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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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课下，姜楠说校外有一家鸡公煲很好吃，便拉着温黎出了学校。
斑马线上站满了等待红绿灯的学生，三两成群地在聊着天，温黎正听姜楠讲自己国庆去旅游的趣事，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迎上一道温煦的目光。
穿着长霖校服的男生，瘦高的身形屹立在一众人之间有些出挑，浓眉下褐色的眸子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他身旁还有另一道她并不陌生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就听他开口说到:“哈喽，这么巧，出来吃饭吗？”
“嗯嗯，你们也是？”
“是呀。”严凯文伸手指了指马路对面一处，“阿晏和时意还在那儿等我们两。”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两道散漫的身影正从一家商店里走出，似是察觉到他们的注视，男生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朝这里看了一眼，微微停顿很快又挪开。
温黎看见程时意指间夹了什么东西，抬起手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
他竟然在抽烟……
一旁的吴垚说:“要不一起吧，没别人就咱们几个。”
她回过神。“不用了，你们去吧，我和朋友约好去吃鸡公煲。”
严凯文这才注意到和温黎站在一起的齐耳发娃娃脸的女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哟，是你呀。”
早就在第一时间看见那道身影的姜楠使劲儿往温黎身后缩了缩，结果还是没躲开，她腆着脸打招呼。
“嗨……”
严凯文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吴垚看了眼女生窘迫的像红苹果一样的脸颊，抿唇一笑。“昂，见过面。”
姜楠脸颊燥热，偏过头。
倒不如没见过……
红灯转绿，人潮开始涌动。
严凯文没再多问，看向温黎。“那我们先走了，拜。”
“嗯嗯，拜拜。”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开，姜楠一边走，一边不时地探头望去:“小黎，他叫什么名字呀？”
“一个叫严凯文，一个叫吴垚，他们是三班的。”
“左边那个呢？”
温黎看了眼，“他就是吴垚。”
想到刚刚吴垚的对话，她开口问:“你们两不是认识吗？”
“说起这个，就丢脸死了。”姜楠捂着滚烫的脸颊，垂下脑袋，说起不堪回首的囧事。
开学那天她来学校报道，一时尿急，结果不小心一头扎进了男卫生间，正好撞上站在那里那个那个的男生……
她当时就愣住了，男生拉起拉链，看着她一脸呆愣的表情，翘起唇幽幽说到:
“同学，你这么光明正大，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后知后觉的姜楠连忙道歉转身，结果又一头磕到了墙上，在身后低沉似洪水猛兽的笑声中，捂着额头逃一般地狂奔离去。
虽然不应该笑……
但是忍了忍，温黎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抱歉。”
“别笑别笑，我都尴尬死了，太丢人了……”天知道她到水池前冲了多久的眼睛，就怕不小心长针眼。
“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
温黎点点头“嗯嗯，我不会说的。”
一条马路相隔的街对面，程时意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圈，透过袅袅烟雾，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人。
“慢死了你们两。”
严凯文扯了扯嘴，“灭绝师太拖堂，我能怎么办。”
“刚好像看见你们搁那儿和两个妹子聊天，搭讪没成功呢？”
吴垚:“什么搭讪，是温黎和你们班的姜楠，程时意，你这双眼睛还不如捐了……”
“我不是近视嘛，话说——”程时意扭过头，看向倚在灯柱前的人，问到:“阿晏，咱们班有姜楠这号人吗，嘶……我怎么没印象？”
楚晏直起身，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落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捐眼珠的时候别忘了顺带把脑子也捐了。”
“……”
说完几人转身朝常去的那家餐厅走去，程时意猛吸完一口烟，把烟蒂抛进身旁的垃圾桶里，追了上去。
鸡公煲离校门口两百多米，店面看上去没有其他家装修的那么精致，倒也干净明亮。
姜楠也是无意间发现这家的饭菜很好吃。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姜楠选了个中煲的，在勾选味道时抬起头，问到:“小黎，咱们要什么口味儿的？有微辣、中辣，特辣……”
“都可以，我不怕辣，你选吧。”温黎倒好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那我就勾中辣了。”
“好。”
点完餐姜楠去了趟卫生间，温黎拿出纸巾擦拭桌子上的水渍，身后却在这时传来邻桌的对话。
“佳辰，你上次说你现在的新男朋友叫程什么来着，就长霖中学的那个？”
“程时意。”
“那潘子怎么办？你们都谈了三年了……真分了啊？”
女生压低了声音，迟迟犹豫:“其实我们还没分呢。”
温黎身形一顿，悄悄朝身后看了一眼，。
穿着白色雪纺衫的长发女生侧对她，低垂着眼，正搅着手中的奶茶吸管，脸上流露出纠结的神色。
她记得她叫赵佳辰。
可她不是……程时意的女朋友吗？
“啊？那你——”
“我也不知道……都三年了肯定舍不得，潘子他人好，可家里太穷了……我们交往三年就送我了几只娃娃。”
她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满，顿了顿又继续说到:“阿意他对我好，人长得帅，而且家里也有钱，出手阔绰。 ”
浪漫的恋爱和约会，谁会不习惯呢？
“那他们互相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说。”她告诉阿意他是她的初恋。
好友问:“你不是说国庆他还带你去参加了他发小的生日聚会吗？看来这是迷上你了。”
提到生日聚会，赵佳辰不觉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那个过生日的发小是女的，阿意还让我帮她挑生日礼物，送的那对耳坠都好几万呢……”
“而且那女生看阿意的眼神明显不对，她绝对喜欢阿意。”
另一个女生忙说到:“男女之间哪儿来的纯洁友谊，那你要怎么办？万一她把你男朋友抢走了呢？”
赵佳辰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弯起唇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我相信阿意。”
抢走了……
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潘子，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再说吧……”
做好的鸡公煲端上桌，姜楠馋的迫不及待想要动筷，抬起头却发现温黎在走神，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黎，吃饭了，你怎么在发呆？”
温黎回过神。“哦，好……”
她嚼着鸡肉，脑袋里却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
两人吃完饭，邻桌的人已经离开。
姜楠起身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她嘟着嘴巴走回来，幽怨地看着女孩儿。
“说好的我请客。”
温黎挽着她的胳膊。“没关系，下次换你请。”
“那好吧……”
回学校的途中经过一家精品店，门外摆了一排的娃娃机，姜楠的脚顿时迈不开了，她拉着人走过去，贴在透明窗前看着里面可爱的毛绒玩具。
“小黎，你会夹娃娃吗？”
温黎摇摇头。“我没有夹过。”
“这是一个能让你上瘾的神器。”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兔子想要！小黄鸭想要！旱獭也想要！
“你等会儿，我去兑几个币。”
说完，姜楠一溜烟地跑进店里。
温黎挨个地望去，目光停顿在第三个娃娃机里，她缓缓俯下身静静地看着。
那里面摆着一排整齐的蓝色史迪仔，龇牙咧嘴大耳朵，很是可爱。
在医院里时，柠柠在看的动画片里，就是这个小怪兽。
柠柠说她非常喜欢史迪仔。
程时意一行几人吃完饭出来，就看到女孩儿半倾着身子目光专注地看着一台娃娃机。
他伸手杵了杵一旁的楚晏，随后抬脚走了过去。
耳边忽地响起一声口哨，温黎抬头望去，就看到凑到自己面前，肩上搭着校服一脸痞笑的程时意，想到刚刚的事，她的目光闪了闪。
“一个人搁这儿干嘛呢？”他瞥了眼娃娃机。“想玩儿这个呀？”
“不是，我在等人。”
话音刚落，姜楠从店里出来，晃了晃攥了一手的硬币。“小黎，我换好……”
目光触及到站在她身旁的四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虚地躲开某道视线注视走了过去。
程时意盯着她看了两秒，猛地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们班的姜楠是吧！”
所有人:“……”
姜楠笑的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
好歹也同学了一个月吧……
“你要抓娃娃？”吴垚出声打破了空气里弥漫的尴尬。
“嗯。”
“小黎，给你。”将手里的硬币分给了温黎一些，她左右看了看走到小黄鸭的那台机子前，投了两个币，然后移动摇杆到最中间那只鸭子上方，屏住呼吸拍下按钮。
下爪、收爪、落空一气合成。
姜楠不灰心，又连抓了好几次都是失败告终，手里就剩最后两币。
她神情郑重地看了眼最后两颗独苗苗，刚准备投币，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心里划过取走了硬币。
姜楠诧异地抬起头，男生单薄的眼皮跃入眸底，眼尾扬起好看的弧度。
“？”
“你这样是抓不到的，我帮你。”
吴垚一手撑在操作台上，动作迅速地投进币，根本不给女孩儿拒绝的机会。
左右晃动着摇杆，等待着合适的机会然后目光一凌迅捷地按下按钮。
机爪下降，触碰到小黄鸭，然后收拢，起升，在姜楠激动的注视下一点点地挪到了出口，顺利滚了出来。
男生弯下腰从下面取出那只鸭子递到她面前。
心扑通、扑通跳的剧烈，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伸手接过，将小黄鸭抱在怀里。
“谢谢你啊……”
吴垚弯了弯唇。“举手之劳。”
她捧着小鸭子，不敢再与男生对视，机械地转过身走到温黎身边。
“小黎，你想抓哪个？”
温黎指了指面前的柜子。“我想要这个。”
其他的娃娃机都是两元一投，这个是四块钱，玩偶自然也要比其他的更好。
而且别的都有空出来的地方，就它塞的满当当的，一看就有猫腻。
姜楠拧起眉，迟疑地开口:“它太重了，估计不好抓。”
“温黎你想要的话，让阿晏帮你抓呗！”
程时意的话音刚落，一道凉嗖嗖的视线刮了过来，他挑了挑眉，眼神暗示:“阿姨不是让你照顾好妹妹吗？”
楚晏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女孩儿，目光停顿在她刚指的玩偶上面，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抬步走到娃娃机前，从裤兜里伸出一只手，“硬币。”
“噢。”温黎忙把手中的硬币放进他的手心。“给你。”
扫了眼里面史迪仔的摆放顺序，楚晏投进硬币，其他几人也凑了过来，倚在一旁观望着。
温黎专注地凝视着他手上的动作。
男生修长的身影立在柜前，目光沉着，神态自若，骨节分明的手覆在柄杆上，轻轻晃了晃，移动到一只史迪仔的头顶，调准位置放下爪子。
爪子抓住玩偶移了上来，缓缓移动到出口，然后“啪嗒”一声又掉了回去。
“……”
空气无声，万籁俱寂。
男生下颌微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娃娃机，伸出手。“再来一次。”
在温黎又换了二十的硬币后，那只史迪仔依旧顽强地躺在柜子里，咧着嘴巴笑的一脸邪恶。
“快上课了，”她看着他微抿的薄唇，弱弱地开口:“要不……就算了吧？”
程时意咳了咳:“那啥……别灰心，今儿咱哥几个众筹也要让阿晏你把它抓出来的，莫慌，兄弟这就去兑币。”
大不了，连娃娃机都给买回去，慢慢抓……
他骂骂咧咧地进了店里。
指尖幽幽地敲击着手里被捂热的摇杆，楚晏直起身看向女孩儿，丢下句“这机器有问题”，转身离开。
还是第一次见楚晏这样吃瘪，两男生憋着笑。
严凯文随即轻咳了一声，“他估计也第一回抓，你要是真喜欢，改明儿我送你一只。”
温黎看向他离开的背影，抿起唇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快上课了，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程时意捧着满满两校服口袋的钢镚儿走出来，娃娃机空无一人。
“我靠，人嘞？”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生物，老师提前通知课代表这节课要做实验，让同学带着书去综合楼，不少人拿着包打算等课下直接回家。
生物实验室在综合楼二楼，午后夕阳被窗帘紧关在外面，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讲台上生物老师叙述了一遍洋葱外表皮质壁分离复原的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让每组上去领颗洋葱回来。
座位是按照教室的顺序坐的，两人一组，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操作。
温黎的同桌罗睿今天请假没有来，老师便让她和一旁的楚晏他们一起做实验。
程时意上讲台取实验要用到的洋葱，操作台上只剩下她和楚晏。
她翻开生物，偷偷侧过脑袋瞄向身旁在拨弄显微镜的楚晏，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然后当场被逮住。
男生眉心微蹙，睨着她。“我脸上长花儿了？”
温黎摇摇脑袋。
“那你看什么？”
她顿了顿，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到:“你还在生气吗？”
楚晏:“……”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想提起丢人的中午。
不一会儿，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颗棒棒糖，女孩儿轻柔的像片羽毛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楚晏，别气了。”
郁闷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一些，又听她说:“抓不到娃娃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也不会。”
“……”
程时意拿了洋葱回来，一眼就看到桌上的棒棒糖。
“哟，哪儿来的，给我留的吗？”他伸手要去够，被一股力道拍落，棒棒糖转眼被人收了起来。
“温黎，我的呢？”
温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递给他，想了想又拿了一颗。“给。”
程时意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嘚瑟地挑了挑眉。“谢喽。”
“甜吗？”
他点头。“贼甜。”
温黎看着他欲言又止。“那就好……”
女孩儿直勾勾盯着程时意的目光落入眼底，心中莫名一股燥意翻过，楚晏移开视线。
实验操作正式开始，首先就是要取洋葱的一块儿外表皮。
温黎拿起洋葱去取桌上的刀片，准备按照书上的操作切皮，却被一只手拿走了手里的洋葱。
她抬起头，楚晏握着洋葱，用刀片在上面划了一个“井”字。
“这些粗活交给我们男生就行了，”一旁的程时意说完，开始哼起歌: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
用镊子取皮的手顿了顿，正要继续时，歌声又响起。“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额头神经跳了跳，楚晏冷冷抬起眼。“闭嘴。”
“ojbk！”闲的无事，程时意趁老师在指导别人跑到最后排大大咧咧地玩起手机。
他随后低下头，将取下的一块儿外表皮放进载玻片上的那滴清水里。
一系列操作结束，放在显微镜下用低倍镜观察，移动装片找到紫色大细胞，楚晏直起身，侧向身旁。
女孩儿正歪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地望着……
顺着她的目光落向一侧，他不觉地拧起眉。
程时意？
察觉到来自身旁的那道视线，温黎回过神，忙转过身子。“唔，好了吗？”
楚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让开身。
温黎站起身靠近显微镜朝里面望去，视野中是一片清晰的紫色液泡。
按照实验步骤加了蔗糖溶液后细胞中的液泡渐渐变小，换成清水又恢复成之前的紫色。
“好神奇……”
她低声感叹，睁开眯起的半只眼看向身旁。
男生却不知何时俯下身，放大的俊脸离自己不过咫尺距离。
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操作台灯光的照明下折射着凌厉的光。
“我说……”
那削薄的唇瓣微掀起，温黎错愕地怔忡在那里，还未反应过来，他又忽然凑近了几分，目光灼灼，在她耳畔低语。
“你喜欢程时意？”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