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药人谷*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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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半晌,泪已沾襟.
拂泪擦拳.
爹,你放心,辰儿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
在那小二处御了匹马,我便辞了他,折回含嘉城外,策马直往西行.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才入明德门,极目繁华的朱雀大街便惊现眼前.
吁马轻行,须臾,转到一玄府朱门前.
却看那府,红砖黄瓦,石狮护院,丈高的大门上悬一巨匾,上书“宰相府”三个大字,字体亦是燕许手笔,雄浑朗劲.
当朝宰相张说,字道济,是我爹的故交.
那日出谷前,爹曾私下嘱我道他在朝里有一故知,即当朝宰相张公道济,若我在谷外有事可去寻他求助.
当时只是愕笑于爹他不问世事且半辈子不出谷竟会在朝廷有了如此交情,而今,总算悟到他的苦心,然,人却已作古.
苍阳朗朗,朱门生辉.
大门左右各驻一赤衣墨袍的护门卫,我下马上前拜请他们进门通报,只告是宰相远房药家的侄儿到访,便在门外歇马静候.
不久,那护门卫出来,传宰相之话引我进府.
随他进了府院便往东转,穿过一道东西向过堂,又往北行探进另一重庭院.这重内院颇是壮大,两边宇阁亭榭翼翼,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这么走着,不觉路尽,抬头迎面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聚德堂”,大字下还书一行小字,道是“某年月日,御笔亲赐大唐贤相张公道济”.
那护门卫在堂外停下,回身向我:“公子,到了.”
我点头,携衫跨步踏了进去.
那堂上正中横一张紫檀雕螭案,案上依次设着两只青绿纹蝠古铜鼎,往上,素色壁上悬一幅前朝展公子虔的山水写意画.此般陈设,足可谓是“珠玑昭日月,黼黻焕烟霞”.
然这万般葳蕤,竟皆抵不过堂前背身挺立玄服须髯者一人之风采.
“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我揖身,对着那背影拜道.
那须髯者转身,儒相之风顿时昂然满堂.
他并不答话,只轻眯一双轩目上下打量我,少顷,匆然踏到我跟前,伸出手来抚住我的肩,轩昂目里满是疼惜和惊喜,喊道:“辰儿,真是辰儿!”
倏尔,又颤声兀自语道: “竟有这么大了…”
我满眼疑惑地看着他,如此,莫非他见过我?
他见我疑惑,拍拍我的肩,笑道:“呵呵,你刚出生时那么小!唉,转眼就是十八年了啊…”
倏尔,又眼下转恸,低声作叹:“不意千躲万躲,南家这一劫却还是没躲过…你爹他还是…”
我默然看着他,心里疑云迭起.
躲?劫?...药人谷莫不是当真还有不为我所知的过去?!...
“辰儿,”他忽唤我,悠道: “你娘是我的异母小妹,算起来,我是你的伯舅.”
伯舅?娘?我倏地一惊…
我从未见过我娘,那个传说里国色天香的美人.十八年,我对她的印象却只不过是爹爹密室正中壁上悬着的那幅丹青.
面若春桃,目潋秋波,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她当真是个美人,绝色的美人,那种美,美而不媚,娇而不妖.只一幅丹青,却如姣花照水,尽见端庄贤淑,文雅静怡.
“辰儿,来,随伯舅往里堂去,”伯舅长长看我一眼,道: “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我随他踏进里堂,堂中摆设与正堂略同,只是午后斜阳静撒堂中,苍朗辉映,添了番安谧与厚重.
伯舅转向我,指指一侧朱红木椅,示意我坐下.须臾,他那双黯墨轩目渐转悠远,慢慢向我述起那段我未经历沧桑.
……………
二十年前.
子斓.羽鸩.
张子斓,绝世芳华.
南羽鸩,蛊毒鬼魑.
洛水之畔,花会巧邂,郎才女貌,情愫暗涌,私许此生.
然张子斓乃东都名门之女,南羽鸩却是岭南魑子,这桩好事自然遭到张家百般阻拦.张南情深,万般无奈,只好举意私奔.
自洛城至岭南,两天两夜,二人终逃至药人谷.不料,见到的却是满谷的血尸!南恸然良久,方与张忍痛掩了谷里尸首.但其中并不见其师宫蛊子,于是二人四下找寻,最后终在谷涧一处榕树洞中寻到了奄奄一息的药神宫蛊子,药神将一卷经文交给爱徒,嘱托他誓死保住这经文.后言未及,人已驾鹤.南与张涵恸葬了药神,便在那谷里住下,同住的还有于那次浩劫中幸存的南的师弟“魑心鬼面”孔文冢.
南张孔三人当时在江湖都颇有声名,引得一众仰慕之人前往谷中拜师.不久,药人谷便回复了往日生机.如此,平静地过了一年多,子斓有了身孕,十月之期将近.不料就在那时,暗地里一双双窥视他们已久的眼睛突转殷红,一场腥风血雨只在咫尺.
其实,那一双双殷朱婪瞳,是盯上了南手里的那卷经文.为了它,药人谷竟又上演了一年前的那场腥风虐事…
张在纷乱中产下两子,为了张和孩子的安全,南忍痛从一侧道送走了张和其中一子,并相约以十八年为期,十八后若还在人世,就在东都洛城相见.
张只身带那孩子离开药人谷,惨绝人寰的杀戮也于这一刻正式开始.
一夜间,又是尸横药人谷…
所幸,最终南孔二人还是胜了前来夺经之人.
药人谷也终是有惊无险,昂昂镇于岭南.
伯舅讲到这儿,颔首轻顿,仿若从那个遥远的故事中醒了来.
他又看了看我,玄瞳涵光,吐字只若珠玑弹玉:“辰儿,张子斓就是你娘亲,而南羽鸩,便是你爹.”
我默然点头.
伯舅双瞳又朦胧起来,良久,方开口道:“当年那场混战我也在场,本是得知斓儿产期即至前去探看,不料竟亲睹了一场杀戮...你爹他送走斓儿,又转来遣我出谷.当时他把你抱来,央我将你带走,但我见他一脸绝然求死之意,怕一旦带了你,他只一心求死,便再有一丝生机.所以,我最终还是忍下心拒了他.所幸,他为了保你拼力求生,终得一胜!”
我颔首,倏又低头.
爹他为我,尽心至如此.而我,却在他和谷里百余人涂炭之时,将一心悉数寄与那焚灭药人谷的仇人身上!
惘然如覆针毡,顿生利刃穿心般的难受.
泪,早已蓄满眸子,只是无颜落下.
“辰儿莫伤心了…毕竟人已作古,再伤心也是徒劳.况且,你也定不愿这般扰你爹在天之灵.”伯舅踏过来,伸手疼惜地抚着我的头.
我恍若点头,止住泪.
伯舅拍拍我的肩,赞许地看着我.顷刻,又轩然道:“现在,我们唯有找出凶手,为你爹和药人谷一众亡者报仇,为朝廷和武林除害.绝不能让药经落入邪人之手!”
“药经?”我诧然.
“嗯.便是药神老前辈临死时交给你爹的那卷经文,那便是药经!”相舅凝神看着我,凝重之情溢于言表.
…………
药经,传说中的圣物,为上古巫神合千毒百药之精华经九九八十一年制成.
这圣物形如一卷经文,实则是武林奇瑰,凡是得它者,只要悉心练习上书的奇功,并吸取其上药毒之华,便可练就天下奇功,其威力自是旷古绝今,不必多言.
然这药经早已失传上百年,早被当成旷世奇谈.不想,竟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药人谷里!
“辰儿,想你在药人谷长大,这药经你也该是悉知,我便不再赘言.但你须切记,这物能变人心性,别说是落到邪人手中,就是被那些正人君子得了去,也会祸至武林,危及朝廷,”相舅说着,顿下来提手拍拍我的肩,又继续道:“所以,你肩上的担子有多少分量,你当了然.”
我被伯舅满是凝重的眼神摄住,良久方醒,慌然凝颜颔首.
伯舅点头,旋即眼里泛起一丝疼惜,一点苦楚:“还有,就是当年的十八年之期已到,这次你爹派你出谷,恐就是教你寻你娘和你那哥哥吧?”
“嗯.”我轻声答着伯舅,心里却乍地一紧.
昔日爹他遣我出谷的那般景象蓦地重现.只是当时无赖全把它当玩笑,而今忆起时却是惘然满腹酸楚.
“嗯,是时候了…也不知斓儿和那孩子过得如何…”伯舅兀自低语.
求上苍,护保我娘和我那未蒙面的哥哥!
我暗拢十指,默默在心底一遍遍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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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后面唐朝的影子会重些...
(但YY成分会比较多的说==)
自PIA...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药人谷*往事
