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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暮年著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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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寄寓相思。当年何日,曾经降清的钱谦益,伤于晚节不保。而一位曾经的“婉娈倚门”的少女,“绸缪鼓瑟”的小妇人,舞榭歌台的过客,与他不离不弃,相伴于红豆山庄。
二人因诗结缘的唱和之作,使得三百年后的民国大学者,有感而发,起笺释之意。忽忽二十载,终于付诸笔端。
这其中的脉络原委,细细想来,有多少的人生感慨寄托其中。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故事。更何况经历战火,疾病,动荡,别离,当年的愿望,到得此时,已经厚重了许多。
一颗钱氏故园的红豆,“藏置箧笥”,虽“若存若亡”,若有若无,“不复省视”,然而二十年来始终未离身边。
因为这颗红豆,学者重读钱集,“温旧梦,寄遐思”。“旧梦”是少时读《牧斋初学集》,深赏其诗句。此时欲自验所学深浅。又因为钱氏“博通文史,旁涉梵夹《道藏》”,恰好与学者本人的研究治学领域有所重合。
学者少时住在江宁头条巷。当时虽然变革未起,但有识之士未雨绸缪,识变于未起之时。虽在童幼之年,也已感触。所以想纵览古今之书,释幽忧思绪。
学者在外家俞明震先生书斋精本中,获睹钱遵王曾所注《牧斋诗集》,“大好之”。是后又几乎读遍钱氏遗著。虽“未能详绎”,“未深有所赏会”。但已尽见喜好之情。
牧翁“高文雅什”,河东君“清词丽句”。一“女侠名姝”,一“文宗国士”。
钱柳篇什虽已经“残阙毁禁”,但仍能“窥见其孤怀遗恨”。伤时恨世,孤苦情怀。“令人感泣不能自已”。
三户可以亡秦。屈原《哀郢》之辞。国破家亡,士大夫不能灭其志。时至今日,仍然应该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但这样难能可贵的精神和思想,竟也能出自倚门少女,于宴席鼓瑟小妇。这位奇女子,当时就被迂腐之人谩骂诋毁,后世轻薄之人又对她恶意揣测污蔑。
钱氏事迹具体可考,可见于明清两朝国史。然而河东君本末,很难考证。或亡佚,或“简略错误”,或“剿袭雷同”,或“讳饰诋诬”,或“虚妄揣测”。
于是学者于“衰废余年,钩索沉隐”。“暮齿著书”之难,难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