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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立春时节,草长莺飞。
初生的朝阳在东边山头,笼着薄薄的云层,金光乍现。昨夜一场春雨,未干的雨水顺着草木茎叶落入地里。
容萸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鞋底全是湿漉漉的泥,钻过灌木丛,雨水湿了衣衫,鬓边的发丝也因水汽而润湿。
今日收获颇丰,背篓装满了草药,连带着她心情也大好,边走边哼歌。
容萸今年十六,家住山下紫水河边。她尚在襁褓之时,母亲独自带她来到这个村子。十一岁时,她母亲去世,在村子里吃了两年百家饭。
后来她自己能做事了,干不了重活,便去山上采药到镇上医馆换钱,勉强养活自己。
她人聪明,每次去医馆站在大夫后面看他给人诊病。久而久之,她也会开些简单的方子,偶尔给村里人看看小病。紫河村穷乡僻壤,乡亲们都没什么钱,她给人看病不收诊费,让他们去山上挖对症的草药来吃。
乡亲们不好意思,经常送她些粮食蔬果。
慢慢的,日子就好过了起来。她现在手里有些积蓄,想着再多攒些,明年请人重新起一座新房。
她现在住的屋子很久没有翻新,屋顶的茅草被风刮跑不少,每到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她打算攒够了钱,明年去镇上买瓦,起一座宽敞漂亮的瓦房,还能把李伯接过来养老。
想到这些,容萸一点也不觉得累,不禁加快脚步,恨不得马上回家把草药晒干送去镇上医馆。
走到村口,意外碰到个人,他喝得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
容萸认出来人是十里八乡的混混陈锁,皱着眉头侧身避让,男人却故意歪过来挡着她的去路。
“阿萸,你这是从哪儿来?”
容萸抿着唇快步离去,没想到陈锁直接上手,拽住她的手腕,嬉皮笑脸:“阿萸妹妹怎么看到哥哥就走?”
“你放手!”容萸怒瞪着他,噌一下从腰间抽出镰刀,压在他手背,“你手不想要了?!”
容萸生得好看,唇红齿白,黛发乌眸,比那刚打出花骨朵儿的桃花还娇嫩。便是生气,粉腮轻鼓,亦有娇俏美艳的风姿。
十里八乡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姑娘。
陈锁看得心痒痒,既舍不得松手,也不信容萸敢砍他的手,手掌放肆地在她手背上摩挲,讪讪笑道:“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陈锁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最是喜好轻薄姑娘。他家娘子亦是个不讲理的妇人,陈锁在外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她镇压不住,反倒骂那些受害的姑娘不要脸勾搭她夫君。
前阵子陈锁调戏邻村的一位姑娘,教他娘子知道了,她追到姑娘家中不由分说地谩骂。那姑娘遭受无妄之灾,无处说理,半夜里悄悄跳了河。
人至今还没找到。
陈锁知道容萸是个外乡来的孤女,没有依仗。之前李伯护着她,他稍稍收敛了些。去年冬天李伯砍柴摔伤了腿,在床上躺了好久,陈锁更加肆无忌惮。
竟然拦路调戏。
容萸攥着柴刀毫不犹豫,猛地往他手背上砍去。
陈锁见刀落下来,急忙抽回手,可还是晚了些,他手背被划出好大一条口子,鲜血顿时淋漓。
陈锁酒意散去大半,他捂着伤口,立刻退缩几步:“你真敢动手!”
容萸把柴刀横在面前:“我孤家寡人没什么好害怕的,你要是再敢来纠缠我,我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
她表情坚定,眼神凶狠,全然不似纯良无害的小白兔。陈锁被她唬住,讪讪地让开路。
容萸紧了紧背篓,飞快地往家中跑去。
“呸!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迟早有天把你搞到手。”陈锁看着她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
容萸跑远了才敢回头,见陈锁没有追上来,她松了口气,在草丛里蹭干净柴刀上的血才往家中走去。
回家把草药摊开晾好,她开始做早饭。家里还有些白面,给李伯蒸了两个馒头送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李伯见她送饭来了很高兴,连忙招呼着她到屋檐下坐着。
“没有,今天运气好,碰到很多可用的草药,我贪多,就多耽搁了会儿。”容萸笑笑,没跟他说遇上了陈锁,“你饿了吧,先吃饭吧,我先去收拾一下。”
容萸放下馒头和稀饭,进屋收拾屋子。她人勤快,走到哪里眼里都是活儿。
李伯瞥了眼自己面前的馒头,叹了口气。她一定又把白面馒头给他吃,自己在家里啃窝头。
阿萸这丫头,人好心善。
以前自个儿好的时候,还能帮衬她干些活,现在年纪大了,又摔断了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压根不用管自己,可她不仅管他一日三餐,还说以后要给他养老。
李伯揉揉泛红的浊眼。
容萸收拾完屋子出来,见李伯没有动筷子,问:“怎么还不吃?等会儿凉了。”
“你今天还要去河边吗?”李伯拿起一个馒头,撕着馒头皮,小口小口地吃。
容萸点点头:“昨天我撒了两张网,等会儿去看看有多少鱼。”
“今早上我听说从渡口过来的人说河边有好多血,河滩都染红了,乡里都来人瞧过,昨天晚上怕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你今天别去了?”他现在腿脚不灵活,真要有个什么想帮忙都帮不上。
容萸眯着眼睛笑:“没事,我去看看,要是没鱼,就把网收回来。”
李伯知道容萸性子倔,她决定的事情别人也劝不过来,把剩下那个馒头塞到她手中:“你忙起来就不知道时候,这个带着,饿了的时候吃。”
容萸去推他的手,李伯笑着说:“我现在每天不怎么动,根本不饿,你留着自己吃。你下力气呢,要多吃点,我还等着靠你养老。”
容萸被他逗笑,把馒头放到桌上:“李伯,我有的是力气。你要想恢复,才该多吃些呢。你好了,我少养你几年。”
抓起鱼篓飞快跑了。
李伯看着她飞快离去的背影,眼圈又红了。
*
容萸抓起鱼篓没有去河边,而是先往村东头杨婶家去了。
杨家是紫河村的最富庶的人家,家里七个儿子,个个顶能干,都在镇上找到了活计。
容萸到杨家院子里的时候,只有杨婶一个人坐在屋檐底下踩棉花。
杨婶见到容萸很是高兴,急忙招呼着她坐,又急急忙忙从屋子里端了茶水和点心来。看到她额头上挂着密密的汗珠子,心疼得厉害。
她家闺女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连张帕子都绣不好,她却养活自己好些年了,还学了了不得的手艺。
“太麻烦你了,阿萸,要你每次受累跑来跑去。”
杨婶患有妇疾,长期流血不止,最疼的时候恨不得撞墙去了。妇人之病乃是隐疾,正经大夫不给看,再痛也只能生生受着。
那次容萸在后山碰到她,她身下全是血,痛得脸色苍白,哭着求容萸杀了她。
容萸不会杀人,她给她诊脉治病,帮她到镇上开药,几个疗程下来,痛楚少了大半。
“我年轻,腿脚便利,多跑跑也没什么。”容萸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示意杨婶把手腕放到桌上,抬手为她诊脉。
她轻轻地说:“服了这帖药,就不用再服了。我瞧你的脉象已经差不多了。”
“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的毛病都能治好,真是多亏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杨婶由衷地说,把早早准备好的银子塞到容萸手里。
容萸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手中推辞:“婶子,拿钱就见外了,你要真谢我,可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阿萸你只消说一声,我说什么也想办法给你办到。”杨婶拍着胸脯许诺。
容萸顿了顿,面上微微一热:“我想请婶子帮我物色个厚道人家。”
她想了很久,自己一个孤女,被陈锁这泼皮缠上,怕是不好脱身。她已有十六岁,也该定亲了,有婆家做依傍,陈锁就不敢这么纠缠于她。
杨婶人缘广,认识的人多,或许能帮她挑个好夫婿。
杨婶听得一愣,容萸这丫头真是可怜。
当年她母亲独自带着她来村里定居,村里好多流言蜚语,都说她是县里哪位老爷小妾,跟野男人私奔生下了她,走投无路逃来村里。否则那么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怎会来这种穷乡僻壤。
容萸娘辛辛苦苦拉扯容萸长大,女儿还不曾及笄,她便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个孤女。
别人家的姑娘到了年纪父母就得张罗媒人给她看夫家,容萸只得自个儿来。
“你这丫头总算开窍了,你这么能干,又这么标致,怕是王孙公子也嫁得,你放心,婶子一定给你挑个好的。”杨婶又是感激,又是怜惜。
容萸赧然一笑:“婶子,家世无所谓,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只要人品贵重,踏实勤劳的就好。”
阿娘生前说了,日子过得穷苦点没什么,一定要舒心。
从杨婶家里出来后,容萸心情颇好,看到病人痊愈,做大夫的忍不住高兴。她盘算着,攒到年底,她就能攒到盖新房的钱。杨婶若是给她寻到好人家,新房就是她的嫁妆。
过两年若是手头宽裕了,她说不定也能去镇上租铺子开医馆。
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容萸的网撒在避水湾,途中要经过一大片长满芦苇的烂沼泽地,不熟悉情况的人容易一脚陷进沼泽地里,平常去的人少,收成比别处好。
她隔三差五进湾一趟,这条路已经走得很熟,绕过前面的芦苇荡,就是她撒网的地方。
她拨开面前的苇丛,却见前面的沼泽地里鲜红一片。
芦花轻盈似雪,随风起舞,大片大片落下。
芦苇叶下,是个颀长的男人。他似是沐血出浴,身上到处是伤,血淌满周边水泽。
他衣衫上浸透了血,凌乱的乌发挡住了脸,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犹如死了一般。
容萸茫然无措站在水泽里,鞋底漫水,尽是猩红斑驳。
之前那个版本越写越没有状态,硬着头皮都没能写下去,从头开始重新写了个新版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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