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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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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歌愣在那里不说话,“蝶舞”不能说话,怜儿该说的都说完了。于是房内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中……
许久,像是不再期待蓝歌的承诺一样,蝶舞掀起棉被动作迟缓的走下了床去。
缺少了厚重的遮掩,原本未被人觉察的暗红血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暴露在了蓝歌的眼前……在他看来……就像是一种嘲笑。
这场景简直就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人戏码,给了承诺,占尽了人家姑娘的便宜,最后又想寡廉鲜耻的无赖过去……
只是,事出突然,娶妻之事又怎能如此草率置之?先不说对彼此尚不了解,恩师如父……又怎么能不把姑娘家带回去让他老人家见上一见就自行定夺?
妻子,是要与自己相伴一生,彼此扶持到老的人。蓝歌不多情,却希望长情……若认定一人,便发誓不离不弃……像自己父母那样,死亦同穴。
可现下的状况……就算自己是真的不记得做过什么,但事实却不容他否定。因为眼前的人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所以蓝歌连“区区青楼女子,酒后戏言又怎能作数”之类的话都无法脱口而出。
因为,她已经在自己心中刻上了一丝不忍。他不愿对她做出任何伤害……他不希望她的面颊染上愁容……但他知道仅仅这样,还不算爱……
他不能为了一时的稳妥就武断的做出决定。于是,经过几番思量后,蓝歌这才开口道:“蓝歌知道自己今日所为也许算不得大丈夫之举,但婚姻之事,事关重大,不可儿戏。蓝歌不希望自己,也不希望蝶舞姑娘日后为了今日的决定后悔。所以蓝歌以为嫁娶之事还应从长计议才好……若姑娘愿意,蓝歌可先为姑娘赎身,至于其他……可再做打算……不知蝶舞姑娘意下如何……”
看向蝶舞,蓝歌希望得到一个答复。
穿着妥当,正由怜儿帮忙梳妆的蝶舞听他如此一说,动作先是一顿,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玉簪。
默不作声,齐子墨心里却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悦。冷意瞬间划过眼底,虽然稍纵即逝,却已经让在一旁静静伫立的怜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视线穿过铜镜望向床上一脸局促的蓝歌,齐子墨内心有着意外的诧异。
原本以为如此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子,随便三言两语就能唬得他乖乖就范。再加之“蝶舞”的美貌……简简单单就能抱得美人归……怎样想,这步棋都应该走的异常顺畅才是。却没成想……
不过这样也好,凡事总要有个意外才能勾起人的兴趣……他倒要看看,这出戏演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想好对策,齐子墨便整了整衣衫起身回到了床边。
若先前那般执起蓝歌的手,他在上面写道:“蝶舞自知公子难处。蝶舞虽出身青楼,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让公子为难之处还请见谅。
他的字写的很慢,还故意流露出一种凄然却不可侵犯的神态。字里行间处处容忍,处处体谅……倒让蓝歌又凭添了许多愧疚之情。
“若公子真可将蝶舞赎离这烟花之地,蝶舞自当涕零。愿终身侍奉公子左右,不求名分。”知道蓝歌开始自责,齐子墨开始借机提出适当的要求。
“这是蓝歌应做之事,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蓝歌自当倾尽所能助姑娘离开此地,别无他求。”
“公子可是嫌弃蝶舞?”
“不不不,姑娘在蓝歌心里也是那一等一的人物,又怎会有如此心思?只是蓝歌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又怎能连累姑娘一同受苦?江湖行走,蓝歌独自一人惯了……所以……”见蝶舞似乎是误会了自己,于是蓝歌绞尽脑汁试图解释清楚。
“那公子可有想过……蝶舞自小在青楼长大,除了琴棋书画再无一技之长,若离了这里,又要靠什么生存下去?”
“……”被蝶舞如此一问,蓝歌顷刻间也没了主意。关于此事,他之前真的没有想过。
“况且,经常光顾这里的达官贵人们,有几个不识蝶舞面容?蝶舞又怎能平安的居于这京城之中?”
“那……姑娘的意思是?”蓝歌自小在山间长大,又怎么能想到如此深层的一面。原以为赎出了蝶舞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也是对自己行为的救赎,却没成想……这行为的背后,也许就是另一场悲剧的根源。
一个弱女子,纵然才情纵横,满腹经纶。可又怎么在这个男人的世界中立足?呵呵……原以为游历江湖一番后自己会成熟许多,却没想到还是太过天真。
见时机已经成熟,齐子墨这才故意犹豫了一阵,之后缓缓写道:“如此……蝶舞便厚颜请求公子一事……”
“姑娘不必客气,但说无妨。”点点头,蓝歌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蝶舞本是蜀地中人,因家中变故被转卖到京城。如今……蝶舞无论如何都想重回故乡,找寻亲人。只是此事仅凭蝶舞一己之力怕是无法可想。故还请公子助蝶舞还家……”总之,先跟蓝歌回丞相府才是首要之事,至于其他……只得见机行事了。
收紧了些双手,齐子墨故意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蓝歌。
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要求,但蓝歌初闻还是有些惊讶的……若是如此,便是要护送蝶舞回蜀地。虽同为南下,但想起师父的大寿在即,蓝歌还是踌躇了一下。
只是如此,却已经让蝶舞紧张万分:“怎么,公子可是不方便?”
“不,蓝歌只是在安排今后的行程罢了。姑娘放心,蓝歌定会一路保护姑娘周全。”对蝶舞点点头,言语间,蓝歌已是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齐子墨心下自然高兴,于是不自觉间已是一抹灿烂笑意挂上嘴边。
望着眼前人明艳的笑颜,蓝歌竟在不自觉间失了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