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起凌天》观月初七

3、第 3 章

　　凌宇和磐合力将代夫妻安葬之后，又把帐篷内的血迹清理干净，重新用干草铺了一遍。

　　做好这些之后，磐回自家帐篷找里娅。凌宇则收集了些木柴开始生火，然后割开牛奶树的树枝，用石碗收集里面流出的汁液，再兑上清水，架在火堆上煮开，等闻到淡淡的奶味后把切碎捣烂的牛油果丢进石碗里搅拌……

　　待里娅抱着小婴儿和磐过来时，凌宇已经煮好了一大碗乳白色液体。

　　“这是啥？”磐永远像个好奇宝宝，围着石碗转圈圈。

　　“谢谢里娅姐的照顾。”凌宇朝里娅微笑着接过小婴儿，随后对磐回答道，“这是帮我弟弟准备的食物，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哎？？？我也好想吃！！！”磐蹲在石碗前，拼命吸着鼻子，这味道真好闻。

　　里娅发现磐一看到凌宇话就特别多，此时如果有条尾巴，肯定是不停的甩啊甩的。

　　凌宇掏出专门留给磐和里娅的两颗牛油果：“这是牛油果，能直接吃，对身体很有好处。”

　　“啊呜……呸呸呸！！！”磐接过就直接咬了一大口，满脸苦瓜样又吐了出来，“不好吃！”

　　“我说的能直接吃不是这个意思……”凌宇深深体会到对着磐少解释一句都不行，“外面的皮不能吃，切开吃里面的果肉，还有核也不能吃……”

　　磐边吃边嘟囔着：“这个什么果没有兽肉好吃！”

　　“我觉得挺香挺好吃的。”里娅小口地品尝着，轻声说道。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凌宇笑道：“这牛油果不含糖……呃，就是没有甜味。估计你们吃不惯，等以后我找些蜂蜜或者甜的野果，加工一下再给你们尝尝。”

　　“好啊好啊！我好想吃甜果子！”磐兴奋地像个孩子，随即想到了些什么又变得有些难过，“阿爹阿妈不在了以后，我就再也没吃过甜果子了……”

　　“跟着哥以后不会缺你吃的！”凌宇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之前打磨好的小木勺，一点一点地喂着怀里的宝宝。

　　里娅和磐心想：你明明比我们都小吧！

　　说来也奇怪，一般这样大的婴儿会因为各种原因动不动就哭得撕心裂肺。可这小婴儿却乖巧的很，除了刚出生啼哭了一阵子，这么久一直不哭不闹的。他也不像一般婴儿出生时皱巴巴地像只小猴子，这小东西粉嫩粉嫩的，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水晶葡萄，看着凌宇时，他还会时不时眨巴眨巴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弟弟可真漂亮，比其他小孩子都乖！”里娅赞道，她接触的婴儿比成人多，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一般的。

　　“宙，他的名字是宙！”凌宇笑道，夕阳的光线映射在他的脸上，眼里有闪闪的亮光，“凌是我的姓，我的名字是宇！”

　　里娅和磐不知道姓是什么，也不知道宇和宙是什么意思，但是说出这句话的凌看起来全身有种魔力，即使他是个比他们都小了好几岁的孩子，但此时他看上去就像个强大而坚定的部落战士。

　　他们有种感觉，未来的生活会因为凌宇而变得很不一样……

　　凌宇自宙出生后的第二天起，便恢复了以前的作息和训练。除去他这个年纪的身体能承受的一些基础训练外，每天早上他还会做一套五禽戏，傍晚一套八段锦。在这样的世界里，身体素质和个人能力必须不断提升，所以他也要求磐和他一起训练。

　　鉴于磐的身体素质过人，所以他给磐的训练安排上增加了好几项特种兵的训练内容。在此过程中，磐相当认真刻苦，毫无怨言，这让凌宇很是满意。

　　也许是代夫妇喜欢清静的关系，凌宇家的帐篷所处位置并不在部落的中心区。西面是凌宇进入过的树林，北面靠山，前方是那棵埋葬代夫妇的参天大树。邻近只有一户人家的帐篷，距离也有好几十米远。

　　没过多久，凌宇为了方便指导磐，便让磐把帐篷迁到自家帐篷的旁边，这样他们每天做什么事情也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在他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他并不想用现代知识去挑战这个原始部落里人们的认知，说不定老首领和巫还会将灾祸怪罪在他的头上，把他当成妖孽祭天以此来安定民心。

　　里娅每天帮忙带宙的时候，对凌宇他们的锻炼方式非常感兴趣，询问着能不能带她一起训练。

　　千部落虽然不会浪费人手去照顾一般人家的孤儿或者老弱病残，但是对于失去父母的女孩子还是不错的。部落因为女性稀少，为了今后的繁衍会给她们送去必须的食物和毛皮。凌宇并不想在离开前因为里娅而让部落的人太过注意自己，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之后，教了她一套瑜伽操。这种锻炼十分适合女孩子，动静也不大，只要注意点就绝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这几个月来，凌宇并没在里娅和磐面前刻意隐瞒自己的能力。里娅虽小却冰雪聪明，蕙质兰心；磐虽然智商水平偏低，却比一般人更加勤奋努力，更是唯凌宇马首是瞻。

　　凌宇没有野心成立多大的部落势力，但是他也不愿意一个人带着弟弟在这世界生存。他早在一个月前便确认过里娅和磐的心意，两人都愿意跟随他离开千部落。他们在部落都没有亲人，里娅目前虽然受部落照顾，但她最后注定是要被部落高层指定婚配的，这点对于里娅来说这点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而磐在千部落受到各种欺负，日子过得绝对算不上好。所以里娅和磐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伙伴，是可以培养起来的得力帮手。

　　不出他所料，几个月前损失的狩猎队，直接导致部落的食物来源受到严重打击。现在部落大部分的人都是靠剩下的战士猎捕些最弱小的野兽，或者到附近树林中采摘一些为数不多的野果充饥。

　　凌宇本就不靠部落养活，他每天进入树林获取的食物足够养活自己和弟弟。

　　没过多久，千部落的情况就更差了，每天只有那些有战士或劳动力的家庭能分到些定额食物。剩下那部分无战士或劳动力的人家中的成员，不是年老就是体弱，要么饿死在帐篷中发臭了才被人发现，要么就是自己孤身一人离开部落进入丛林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人无论是出去寻找食物还是其它出路亦或者选择死亡，只要没有伤害或影响到部落，老首领和巫就权当做不知道。他们实在也是顾不了这些没有剩余价值的废人，现在包括战士在内的大部分人都不敢吃饱，何况部落还要多储存些食物迎接几个月后更加艰难的冬季。

　　“这些人是被大自然所淘汰，主神不会责怪我们！”首领和巫自我安慰道。

　　虽然部落还没有出现人吃人的情况，但是最近凌宇抱着宙在帐篷外晒太阳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周围一些疑惑和饥饿过头的视线。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团子，这小东西又白又胖的，在普遍又黑又瘦的原始人中，不显眼才怪。等形势不受控制的时候，部落这些没有任何能力的婴儿就是饥民们首选的食物，而白光水嫩的宙毫无疑问是首当其冲的选择。

　　这小家伙毫无危机意识“吧唧吧唧”吸着手指，睁着大眼睛四处打量，然后觉得十分没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继续钻进他哥的怀里呼呼了。

　　在那些饥饿的视线中，还有一道经常默默注视着他们兄弟的视线。凌宇直觉感到那视线中并没有什么恶意，加上他平日低调做事并不觉得能被抓住什么把柄，于是也就没放在心上。

　　入秋的时候，凌宇独自花了几天的时间在离部落不算太远的一座山的山腰处探到一处洞穴。山洞面朝南面，附近植被丰富，不远处有条溪流，洞还挺深，进去后还有两个分洞，全是石头的，不潮湿，不漏水。因为离部落不算太远，附近山林也没什么凶猛的野兽，难得的是这个洞穴还没被野兽占据。

　　对于凌宇来说，这个洞穴是最好不过的过渡之地。他年纪还太小，目前没办法带着伙伴们穿过丛林或者爬过高山去寻找更适合的栖息地。在那里先成长几年再说吧！

　　“我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部落。”凌宇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抱着宙，对正要回自己帐篷的里娅和磐说道。他们经过一个夏天的锻炼，和之前比起来都成长了不少。

　　凌宇每次从丛林回来，都会带一些植物教给里娅辨认。有些植物可以食用，有些植物有疗伤治病的作用……里娅对此也非常感兴趣，经常缠着凌宇问药草方面的问题。让凌宇惊讶的是，有些他自己也不认识随意带回的植物，里娅也能从气味和外观上粗略感觉到是否有药用价值。

　　凌宇还经常带着磐进入树林，在狩猎实战下，磐有了最基础的狩猎能力。事实上他们狩猎的目标非常少，大部分攻击性低的野兽都被部落的战士猎光了。而再深入丛林的话，也许会碰到更加凶猛的野兽。在目前饿不死的情况下，凌宇并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而附近可食用的资源减少过快，这也是他急切想离开部落的原因。

　　“你们今天晚上准备下，如果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凌宇最后一次提醒两人。

　　里娅和磐互看一眼，都笑了：“我们才不会改主意！”

　　凌宇也笑了，心想：我也就是意思意思问问，这么用心训练你们，真改主意我也不同意！

　　天边，夕阳斜下，映红满天，三个高矮不同的少年少女各自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相击。个头最矮的少年怀中抱着的小婴儿似乎也感到了兴奋，“咿咿呀呀”地挥着肉肉的小拳头。

　　明天，就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