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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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离开后，佐助变得很沉默。
他没有闹腾，也不怎么试图打听外界的消息，只是每日每日地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他人爱答不理。
原以为他会狠狠闹上一场的人们偷偷松了口气，以为这表示佐助已经接受了现实。
然而扉间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多多少少摸清了佐助的脾气，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是会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的性子。如今看似安分，实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事实证明，和宇智波打了多年交道的二代目火影的直觉是正确的，因为佐助打破沉默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
“我要见我爱罗。”
扉间忍住揉额的冲动：“为什么？”
“他是人柱力。”
“……所以？”
佐助的绷带还没拆，但扉间很肯定那藏在白色绷带下的双眼给了他一个“怎么简单的道理你咋不懂”的鄙视眼神：“鸣人是人柱力，我爱罗也是人柱力，所以他是最合适的参考对象。我倒是不介意去见见其他几位，可惜目前能接触到的只有关在地牢里的这位。”
如果能趁机和一尾谈谈就更好了，正好他有些事想问清楚。
扉间终于跟上了佐助的思路，看向黑发少年的眼神顿时复杂了几分。
如果佐助想见我爱罗只是为了当面发泄内心的愤懑，扉间或许还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慨，因为那才是普通人对一个敌人的正常反应。
然而佐助却不是。
他的思路可谓是简单粗暴，以至于一般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要见我爱罗？不是因为他是参与破坏木叶、间接导致挚友离村的可憎敌人，而是因为我爱罗和鸣人一样，都是尾兽人柱力。
为了解决鸣人如今的困境，他必须了解人柱力的情况。因此，见我爱罗便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选择。
至于利用一个敌人是否不妥……只能说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佐助放弃他的计划。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果决的判断力和行动力……其实是一件挺恐怖的事。
扉间不由得想起鸣人离开的那个晚上，佐助在冲动之下，说出要和鸣人一起离开的话。
……其实那根本不是一时的冲动之言吧？
如果当时漩涡鸣人松口，这小子是真的敢擅自离村乃至叛村吧？
扉间不由得庆幸漩涡鸣人仍是个木叶好少年，没有因自身遭遇而选择报复社会。否则一个漩涡人柱力加一个万花筒宇智波一块儿跳反，如今的木叶怕是真撑不住。
想到这里，扉间不禁皱了皱眉。
当初他和水户设计人柱力技术时，可从未设想过未让孩子甚至婴儿充当尾兽人柱力。一应研究，全是以成年人为前提。
虽说技术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发展，但这个发展方向……和他当年预估的大相径庭。
这么一看，佐助的提议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以找最佳的观察对象研究如今的人柱力究竟是什么情况。
心下有了成算，扉间便道：“可以，但现在不行，等你的写轮眼彻底恢复再说。”
本以为会□□脆拒绝的佐助愣了愣，片刻后才别扭道：“……那行。”
然后谈话就此结束。接下来的时间，扉间安静地帮佐助检查眼睛、更换绷带，佐助则变回了那个冷漠无言但配合的伤患。
两人是典型地话不投机半句多，比起尬聊，不如默契地保持沉默，你好我好大家好。
扉间没有多留，仔细确认佐助状况无碍后，他便离开了病房，回到这些天木叶专门开辟给他的办公室。
他的侄孙女纲手正在等他。
“二爷爷，我……”
“你可以。”扉间以为她又是要来争论他们俩车轱辘了好几天的问题，反射性道。
“……二爷爷，我不是来争论关于我当不当火影的问题。”纲手无语片刻，“我是想问，三天后和沙忍的第一轮谈判，您有什么建议吗？”
扉间闻言，秽土转生者特有的黑眸藏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他暂时无视了对方的后半句话：“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嗯。”
见她仍有些迟疑和不自信，扉间放缓了语气：“火影一职，责任为首，野心其次。小纲，我不会问你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今次木叶遭逢大难，你回来了，没有离开……这就够了。”
以不苟言笑出名的二代目火影难得展现出亲切的一面，可惜纲手这些天被赶鸭子上架赶得都快心理阴影了，以为二爷爷这么说是又要来一套苦口婆心的劝诱，赶紧道：“二爷爷，您放心，我必会尽全力守护好木叶。”
她又微微心虚地补充道：“但我离开太久，又没有经验，所以还希望二爷爷您和老头子……咳，我是说，希望您和猿飞老师能不吝赐教。”
扉间默了默，假装自己没有灌鸡汤失败，淡定地转移话题：“关于谈判，你目前有什么想法？”
“重新结盟，归还人柱力。”纲手立刻道。
如今沙忍木叶两败俱伤，火之国武力折损，若不想被其他国家趁火打劫，找盟友是必须的。
这一点风之国也是一样。于是，两个刚刚结下血仇的忍村，转眼就得为了自身的安危和利益，不得不“重修旧好”。
尤其从木叶的角度看，被盟友单方面撕毁盟约，结果己方还得上赶着重新结盟，简直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实在太过憋屈。
然而木叶也没得选了。本来还可以考虑抛弃风之国转投水之国，可惜水之国现在是最不可能的盟友候选——水影发疯多年，硬是把自家整成了血雾之里，还搞了个闭关锁国。
“一尾人柱力就是个烫手山芋，不能留在木叶，但可以把他当作谈判的筹码。”纲手继续道，“有风之国大名在，沙隐无法拒绝结盟。但是，这次的事造成的影响太大太恶劣，若贸然结盟，会寒了大家的心。”
这正是令纲手头疼的事。结盟是肯定要结的，人柱力是肯定要还的，可沙忍刚在木叶杀了那么多人，木叶民众在心理上肯定无法接受，必然强烈反对。
“不错，思路很对。”扉间点头赞同，“就是太温和了一点。比如你的担忧，只要谈判时换个角度就行了——不是沙隐和木叶结盟，而是沙隐对木叶投降。”
“投降？”纲手愕然，“沙忍不会同意的。”
扉间摇头：“小纲，你弄错了一件事。谈判成功与否，取决于手里的力量，而不是摆出来的态度。沙忍反对有什么用？他们没有反对的资本，顶多嘴硬几天就会妥协了。另外，趁此机会，把原本的结盟条约改了。”
之前的盟约于三战时缔结，当时为了最迅速地拉一个盟友、解除木叶腹背受敌的困境，盟书里各项条约的底线放得很低，没有什么约束力，约等于白纸一张。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风之国的粮食储备几乎全靠火之国进口，光这一点就足以套牢风之国。
然而，风之国内政有问题，导致管理层和武装势力沙隐之间的割裂程度远超预估。风火同盟对风之国的贵族而言好处多多，沙隐却捞不到好处，反而平白增添了一个蚕食利益的竞争对手。
这么看沙隐也是挺倒霉的，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大名，简直是官逼民反。
“至于一尾人柱力，也别白白空手还回去。”扉间冷冷道，“四代目风影不是还有一儿一女吗？让沙隐用他俩来换。”
国与国之间，不能谈感情，而要靠威逼利诱——足够的威胁和足够的利益，方能维系一个稳固的同盟。
扣两个分量足够的人质在手里，沙隐下次再想搞事就得掂量掂量了。
扉间顿了顿：“其实还是亏了。”
人质这种手段在他眼里是下下策。活生生的人，太难控制了。
但他对如今的大国局势了解不够深，而风之国也确实没什么能薅的资源，又不能逼太紧，否则对方狗急跳墙就糟了。
“现在只能这样了。”扉间总结道。
纲手愣愣点头。
她远离政治多年，其中的弯弯绕绕，一时真想不通。
扉间也不恼，一点点把局面掰碎了分析给她听。
谈到一半，静音敲门而入。
两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来找纲手。谁知静音对纲手微微颔首后，便转向了扉间。
面对秽土转生的二代目火影，静音的态度恭敬而拘谨：“二代目大人，佐助君那边有人传话，说是佐助君希望见您。”
换了其他人，静音会等二代目谈完话再通报，但如今宇智波佐助全权由二代目火影负责，谁都不敢耽误。
扉间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倏然起身，看也不看纲手，边说边往门口去：“你先试着理一份谈判草案出来，回头我会看看。”
他走得太果断，纲手愣都来不及愣，她的二爷爷便已大步离去。
病房内很暗。
所有的窗帘被拉上，也没有开灯。
推开门后，扉间首先注意到的是昏暗的环境，接着目光落到了床沿上散落的绷带，再一转头，便是站在洗漱台前、正对着镜子的佐助。
他伸手拉低了领口，露出少年单薄白皙的胸口。上面有一个狭长的刀伤，很明显地烙在心口。而在看不到的背后，还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伤疤。
佐助盯着镜子，很认真地打量胸口的伤痕。
扉间怔怔注视着那个忽然变得分外熟悉的侧脸，开口时，声音喑哑：“泉奈。”
黑凌凌的眼睛立刻望向他。泉奈对上他的目光，亦是一愣。
这一瞬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恍惚。
他们之间跨越了那么多年的时光，甚至隔着生与死的界限。
命运果真难以捉摸。
最后，泉奈先动了。他慢慢转过身，很轻很轻地笑了：“扉间。”
扉间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他压下沸腾的心绪，一边打开一旁的药柜，一边问道：“怎么把绷带拆了？”
“不亲眼看看，总归不放心。”泉奈说着，走回病床边，把用过的绷带扫进垃圾桶，然后坐到床上。
扉间拿着一卷新绷带朝他走去。但待他只有几步之遥时，泉奈忽然举起手，阻止了他的靠近：“等等，你先站住。”
扉间心里不明所以，却依言止住了步子。
“你干了什么呀？”半晌，泉奈笑道，表情无奈又好笑，“为什么佐助不肯让你接近我……嗯，他说你欺负我？”
“……”
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大锅，扉间默默在心里回忆了一番，结果还真在记忆里挖出了相关片段。
显然泉奈此时也听到了佐助的解释。轻松的笑意淡去，他似笑非笑，望着扉间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扉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