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决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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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元昊来说，此时的决择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数月的攻城之战，已经让耗牛城变成一座血城。唃厮罗的大将安子罗镇守城中，眼看着城头上、城墙下，一批批的吐蕃兵和党项兵尸堆如山，而城中渐渐已经弹尽粮绝。
然而耗牛城城坚难破，安子罗镇守不出，野利仁荣献计，让元昊伪装撤军，由野利遇乞假装向安子罗诈降，趁城门刚启之时，野利遇乞身先士卒，率部将夺门而入，迅速攻点城池。安子罗眼见不敌，率大军自南门而出，直奔唃厮罗所在的宗哥城。
元昊终于攻入了耗牛城，代价则是五万大军折损了两万，大将野利遇乞重伤。
然而就在他入主耗牛城的第二天，还只有部分人马入城，大军还驻守城外时，一匹马带着一个重伤的女人跑到他城外的营寨中，那是他父亲李德明的妃子讹藏屈怀氏。
第三天，卫慕宜则带着王令到来，德明王病重垂危，要元昊立刻将军队交与野利氏兄弟，率小队人马秘密返京，接掌王位。
如果不是讹藏屈怀氏提早一天报讯，如果不是有老于世故的野利仁荣在身边，也许元昊可能就会不假思索地回京，回到已经被卫慕家族所控制的兴庆府中，成为卫慕王后控制下的傀儡大王。
“如今太子有三策，。”野利仁荣说。
“哪三策？”元昊面沉如水。
“上策是听命回京，全母子之情，待他年王后归西，再掌大权。”野利仁荣缓缓地说：“现如今各国都是母后当权，莫说是我党项，便是宋辽这样的大国，亦是难免这样的事例。如大宋朝，刘太后已经垂帘听政十余年，堂堂大宋天子，登基至今，尚不曾独自召见过臣子，不尚自己作过主；又如大辽，数月前，圣宗皇帝驾崩，如今太子宗真继位，他的嫡母齐天后和生母法天后争权，辽主宗真虽然已经继位数月，一样半点作不得主。”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元昊只觉得这世界真是讽刺到了极点：“长生天在开什么玩笑啊！大宋母后垂帘，大辽母后争权，连我党项，也要出一个母后当国吗？”
野利仁荣不为所动，继续道：“中策是，拒绝听命，据此耗牛城，以太子手中的兵马，在此登基称王，与王后军争夺各大族长的势力，做半个有实权的大王。”
元昊冷笑：“那么，我党项就要陷入割据战乱之中，祖父、父王百战得来如今的江山，就要四分五裂，只怕到时候宋辽趁火打劫，吐蕃、回鹘跟风吃肉。到时候我们自保尚无能力，更何谈西掠吐蕃健马、北收回鹘锐兵，王图霸业、为帝图皇的宏愿，更是化为风沙了。”]
野利仁荣道：“还有下策……”他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元昊的表情冷且硬：“大族长尽管说吧，你的上策在我看来是下策，说不定你的下策，倒是我的上策呢！”
野利仁荣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下策就是，弃这牺牲两万将士性命刚刚得来的耗牛城，率所有兵马赶回兴庆府，以武力登上王座，可是——就要与王后母子刀兵相见。”
元昊的眼神如同有两团火在烧：“下策？这是我唯一能选的路！”
野利仁荣微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继续平静地道：“咱们五万兵马，已经只剩下三万，而且还有受伤之人，而这些人的家眷和部族，都在王后的掌握之中。这一战成败尚在未定之数，如今兵马未动，但是这耗牛城下，我们两万将士，就算是白死了，而太子的逆母之罪，也已经是注定了。而中上两策，不管如何应对，至少还能够保持现状。所以，我只能称此策为——下策！”
元昊仰天长笑，笑声激愤：“事至如今，我元昊还有选择吗？”
“是的，没有选择。”野利仁荣长吁一口气：“王令里头说，让太子将兵马交与野利兄弟，这也意味着，野利家族已经落入王后之手了！”王后深知元昊为人多疑，因此王令上不说将兵马直接交给卫慕宜则，而是交给野利氏兄弟，想必此时，卫慕宜则已经有一封私信交与野利遇乞了。
一封来自胭脂的私信。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决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