里,二话不说翻腾过去,两条腿跨在他腰际,握起拳头就要去捶他,可惜被他截住了。到底是生过病的人,浑身的力气哪能跟一大早就如狼似虎的男人相比。
沈时久箍住她的胳膊从下翻到了上方,将她固定在床上:“听话,再睡一会。”
“沈时久我跟你没完!”无殊挣不住胳膊,只能蹬腿,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屁股上。
“我知道,是我不对……”
“你为什么要道歉?”她突然停住动作,瞪着眼睛看他。会道歉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昨晚他趁她病做了什么龌龊的事!
沈时久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说:“那我收回道歉。”
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无殊气得一脚踹向他的两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