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瘾》卓涵月

16、第 16 章

　　晚上七八点，饭后出来散步的老人跟小孩有不少，绕着小区内的小道转悠。

　　季舒那一声喊惹来不少回头率。

　　那男的也顿住脚步，迟疑的转过身来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老小区路灯昏暗，那人脸半侧隐在阴暗里。

　　“对，”季舒心想在楼下总比跟到他家门口来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在这她只要喊一声，也不怕他能把她怎么样。

　　男人微微眯起眼打量季舒。

　　季舒走上前：“不认的我吗？”

　　男人面无表情：“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别装了，”季舒定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冷嘲道：“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转头就要进楼。

　　季舒一个跨步堵到他面前，笑道：“要不要我把你家门牌号报出来，嗯。”

　　男人定定与她对视着，眼底透着一股阴狠。

　　“你以为用匿名就查不到吗，”季舒勾着唇角冷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人始终不说话只是看着季舒，眼神阴煞又危险。

　　**

　　再说程凛。

　　下午五点的时候，程凛原本是打算画完两个图就去给奶奶爷爷送饭，然后再去跟季舒汇合，不想人还没从实验室出来就被导师叫过去，说他的论文有好几个地方需要修改，刚好导师有时间让他去他办公室聊。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等程凛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天早黑了，他要是再去医院送饭那估计八点多也赶不过去，于是他点了两份外卖，再打电话给老爷子，让他去医院门口拿，他自己在校门口随面买了个面包打发就往季舒发给他的那个位置赶。

　　他刚上地铁兜里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季舒给他发的微信，他看完随即回了过去，说他已经在地铁上了。

　　程凛倒了两趟地铁一趟公车才到，在小区对面看到季舒的车却没见她的人，他便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人去哪了？

　　信息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

　　程凛心想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直接找上门去，一想到她独自一个人去敲陌生人的门他浑身肌肉都崩紧了起来，没再多想他朝小区大门飞奔过去。

　　老小区都不大，程凛很快便看到季舒跟一男的站在单元楼下，季舒背对着他，那个男的面对着他这边，虽然路灯昏暗但程凛还是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脸，面色狰狞的可怖，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对季舒动粗。

　　“你要是不说，”季舒对着那人凶狠的目光一点不怕，还威胁道：“我会让你去局子里好好反省反省。”

　　“你有证据吗，”那人猛地推了季舒一把。

　　季舒虽然有防备但那人力气太大了她被推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鞋跟一歪整个人便往后仰去，她想完蛋后脑勺要这么磕下去搞不好会摔成植物人。

　　她闭紧眼睛等着后脑勺跟地面相亲不想砸到的是一堵温热的肉墙。

　　“你没事吧？”程凛冲过来刚好接住季舒后仰的身体，看着怀里的人他微喘着气，刚刚他要是晚一步就接不住她。

　　季舒一开睁眼便对上程凛那双黑眸，她心跳突突快了两拍，撑着他的胳膊站直起来，轻吐了口气，说：“没事。”话落她跟程凛拉开点距离，转头看向那人眼底已是一片清冷，威胁道：“你不说是吧，那我们就法院见。”

　　“想威胁我，”那人油盐不进笑的很嚣张，“你要是敢告，我就能叫你没了工作。”

　　季舒听这话双眼不由眯起。

　　程凛不动声色在手机上按了录音，随后把季舒拉到他身后，他冷冷的看着那人问：“不说是吧？”

　　程凛有185比那人高出半个头，气势上瞬间辗压他。

　　那人盯着程凛下颌线咬的死紧：“别多管闲事。”很显然他是认出程凛了。

　　程凛勾唇笑：“那我要是管呢。”

　　“我也会让你没工作的，”男人很是嚣张。

　　程凛眼神顿然变的沉厉，倏然上前将他的手腕给拧起来，旋即把人一拽狠狠的按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季舒看着都觉得脸疼，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程凛狠厉的一面，被他man到了。

　　那人闷哼了一声，骂道：“你妈逼……啊……”他又是一声痛呼。

　　“很嚣张吗，”程凛冷笑，“信不信我把你跟踪偷拍的事放到网上去，让全国人民看看你有多能耐。”说着他手上又加了点力道。

　　男人疼的直抽冷气，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声。

　　程凛很轻蔑的敲了敲那人的脑门，“嗯？怎么不说话了？”

　　“你们到底想怎样？”那人疼的声音都发颤。

　　“谁让你这么做的？”程凛手劲又加大了点，“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卸掉你这只胳膊。”

　　那人疼的额头冷汗都冒出来，喘了两口气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得先答应我，不追究这事。”

　　程凛转头看季舒。

　　季舒与他对视了一眼说：“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那人眼里有不甘可又忍受不了疼痛，最后还是把背后的人给供了出来。

　　**

　　车子往回开的时候，季舒阴沉着脸。

　　程凛坐在副驾驶座时不时的看她一眼，见她半天都不吭一声，便问道：“他说的那人，是你们公司的？”

　　季舒目视前方像似没听到他在说话，过了好半天她才应道：“算是吧。”

　　“算是吧？”程凛不解，“什么意思？”

　　季舒哂笑：“我们老总未来的末婚妻。”

　　“啊？”

　　“我也没想到，”季舒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这么大的魅力惊动到她。”刚刚那个人说是一位姓顾的小姐，她都听懵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凛问：“你得罪过她？”

　　“鬼知道呢。”季舒越想越气愤，“我他妈的一年也见不了她几次面，哪有机会得罪她。”

　　“女孩子别说粗话，”程凛说她。

　　季舒听这话，心情突然变的有点美丽，转头斜了他一眼，笑着调侃：“我在你眼里还是个女孩子呀？”

　　“难道你不是女的？”

　　“女人跟女孩子还是有区别的。”

　　“哦，”程凛看她突然又变的一脸很开心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她这心情是如果转变的，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搞不懂。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刚好遇到红灯，季舒停下车，伸手打开音乐，便又盯着前方发愣。

　　不一会，红灯变绿灯，车子再次滑动。

　　季舒轻吐了口气，侧头问程凛：“你现在是回学校还是去医院？”

　　程凛感觉她脸色又变的有点阴郁。
　　阴晴不定，可怕的女人。

　　“你呢？”程凛不答反问：“你是回家吗？”

　　“我要去酒吧。”

　　程凛蹙眉：“你还要去酒吧？”

　　“嗯，”季舒语气慢条斯理，“怎么，有问题吗？”

　　“借酒消愁解决不了问题，”程凛说。

　　季舒瞥他：“要不你陪我一块去。”

　　程凛与她静静的对视了两眼，他说：“喝酒不一定非得去酒吧。”

　　“那就回家喝，”季舒转回头，“你再给我弄点吃的。”

　　“你晚饭还没吃？”

　　“嗯。”

　　程凛轻叹了口气：“你这胃病我估计是养不好。”

　　“有你这么咒人的吗。”季舒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还用得着别人咒吗。”

　　程凛数落她饮食不规律，还老爱喝酒胃能好才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跟小学生一样斗着嘴，季舒原本很烦躁跟他这么一通斗，堵在胸口的郁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回到公寓，季舒回房间换衣服，程凛去厨房给她弄吃的，两人各干各的事，像同居多年的夫妻一样自然。

　　季舒换完衣服，到客厅酒柜上拿了瓶香槟，随后拎着酒去厨房找开酒器。她刚进厨房便听到程凛肚子叫了两声她不禁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程凛转头看她，见她手里拎着酒眉头皱了皱。

　　“你是不是晚饭也没吃呀，”季舒走到他身边往锅里看了一眼，“你准备做什么？”

　　“这个点只能做面，比较快。”程凛说。

　　季舒笑：“那你多做点面，一会你多吃点，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程凛手里切着菜没应她。

　　“能不能再给我做两道凉菜，”季舒用酒瓶撞了撞他的胳膊，“好下酒。”

　　程凛看了眼她手里那瓶香槟，嘲笑道：“香槟配凉菜，亏你想的出。”

　　“我胃口好，不挑。”季舒朝他笑的意味深长。

　　程凛给了她一个很无语的眼神。

　　季舒眼神都笑出拉丝来，耸了耸肩，走到厨柜那边拿了开酒器，乐呵呵的拎着香槟去餐桌那头开盖。

　　程凛看她那个得性，不禁摇头笑了笑。

　　季舒打开酒盖便给自己先倒了一杯，随后朝案台前的人说：“我去客厅等，不打扰你制造美食。”

　　“空肚喝酒很伤胃的，”程凛提醒她。

　　季舒举起杯给他看：“就这么一点点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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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凛动作很快，在做面的空隙拌了一盘水果沙拉跟一道凉菜。摆好盘，他把面也给盛好，正要过去叫季舒过来，她端着酒杯自己过来了。

　　“哇，这么快都做好了，”季舒走到餐旁见有凉菜还有沙拉，很不吝啬的夸赞道：“以后谁要是当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人长的帅，厨艺又好，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程凛没接她的茬，去消毒柜里拿筷子。

　　季舒见他对自己很无奈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叫道：“在拿个杯子。”

　　程凛坐到她对面，把筷子递给她说：“我不喝。”

　　季舒横了他一眼，自个儿走过去拿了个高脚杯，回来重重的放到程凛面前，嗔道：“说好的陪我。”

　　“一会我还得去医院，”程凛说。

　　季舒给他倒了半杯，笑眯眯的说：“那你就少喝点。”

　　“先吃面吧。”他拿起筷子大口吃面，晚上他吃的那个面包一点也不顶用，这会他是真的饿了。

　　季舒吃了几口面便放下筷子，她表面笑呵呵其实心里还是很不得劲，根本就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吃了，”程凛看她，“不合你胃口？”鸡蛋西红柿面她不是挺爱吃的吗。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季舒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你这么喝很容易醉的，”程凛看她那架试，劝道：“你再吃点，一会我陪你喝。”

　　季舒看着手里的空杯，像是在自言又像似在问他：“有没有觉得我很不好相处，特别不好伺候。”她很轻的笑了一声，“其实，你根本就没义务管我这些，我也没资格要求你陪我喝酒，我这人是不是特别讨厌。”

　　程凛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对，放下筷子，轻声问：“你怎么了？”

　　季舒嘴角噙着苦笑，视线从空杯上缓缓抬起对上他的黑眸，勾唇：“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做人有点失败。”

　　“那位顾小姐也在你们公司上班吗？”程凛问。

　　季舒摇了摇头。

　　“那她跟你没有竞争关系也没利益关系，她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程凛回想着他们公司年会那晚，那位姓顾的女人还特意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现在回想起，当时她所说的话几乎都带着暗示跟试探。

　　“我也不知道我哪儿招惹到她了。”季舒讥笑，“可能是我的美貌惹到她了吧。”话落，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程凛忙把那盘凉拌黄瓜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吃点菜。”

　　季舒眉梢上挑：“姐没那么容易醉。”

　　“你是不是忘了，”程凛伸手把她的酒杯抢走，“你让我过来给你做饭是为了什么。”

　　季舒轻啧了一声，突问：“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喝酒的女人。”

　　“适量喝点没事，”程凛看着她说：“老喝就不好了。”

　　“哦，”季舒眼里全是笑意。

　　程凛被她那一声“哦”弄的有点不自在，他低下头把剩下的面全吃完。

　　季舒最后还是喝多了。

　　她心里憋屈的很，顾瑶会这样费尽心思的整她原因她大概能猜到几分，应该是因为陆涛曾经追过她，但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舒想这事跟于青有关系，要不然她们两的关系怎么会突然变的那么好？
　　这是想联手对付她？

　　可陆涛要喜欢她，她又有何错？
　　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

　　季舒一喝多话就变的有点多，对着程凛便把前年陆涛追她的事跟他吐槽一通。

　　“你说，这是我的错吗，”季舒拍着桌子，“他要喜欢我，我能拦得住吗？”

　　“我长的好看，能力强，有魅力，”她自夸的很自然，“那是我的错吗。”

　　程凛眼皮往上掀，“嗯，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季舒猛地站了起来，起的太猛了身体不由晃了晃，随之她很是愤怒的喝道：“那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好欺负吗，太过分了，这事我一定要向她讨个公道。”说完，她又坐了下来软软的趴在餐桌上，嘴里絮絮叨叨的骂道：“小人，难怪陆涛不喜欢她，没魅力就知道耍机心…想把我整下去…我就偏不让你得成，把我惹急了我就把陆涛给你抢了……”她话还没骂完，趴在桌上睡着了。

　　程凛还是第一次见骂人骂到睡着的，无奈弯了弯嘴角。

　　他拿着筷子在她耳边轻轻敲了敲，“喂，你要睡回房间去睡。”

　　“嗯……”季舒低低嘟喃，动都不动一下。

　　因为酒精的原故，季舒满脸潮红，嘟着嘴，睡的跟小孩似的。

　　程凛很轻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你的。”

　　他起身先把碗筷收拾掉，又把案台跟餐桌擦干净，最后走到季舒身旁把她架起来。

　　季舒头靠在他怀里，呼吸有点重，长长的睫毛浓密的跟两把刷子似的，微嘟的双唇粉粉的很诱人。

　　程凛看着熟睡的人手有点痒，想捏捏她的脸，但他还是忍住了。

　　“诶，”他指尖戳了戳她的肩，“我扶去你房间睡。”

　　话落，他蹲下身把人打横抱起来，怀里的人很自然的往他怀里靠，程凛感觉她很轻，估计就一百斤左右。

　　“不好好吃饭，还爱喝酒，你胃能好才怪。”他对着怀里的人低声谴责。

　　季舒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寻找舒适的睡姿。

　　程凛看她跟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眼神不由自主变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