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莲花郎面

93、永远的爱

　　斯内普被赶出门外的时候，小矮星正卑躬屈膝地领着黑魔王往楼上走。

　　黑魔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里的红色却比任何一刻都渗透得更深。从小矮星灵敏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急于查看莉莉安的情况，没有给仆人任何惩罚。

　　他们远远就听见莉莉安的咆哮。
　　“滚出去，我不需要治疗！我也无法被‘治疗’！再拿着魔药靠近我的房间一步，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挂在庄园门口！”

　　然后他们看见斯内普趔趄着跑出房间。

　　小矮星脸色煞白，悄悄观察黑魔王的脸色。

　　斯内普重新站稳，躬身道：“主人，贝克莱小姐似乎不想见我。”
　　“你先回霍格沃茨。”伏地魔轻易遣散了他。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离开。
　　他毫不怀疑莉莉安是以这种办法催促他回去查看邓布利多。

　　他临走前忍不住专心听后面的谈话。

　　“她需要休息……”利巴修胆怯道。
　　“是啊，主人，我想我们应该等她恢复平静再说。”小矮星一直走在黑魔王前面，当他想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小矮星一把拉住了门把手。黑魔王盯着他，他只能慢慢拧开门。

　　一支玻璃管子劈头盖脸扔来。
　　小矮星瞬间把门关上，他们听见玻璃摔碎在门后的声音。

　　黑魔王狭长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脸上蛇类动物的特征更加明显。阿格玛尼斯是老鼠的小矮星不由生出恐惧。

　　“我说了滚出去！”莉莉安暴躁地吼道。

　　“你们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吗？”黑魔王突然问身边两个仆人。

　　小矮星立即说：“我愿意全心全意在贝克莱小姐床前侍奉！”
　　利巴修拉拉他的衣领：“咳，我想……我还有些缓和剂需要准备。你来帮忙吧。”
　　“什、什么？”小矮星不情愿。
　　“来吧。”利巴修用力把他拽走了，他们下楼梯后窃窃私语，“你没看出来吗！他明显是在赶我们走！”
　　“但我们也不能留他单独跟贝克莱小姐相处。”
　　“你不能阻止黑魔王！”
　　“我也不能眼看着贝克莱小姐受苦……”

　　……

　　当邓布利多送来一只守护神，说他“被诅咒了”的时候，斯内普只以为这是黑魔王杀死邓布利多的一次失败尝试。

　　但是实际情况令人担忧。

　　邓布利多整只手都变成了黑色，而且黑色在继续蔓延，斯内普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无法阻止。他知道要解决诅咒必须找到诅咒的源头。

　　“你从哪儿得到了这个诅咒？”他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平静地回答：“我戴上了一枚戒指……”

　　“戒指？”斯内普怀疑是莉莉安的戒指。但邓布利多明显没有理由去试穿前任学生的婚戒，太奇怪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邓布利多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用那只完好的手取出魔杖，魔杖尖端勾着莉莉安的戒指。

　　“哦……”
　　斯内普看见，银戒的表面已经彻底染成红褐色，像血液干涸的样子。红褐色又皲裂出无数裂纹，看起来随时有可能崩坏。最关键的是，一直笼罩在上面的神秘力量也消失了，斯内普可以轻易对它使用检测咒。
　　“它不再是魂器了？”

　　“它被诅咒破坏了。”邓布利多回答。
　　斯内普注意到这位老人喘气有些艰难，他看起来很痛苦，不知道是因为诅咒还是因为这枚被损坏的戒指。

　　“再问一次，你从哪儿得到了诅咒。”
　　“我……做了件蠢事。”

　　他戴上了冈特的戒指，伏地魔的魂器，一个不停在他脑海中窃窃私语的强大黑魔法物品。魂器上附着的诅咒迅速蔓延，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他的手，和手上的另一枚戒指，另一个魂器。

　　然后诅咒才逐渐缓和。

　　邓布利多相信是两种黑魔法之间产生了冲突，或者融合，导致两个魂器双双毁坏，诅咒也没能立即杀死他。

　　“你……”斯内普还想再问点什么，但他手臂上的黑魔法标记突然传来灼痛，他对上邓布利多担忧的视线，“黑魔王在召唤我。”

　　邓布利多摆了摆手：“去吧，去看看莉莉安。同时损毁两个魂器，她现在肯定不容乐观。”

　　斯内普离开了霍格沃茨。

　　当他回来后，邓布利多已经换上了一身滑稽的天蓝色睡衣，被诅咒的手上戴着手套。他看上去已经不再痛苦，那个诅咒也牢牢被固定在手肘以下的部位，暂时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

　　“你认真读过莉莉安的那篇论文吗？关于即时演算的变形术。她用这种咒语给手套变形，就能掩饰手的残疾。”邓布利多抬起自己戴手套的手，五指灵活地运动。

　　斯内普哽了一下：“你该不会学她的样子把手砍了吧？”

　　邓布利多脱下手套。
　　他的手完好无损，只是像枯木一般僵硬漆黑，无法活动。再戴上手套，一切都正常了。

　　邓布利多笑道：“没有，我只是用变形术把它的问题遮盖了起来。不过我猜莉莉安发明这个咒语，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摘下汤姆给她的订婚戒指。”

　　“我很怀疑热恋中的人会想这么远。”

　　“莉莉安会的。”邓布利多用一种惹人生厌的骄傲语气说道，“她很聪明。”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对。”

　　“她现在怎么样？”邓布利多关切地问。
　　“我回来的时候她才刚醒，黑魔王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她昏迷的时候，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小矮星、利巴修都在照顾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希望如此。”

　　*

　　“你应该好好休息。”
　　伏地魔将莉莉安床边所有东西都清空了，顺便拿走了她的魔杖。

　　现在，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莉莉安平静了很久，突然睁眼：“跟我说说话。”
　　“我说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不想再次昏迷！”莉莉安疲倦而愤怒，“跟我说点什么。”

　　伏地魔沉默了一会儿。
　　“你希望我跟你说什么？”

　　“随便什么，你擅长的那些花言巧语，别让我睡着就行。”莉莉安看着他，因为虚弱而略带乞求。她害怕一睁眼就是十几年后……像上次那样。

　　“莉莉安……”伏地魔只是注视着她，他看起来是想说点什么，但所有话都被埋藏在深红色的眼睛里。他的情绪很复杂，即便完整地折射在莉莉安心中，她也无法理解。

　　“跟我说话会比阿瓦达索命咒还难吗？”莉莉安冷漠道。

　　伏地魔深深叹息。
　　壁炉的火很微弱，莉莉安又出了不少冷汗，她开始感觉到冷，并且她觉得伏地魔不会跟她交谈。他现在有很多事情做，比如保护剩下的魂器，确保他的永生不受侵犯。

　　莉莉安不再挣扎，安静地闭上眼。

　　忽然，她感觉床的一侧微微下陷，另一具躯体靠着她躺下，热量温暖了她的手臂和她的被子。

　　她听见沉郁柔滑的男中音，在她耳边道：“致亲爱的莉莉安·贝克莱，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心中最珍视最宝贵的财富……”

　　莉莉安睁开眼，看见伏地魔拿着一封信在读。
　　她想知道汤姆·里德尔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给她写过黏糊糊的情书。

　　“……你是荣光神佑的福音。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珍贵，比整个腐朽败坏的世界加起来还更珍贵，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他的声音像融化的巧克力，像冰冷滑腻的丝质围巾，像独奏的大提琴。

　　“你还在昏昏欲睡吗？”他突然停下问。
　　“不，继续念吧。”莉莉安眨了眨眼。不知为何，这封信给了她强劲的鼓舞。

　　伏地魔平静地读完这封充满赞誉、安抚、怜惜、喜爱、深情的信件。
　　最后才到落款人。

　　“……永远的爱，
　　莉莉丝·海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